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章 烦
章翰临把陆子航和苏画载到自己的私人别墅安顿好,立刻匆匆离开。苏画根据章翰临走前交待的去厨房,打开占了厨房一整面墙壁的大冰箱,看到里面码放整齐的种类繁多的果蔬,一下就被震住了,“这么多水果!”
陆子航挽着衬衣袖子走进厨房,“怎么了?”
苏画示意陆子航看冰箱里的东西,“他不是自己一个人住吗?怎么存这么多东西?”
陆子航也是挺惊讶的,“在部队时他就是出了名的会吃。为了吃,跟食堂大师傅称兄道弟,为了一碗肉还和战友打过比赛。每次出任务,他只愁吃不好的问题。冰箱私人定制,果蔬、肉蛋奶,一应俱全。他说要拜师学厨的话看来是真的。”
“为了吃学厨?这么执着!”
“对。”
两人正研究章翰临冰箱里的存货,卢川夫妻到了。因为章翰临走前特意和小区安保打过招呼,房车畅通无阻地开进别墅的院子,停进车库。
傍晚章翰临回来时,苏画和沈弯弯正在厨房准备晚饭,陆子航和卢川不见人影。
章翰临换了鞋进厨房,挽起袖子上前,“嫂子们辛苦了,剩下的我来。”
“不用你沾手,马上就好了。他们在健身房,你去叫他们出来吃饭。”苏画边说边翻炒锅里的菜。
十几分钟后,六菜两汤摆上桌,五个人围坐一起吃晚饭。中间章翰临的手机前后有四五个来电,他都没接,设置了静音。直到吃完饭,他这才解除静音,拿上外套匆匆离开。
凌晨3点多,陆子航放在床头的手机屏幕突然亮起并震动。陆子航当时就醒了,起身拿手机接听,“你大伯到了?”
章翰临,“是。我已经在路上了,二十分钟后到地方接你们。”
“嗯,我们这就起。”
苏画睡眼惺忪地翻了个身,“是章翰临?”
“是。你还可以睡十五分钟,剩下五分钟洗漱穿衣。”
“不睡了。”苏画说着,伸了个懒腰坐起来,觉醒了七八分。
夫妻俩洗漱穿戴好后轻手轻脚地开门出来,安静地坐在客厅等。
另一间客房的门轻响,卢川同样轻手轻脚地出来,坐他们对面沙发上,低声问,“到时间了?”
三个人低声交谈一会儿,透过窗户看到外面有车灯闪了三下,陆子航和苏画立马出门。
别墅前停了一辆陌生的车。苏画疑惑地四处张望时,陆子航拉了她的手走过去,打开车门两人上车。
坐副驾的章翰临这才开口打招呼,“陆哥,嫂子。”
苏画颔首打过招呼,安静地靠着陆子航的肩膀闭目养神。看个病而已,这种气氛她不喜欢,不想说话。
到章老病房时,苏画见到了章翰临的大伯,也是章家目前的主心骨,一位神色凌厉气势威严的五十多岁年纪的高个子男人。
章大伯的面前站着一位面色阴郁、中年发福的男人,是章翰临的二伯。这两人长相有六七分相似,气质却大相径庭,不知情的人见了,很难往亲兄弟这方面想。
章老在睡觉,病房里很安静。
章大伯向进门的苏画点了点头,转回视线立刻发现章二伯端起和蔼可亲的笑脸正要拿官场那套用在苏画身上。他眉头皱的死紧,大步上前挡在前头,以凶狠凌厉的眼神逼退章二伯,警告章二伯安静。
苏画把兄弟两人短暂的交锋看在眼里,神色淡淡地过去坐到病床前准备好的椅子上,诊脉,然后退出病房。
在场的所有人跟着她退出病房,走在最后的章大伯细心地轻轻关上病房门。
