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天堂与地狱之间（上）

    时间，一分一秒的度过。
    审讯室内，只有纸质资料翻动的“沙沙”声。
    五分钟后，坐在左侧的妇女才整理好所有文件，拿出油笔敲了敲桌面。
    中年组长凌厉的目光顿时收回，开口：“开始吧。”
    “好的。”右侧的青年立刻点头，拿起第一讯问笔录，道：“楚辕？”
    “是我。”楚辕点头。
    “你目前的麻烦很大，已经涉及到刑……”
    “直入正题吧，和他玩那些低级手段没用。”中年组长挥手打断。
    “啊？啊……明白。”青年会意，放下笔录，掏出一个小型遥控器，将室内所有监控设备关闭，随后严肃道：“楚辕，我们找你是有一些特殊的事情，希望你能配合我们的工作。”
    楚辕不置可否：“你们是谁。”
    “这个你不需要知道。你只需要知道，你必须诚实回答我们的问题。”
    “……”楚辕沉默片刻，战术后仰，背靠在椅子上点头：“好。你们问吧，知无不言。”
    “那么请你带上这个。”青年起身，从兜里掏出一个类似吸盘的东西，贴在了楚辕手腕处。
    “这是什么。”楚辕问。
    “你不用知道。”
    “是测谎的仪器吗？”
    “我说了，你不用知道。”青年没有回答，坐回原位，开门见山：“楚辕，5月15日，晚九点，你在哪里。”
    正戏开始，旁边的中年组长目光锋利，仔细观察楚辕面部的所有微表情。
    “我在繁华小区的花园里。”楚辕声线平淡，表情不变，连眼神都没有任何波动。
    今天如果不是因为那辆商务车的暴露，给了楚辕充足准备，对方这句话一出口，他即使心理素质再好，也绝对会露出马脚。
    尤其是贴在他手腕上的心律监控器，会令他的心跳频率无处遁藏。
    可惜，天不亡他。凭借着谨慎，让他找出了一条绝处逢生的缝隙……
    ‘看来他们对我的许多信息都了解了。除了破界之书相关，其余任何问题我都不能说谎。否则很容易被抓住漏洞，以点破面。’
    ‘在自己不擅长的事物上，永远不要和专业人士较量……’
    念头至此，楚辕继续道：“那几天我每天晚上都在花园里。”
    “哪个花园？你要准确详细的回答。”
    “繁华小区的中心花园。”
    “为什么会在那里？”
    “我在放松。”
    “放松？”
    “哦对了，你让我准确详细回答。那么准确来说，是类似佛教的打坐。”楚辕解释：“因为我突然发现，在一个安静的地方放空大脑，不去思考现实的事情，会让我十分平静和舒适。”
    青年与同伴们对视一眼，皱眉：“你不觉得自己的这种行为很奇怪吗？”
    “在其他人看来，应该是很奇怪的。所以我躲在花园里，既安静，又不会被其他人关注。”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在家里放松？任何地方也没有家里方便吧？”
    “我平常就是在家里放松的。只是那几天天气很好，也很凉爽，就去花园里站了十几分钟，换换环境。”楚辕摊手，主动坦白：“其实在哪里都无所谓，这段时间我还在我师傅家里放松呢。”
    闻言，中年组长拿出类似手表的监控器，查看了下楚辕的心率波动，眼神深邃：“你这种放松，一般持续多久。”
    “不一定，看情况。十几分钟、几个小时，都可以。”
    “可你在你师傅家的仓库里，几乎是不停的打坐了半个月。”
    楚辕眨了眨眼睛，心底冷笑。
    ‘果然，就是那辆商务车在一直监视我……’
    ‘通过热感望远镜，对房间里的我进行观察……’
    ‘但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发现我的秘密。我在后院里可是多次使用过破界之书的。看来以后一定要格外谨慎了……’
    转瞬间思考完这一切，楚辕道：“嗯……你们怎么知道我在我师傅家打坐了半个月？”
    “你的事情我们都知道。”青年仰头，高声道：“问你的问题，你只要诚实就行了。”
    “你们监视我。这不违法吗？”
    “监视你，符合所有人的利益。我们也有正规的许可。”
    “哪里来的许可？”
    “官方。”青年略有不耐烦。
    “好。那么审讯结束后，这件事你们要给我个满意的处理方法。你们侵犯了我的隐私权。”
    “砰！”
    青年一拍桌子：“你的隐私权……”
    “小李。”中年组长突然打断青年的后话。
    “组长。”
    “你的情绪被他操控了。”
    “我……”青年精神一凛，惊疑不定的打量楚辕。
    “楚辕，我建议你老实一些，高效完成咱们彼此的沟通。”中年组长语调平稳：“关于隐私权这件事，之后会有答复。现在，你只需要回答问题。为什么在你师傅家里，打坐了半个月。”
    “好。”楚辕点头，开口道：“我在师傅家打坐那么久，是因为我上瘾了。”
    中年组长摸了摸胡渣，面无表情：“继续。”
    “自从半个多月前发现这种放松大脑的方式后，我就越来越喜欢。原本的神经衰弱也减轻了不少。所以被师傅关禁闭后，索性就躲在房间里打坐，每天吃土豆。直到昨天中午换了苹果，那种刺激味蕾的满足感……和你们说不懂。”
    审讯室内静默了两分钟，青年把楚辕的发言全部笔录，随后用眼神请示了一番身旁的上司，转换话题：“那你在繁华小区花园打……放松的时候，有没有什么发现？”
    “有。”楚辕露出微笑：“五月十五号那天晚上，看到了绿光。”
    “什么样的绿光？”
    “就是覆盖全球的那次绿光。对于这个，你们应该比我了解的更多。毕竟是从未发生过的异象。”
    “当当当……”
    中年组长无意识的敲了敲桌子，目光再次与楚辕对视：“你是不是觉得你自己很聪明。”
    “不是很聪明。”楚辕认真思考：“应该是比普通人聪明了一点点而已。或许是我的智商就是普通人水平，只是思考的更多一些。”
    “那我要问你一个问题。”中年组长站起身，甩出了一记王炸：“我们用特殊的方法得知……”
    “……从5月11日起，你每天准时在花园内放松15分钟，然后离去。但到了5月15日那一天，绿光爆发的时间，正是你要离开的那一分钟，请问，这里的关联是什么。”
    此话落下，心率监控器突然发出“嘀嘀嘀嘀”的声音，响彻了整间审讯室。
    左右两侧的青年与妇女嘴角都忍不住上扬。
    中年组长缓缓抬起手中的监控器，淡漠道：“楚辕，你紧张了。”
    楚辕心绪顿时沉入谷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