第四百五十八章没爹的孩子

    “我跟了小少爷很多年，这一路走来，坎坎坷坷，见他从一泥土里草根成为金字塔顶端的人，不认识他的人崇拜他伟大，被他的打倒的人骂他奸诈，手下敬畏他的谨慎，对手怕他的狡猾。”
    “可小少爷一路走来能如此成就，，绝不是因为奸诈，也不是谨慎，更不是狡猾，他有常人所没有的……大勇！”
    “小少爷是唯一一个没受伤的，其他人不是被枪打，就是摔的不轻。我也受伤了，狼咬的。不过，因为狼咬的是肩胛骨，上面没啥血管，血流的不多，就是疼。”
    “如果不是因为咬了肩胛骨，我早流血死了。”
    “当时我准备让小少爷举着火把一顿跑，给对面一种逃窜的错觉，让他们忍不住开枪，其实这主意听馊的，简直就在赌命。”
    “当时没牛，我也说不行。可小少爷说没事，他们打不中我。我当时觉得他在胡扯，虽然对面准头实在不行，但真要打，你可逃不了。”
    “可小少爷说没事，他撕下来一大块布，缠在一把没子弹的枪上，制成简易的火把，还拧开了几颗子弹，倒上了硝石银粉，助燃。”
    “然后，他脱下衣服，作了一个类似绳子一样的东西，绑住火把，另一头绑在腰上。”
    “这我才看懂，也暗骂自己死脑筋。不就是为了吸引火力嘛？不一定非要用手举着啊！用手举着是真的傻。”
    “小少爷绑在腰后，枪的长度加上绳子的长度，足以三米，也就是小少爷距离火源有三米远，不要说他们枪法不准，就准的要命，也打不中小少爷。”
    “什么是聪明？聪明不是设计多复杂的事，是一点小事能抓住关键，稍一改进就能把劣势扳回来。”
    “老爷替小少爷绑了绑腰上的绳子，让他小心点。小少爷笑着说，没事，我跑的快。”
    “那是我第一次看到像狐狸一样的老爷露出慈父的笑容，也是最后一次。”
    “我们大家都明白，必须主动出击，不然就会被毛子困死饿死。我们身后没有出路，而毛子有，毛子们可以一直守着，让让从出口运进来武器食物，当然最可怕的还是援兵。”
    “如果不尽快做出决定，死的必然是我们。”
    “老爷亲自替小少爷点着了火。火一着，小少爷就开始跑，跑的很快，很快他的身子没入黑暗中，只能看见一个跳动的火苗。”
    “这个火苗无疑吸引了他们全部的注意力。我一面让老爷他们带着人悄悄摸下去，一面死死盯着黑暗，来确定位置。”
    “终于，毛子们按耐不住，可是开枪。他们的枪法说实在的真是烂，连火星都没打中。”
    “我看他们打了一枪，也没还击，只是暗暗记住了位置，说实话，在黑暗中记住位置实在难，也是大概，当然我们知道大概就行了。”
    “老爷他们自然也不动手，就等摸清大概的位置。”
    “毛子见没人反击，真以为我们撒丫子跑了，纷纷开枪，甚至还追出掩体的。这种情况我们就不用客气了。”
    “老爷拿起制作好的火把，点着，直接甩向他们。刚才早确定了大概方位，不会差的太离谱。”
    “火照一闪，我早有准备，见人就开枪。有几枪打中，也有几枪没打中，不过总得来说我还是挺满意的。”
    “毕竟我不是狙击手，打空很正常。听老班长说有些狙击手，只要你火星一冒，但是枪口一闪之间，人家就能抓住机会，一枪毙命！”
    “是真厉害！可我没见过，至少那时候没见过。”
    老汉望着炉膛的火，一副极其向往的神情，道：“要是我也是神枪手，老爷就不至于死了！”
    他深深一声叹。
    萧准心中一动，这个老爷难道死了不成？
    “老爷火把一扔，就带着儿子和手下们冲了上去。他是火拼起家，年轻时拿片刀对砍闯天下，有枪了也是无脑突突，根本不知道啥叫准星。”
    “在他看来谁气势壮，子弹就不敢咬谁。可子弹是不长眼的，更没胆，怎么会怕你嗓门大就躲着呢？就拐弯？”
    “不过话说回来老爷是真猛，他一下子冲下去，跟猛张飞似的。吓的毛子都是一楞，就是这一楞，就足丧命！”
    “其他人也开始开枪，近距离火拼，早没了什么技术，全拼运气，也就是老天爷做主。”
    “借着地上还没熄灭的火把，我看清情况，一枪接一枪的打，也算给他们一点远程火力的支援。”
    “话虽然说的多，但战斗其实只有几分钟而已。”
    “等枪声停息，老爷举起火把，向我摇了摇。我一看，这是赢了啊！这时小少爷也回来了，他扶着也举着火把，向下面走。”
    “等我到了下面，差点没吐出来。实在太恶心了，地上全是残肢，近距离的火拼这种步枪的威力是在太大了！”
    “不仅毛子的尸体都烂了，这边人的尸体也烂的七七八八。最可怕的还有几个在惨叫，都是身子被打烂和腿没有的人。”
    “有一个人我记得很清楚，下半身全没了，但还没死。见小少爷来，他就爬啊爬，拼命的爬，抱住小少爷的脚。”
    “你想想，那种环境下，有一个半截身子的人相你爬过来，地上全是内脏，还有黑色的血，多渗人？”
    “我一看，脑子都炸开了，就像吐，特别恐惧，尤其看见那么多血流在地上。”
    “周围的人很都吓傻了！刚才冲下来，脑子一热谁也不怕，可现在活了下来，脑子一冷，看见这种惨状，腿都软。”
    “最多都是后怕！想想自己刚才冲那么猛，再看看这惨状，谁都能想到自己身上。”
    “可有一个人不怕，就是小少爷。他不仅不怕，还蹲下身，抱着那人的半截身子，痛哭着，叫了一声哥，说，你给孔家卖命，放心，你的爹娘妻儿孔家养，但凡有我孔昂一口饭，绝饿不着嫂子和爹娘！”
    “说完，我就听见一声枪响。子弹从他下巴直接从脑袋顶飞了出去。”
    “然后，小少爷站了起来，对着那些惨叫的人，一人一枪，不论是毛子还是自己人。”
    “打完之后，他跪在地上，连磕四个头，每一个都磕出血。”
    “我当时不懂，不懂这叫收买人心。那时候单纯，对这位小少爷又敬又佩，恨不得一辈子替他卖命。我想在场的所有人也都是吧！”
    “上一个能让我有这种感觉的人，也就是老班长了。”
    “作完这一切，小少爷举起枪，去找老爷。可老爷那时候已经中枪了，打中了腹部，肝和脾脏都打烂了，流出黑色的血，真的是黑色的，不是红色的血。”
    “后来我才知道那时候脏器烂后的流出的液体，其实不是血。”
    “老爷那时候已经快没气了，脸白的吓人，说句话嘴唇都哆嗦半天。他抓着我的手，说了句谢谢。又抓起小少爷的手，高高举起，想说点什么，可怎么也说不出来，嘴唇不住哆嗦，最后，手一软，脖子也是一歪，断气了！”
    “小少爷愣了一下，接着一声谁听到都要难受的大吼。他喊，爹！就像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小孩子，我这时想想其实他也没那么强大，也不过是一个小孩子，没爹的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