“苏大夫,我是翰临的二伯,半夜惊动大家,苏大夫受累了。”章二伯说着,热情地邀请苏画就坐,指挥人端茶倒水,然后问老父亲的情况。
苏画被对方盯的浑身不自在,皱了皱眉,说,“国医和西医治病的手段不同,很多人说国医治病保守,无法应对急症。对此,我不发表任何意见,我只对我的病人负责。去年是我亲手为章老调理的身体,对章老的身体情况再清楚不过。当时我交待的很清楚,章老体内的瘤子不要动,否则会打破调理出的平衡,会危及生命。”
“是,是,听江华说过,苏大夫确实这么交待过,我们也很注意。但事与愿违,父亲体检后佟大夫说肿瘤长了,必须切除。”章二伯说着,左右一看,看到佟大夫站在角落,“是这样没错吧,佟大夫。”
佟大夫有口难言。
章二伯又加了一句,“大家信不过我,难道还信不过佟大夫?佟大夫可是大哥指定的主治大夫……”
章大伯打断他,对苏画说,“苏大夫,父亲的病麻烦你了。”。
章二伯立刻闭嘴,低头不发一言。
苏画立刻接话,“我治,最多只能保半年。”她只管治病,最烦家属把弯弯绕绕的心思用到她身上,心累。
安静了足有两分钟,章大伯声音黯哑地开口,“我们有心理准备。”按佟大夫和会诊专家的说法,父亲坚持不了一周。半年比一周好太多太多了,他们得知足。
大家长发话了,苏画心定,立刻写下方子,交给章翰临抓紧时间抓药回来,又交待人准备药浴用具。
等章翰临左右手提满药材回来,苏画亲自调配并盯着煎药、煮药浴水。
一切准备好的时候已经六点多,天亮了。
章老已经醒了,吃了点流食,立刻被苏画强行灌下一碗浓浓的汤药,然后被两个孙子扒光抬进大浴桶里泡药浴。
等里边准备好,避出去的苏画再次进来,把章老的前胸、后背以及脑袋扎成了刺猬。
佟大夫不知怎么想的,跟前跟后的围观,还不时低头对着手机小声说话,对着什么人报告苏画的治病详情。
章家人不出面阻止佟大夫的可疑行为,苏画也没管,专心做自己的事。
章老被抬回病床安置好时,时间已经10点。
苏画从病房出来时,接待室及走廊上站满了人。
章大伯第一个迎上来,“苏大夫,怎么样了?”
苏画一脸疲惫地答,“效果和我预想的差不多,有好转。准备好易消化的食物,病人醒了会很有食欲。不要让吃饱,要少食多餐。”
江华是个合格的生活助理,一直拿着纸笔跟前跟后的记录着大夫交待的一切注意事项。
章大伯终于不再绷着脸,“谢谢!”转头嘱咐从病房内室出来的侄子,“翰临,你带苏大夫、小陆回去休息,午饭就麻烦你师傅准备一下。”
章翰临接过西装外套穿上,“大伯放心,我这边都安排好了。”
旁边江华把笔记本递了过来,“苏大夫,你看我记的全不全?有没有什么落下的?”
苏画接过来从头到尾看一遍,“记的挺全,没什么需要补充的。章老先生早晚服药时你盯着点儿,有事打我电话。没有突发情况,我三天后回来再给章老先生准备一次药浴针灸。”
江华答应着,接过还回来的笔记本收起来。
章翰临发现陆子航不在,问道,“我陆哥人呢?”
“他公司有事,出去打电话了。”章大伯解释。
章翰临拿出手机正准备联系,陆子航回来了。
陆子航把手里的热牛奶塞进苏画手里,“趁热喝。章爷爷好些了吗?”
夫妻两一应一答的说了几句话,告别了章大伯,跟着章翰临离开医院。
回程的车上,苏画困的直点头。陆子航把人搂到身边,“睡一会儿”。她吸了吸不舒服的鼻子,半分钟不到就睡着了。到地方被叫醒时,她整个人都清醒了。
章翰临为学厨艺拜的师傅是个二十七八岁年纪的高大男青年,叫程海。程海身高目测和187的陆子航差不多,身形比陆子航还要壮实一些,眉眼棱角分明,给人的感觉却丝毫没有攻击性,整个人透着一股子“我很懒没事别烦我”的气质。
在他们从外边进来时,大厨程海的八菜两汤正好上齐。程海只和苏画夫妻二人打了个照面,解下围裙,拿上外套告辞。
苏画回头,盯着关上的门。见到程海的瞬间,她的镯子再次有了异动,像初次遇到沈莫时一样。随着程海的离开,镯子立刻回复正常,像是出现了幻觉。
门外,程海抬手,盯着刚刚瞬间变得灼热的指环,若有所思地站了一会儿,一脸心事地离开。
吃过丰盛的午饭,陆子航夫妻和卢川夫妻再次出发。
抵达元市,陆子航先把卢川夫妻送到目的地,之后没有回家,先去了外公外婆家。在这边吃了晚饭,留下带回来的大半年货,这才驱车回到自家公寓。
两人打扫完卫生、洗漱上床睡觉时,时间已经是十一点半。
第二天清早,苏画打着哈欠爬起来,煮了一大份饺子。这饺子还是昨天外婆特意包好了让他们带回来慢慢吃的。煮饺子的间隙,她切了半盘从家带回来的酱牛肉、香肠,又夹了一碟从家带回来的小咸菜。饺子出锅,餐具摆上,她叫人,“哥,饭好了,赶紧吃。”
一边查看邮件,一边和陈助理打电话的陆子航答应一声,快速结束电话,过来坐到餐桌前。看桌上只有一双碗筷,他不由问道,“怎么没煮你自己的?”
苏画一脸困倦地说,“我要睡回笼觉,睡醒了再弄吃的。”说着,打了个哈欠,“先吃着,我再给你打一个蛋花汤。”他们离家二十来天,冰箱什么食材都没有,鸡蛋还是老家拿的。她提醒自己,睡醒了得出去采购蔬菜瓜果装满冰箱。
“别弄了,回床上睡去,餐具我会收。”
“没有汤,吃着不干吗?”
“不干,赶紧睡去。”陆子航说着,夹了饺子吃。
“好吧,吃完碗筷放那儿,我起来收拾。”苏画说完,打着哈欠进了卧室。
陆子航着急去公司,饭吃的特别快,餐具放进洗碗池,拿上公文包、捞了外套匆匆地走了。
苏画睡醒的时候已经九点半,肚子饿的咕咕叫。她伸了个懒腰,刷牙洗脸完,把饺子当混沌煮,汤里放了点老家带的干菜叶,再点几滴油、加点盐、洒上葱花,连汤带饺子吃了满满一大碗。
填饱了肚子,收拾好厨房,她拿过手机给沈莫打电话,却是没人接。她改打陆子航的电话,对方立马就接了。
“媳妇,吃饭没有?”
“吃了。我要下楼买菜,中午想吃什么?我做好给你带公司去。”
“别在家做了。十二点你来公司这边,我们出去吃,餐厅都订好了。”
苏画听到旁边还有陈助理的说话声,忙说,“行,我去找你。你忙,不说了。”
“好。”
这边结束通话,苏画再次打沈莫的手机,这次倒是接的很快。
沈莫喘的厉害,“呼呼……刚才倒不开手……呼……没能接电话,对不起啊姐……”还夹杂着风声。
“不方便接电话?”
“没……没事,我在户外……跑步……事说……听着呢。”声音断断续续的。
“忙完给我回个电话。”苏画果断挂掉了。别以为她听不出来,自然的风声和打斗的破风声哪里能一样!这是忙着打架,还是在切磋?不好说。
苏画换了衣服出门,到附近超市买了些日常用品和果蔬回来。东西归类好,再次出门,拦了个出租车坐进去,刚报完目的地,手机响了。
“忙完了?”
沈莫甩上车门,抹了把额头的汗,“今天的户外运动时间长了点。姐,等急了吧?”
“那倒没有。你人在元市吗?”
“在,出了一趟远门,昨天才回来。姐,你从老家回来了?”
“对,昨晚回来的。找个时间见一面,我有事跟你说。”
“就今天中午吧,老地方,我请姐吃饭。”
“中午不行,约了人。”
“那就约晚饭?”
“下午吧,下午我有空。后天离开元市,估计半年后再回来。”
“那就下午,老地方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