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棋子
大师兄不是纯粹的人类么?我觉得一点都不重要。
我如实告诉爷爷大师兄还不曾跟我提及其身世,爷爷叮嘱我再见大师兄时候也不要多问。
大师兄既然不提,或许是有他自己的顾虑,也或许,是和我一样觉得一点都不重要。
我应下爷爷的叮嘱,再问昨晚递给我孩子的女人到底是什么。
爷爷就此跟我提及姑获鸟的传说。
姑获鸟原本是居住在东京的一个普通女孩,名叫樱子。
她爱上了公司同事福泽。
可是福泽已经结婚多年,贤惠的妻子已给他生了个漂亮的女孩,而且也已怀上了二胎。
樱子长得并不漂亮,从小到大的情人节都没有收到过礼物。
当福泽对她展开追求,展示了成熟男人的风度和内涵之后,她轻而易举地被俘获了。
她对福泽一直怀有感激之心,她觉得,如果不是福泽,她可能永远感受不到爱情的滋味。
所以,她义无反顾地投入福泽怀抱,哪怕没有名分,哪怕福泽和她温存之后就匆匆地洗澡穿衣服回家,她也觉得是幸福的。
女人得到爱情,不在乎时间早晚,在乎的是爱得热烈。
直到有一天,她发现自己怀孕了。
当她欣喜地把这个消息告诉恋人时,福泽阴沉着脸抽了半夜的烟,让她把孩子打掉。
温顺的樱子第一次强硬了态度,坚决不同意把孩子打掉。
她想生下这个孩子,哪怕只是她自己养育。
福泽没有办法,只得同意了。
为了躲避旁人的闲话,樱子在福泽的劝说中辞了职,安心在家养胎。
临产时,福泽请了一天假,送樱子进了医院。
躺在病房的樱子羊水破了,呼唤着福泽的名字,虽然身体疼痛,却掩饰不住即为人母的喜悦。
可是,福泽忽然觉得很恐惧。
如果孩子生下来,他的事业他的家庭他所有的一切,都会消失。
于是他假装要去叫医生,偷偷拔下紧急呼叫器,又反锁了房门。
他的行为,导致樱子难产母子双双死在病房。
七个月后。
福泽从医院赶回家拿衣服,妻子当晚大概就会分娩,他需要提前做好准备在医院过夜。
他打开抽展,取出前段时间去寺院求来的平安符塞进口袋,拿了套衣服准备出门时候,看到衣服的衣领位置,有一个淡红色的唇印。
那个唇印,分明就是樱子嘴唇的形状。
福泽把衣服扔进洗衣机,又拿了件衣服,衣领位置居然也有唇印。
福泽惊呆了,他神经质地翻着衣服,所有的衣领,都有唇印。
他瘫坐在墙角,大口喘着气,手里紧紧捏着平安符,扑通跪倒在地开始忏悔开始乞求樱子的原谅。
说来奇怪,他说出这番话后,唇印就消失了。
福泽松了口气,急忙往医院赶去。
夜已经深了,天空飘着毛毛细雨,他过红绿灯时,马路对面走过来一个女人。
女人长发覆面,怀里抱着一个孩子。
她走到福泽身前,双手僵硬地伸直,请求福泽能帮她抱抱孩子。
昏暗的路灯映在女人低垂的脸上,女人额头上的一个男性的唇印分外刺眼。
福泽听出了女人的声音,和樱子在产房里呼唤他的声音一模一样,痛苦而沙哑。
他惊叫一声推开女人,疯了般跑到医院。
急诊室的挂钟正好敲过午夜零点,他赶到产房时候,接生医师正摘着口罩走了出来。
福泽压着心头的慌乱问询医生他妻子的情况,医生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摇头走了。
福泽怔住了。
他意识到妻子出了问题。
就在这时,妻子居然抱着婴儿从产房里走了出来。
福泽很吃惊。
他妻子边走边用手指点着婴儿的鼻子,说婴儿的眼睛和他很像,让他看看婴儿是否可爱。
福泽喜出望外,走到妻子面前准备接过孩子。
妻子突然伸直了胳膊低垂了头声音异常沙哑,再开口是请求他帮她抱抱孩子。
福泽下意识地接过孩子。
襁褓中,是一具皮肤泛者死黑色皱巴巴的死婴。
随着他看到死婴,死婴猛然睁开眼睛,黑洞洞的眼眶淌出黑色血液,张嘴咬向福泽的脖子。
从此,樱花国多出了一种妖怪姑获鸟。
它会在雨夜化身女人,抱着孩子乞求路人抱一抱。
据说,如果路人不明所以接过了婴儿,婴儿会突然张口咬断路人的脖子。
福泽的母亲是个忍者。
我昨晚遇到的递给我孩子的女人就是樱子就是姑苏鸟,布下煞局的婆婆就是福泽的母亲。
福泽的母亲布下煞局的目的是引樱子现身,后续会对樱子痛下杀手自然是要为儿子报仇。
事实上,所谓婴儿会突然张口咬断路人的脖子只是谣传。
事实上,故事还有另外一个版本。
另外版本中,樱子不是难产死的,是被福泽的妻子纪子杀死的。
福泽会爱上樱子,是因为纪子太强势。
纪子早就发现了福泽和樱子的关系却没有说破。
直到樱子要生产的时候,纪子趁着福泽去叫医生溜进病房,用枕头把樱子给活活闷死了。
福泽深受打击,自责是他没有一直陪在樱子身边才让樱子出了意外,后续天天都情绪低落。
樱子死后纪子依旧得不到福泽的爱,导致纪子的怨恨越来越重,于是开始散布关于樱子关于姑获鸟的恐怖传说。
不仅如此,纪子在生产前,还把家里所有的衣服都按上唇印,且故意指使福泽回家拿衣服,目的就是为了让他心神不宁。
此外,她又花钱聘了小演员,冒充樱子站在路口,把福泽的心理防线彻底拉垮。至于在医院里,那是她故意装作要生产进了产房,趁着医生劳累暂时离开的时候,又抱着人偶偷偷溜了出来。
她的后续举动,让已经神志不清的福泽产生了幻觉最后被活活吓死。
福泽死后,她也疯了。
她咬烂了福泽的脖子,吸血吸到将自己活活噎死。
“既然是两个版本,福泽的母亲起码该给樱子一个解释的机会。”爷爷的答案让我有些无语。
“很多时候很多人是喜欢掩耳盗铃的。福泽的母亲若愿意面对真相,她的丧子之痛就无处发泄了。”爷爷话语至此,提醒我万不能哪天也在爱情中失了智。
爱情从来都不是生活的必需品,有则有,若哪天失去也莫要强求,才是不为难自己。
我浅淡笑容听着爷爷的啰嗦不由得想起顾富贵。
爷爷对顾富贵应该是爱着的,可惜我已杀了顾富贵。
我不由得暗暗叹息,就此岔开话题,免得爷爷待会儿也会再想到,自己已失顾富贵会心中难捱。
我和爷爷接下来的国外之行持续了大半个月,爷爷将他的一应本事倾囊相授。
我夜以继日着修习着新学的本事,爷爷也没懈怠重修功力。
在此期间,单陵不时的会和我心意相通,问询下我的近况,汇报下五师兄凌小翁的一举一动。
自从凌小翁电话师父回国之后,师父和八师姐始终没再和凌小翁联络,凌小翁也已联络不上师父和八师姐。
大师兄和四师兄还在找寻师父,也偶尔联络凌小翁。
对于大师兄四师兄的联络,凌小翁依旧没提师父的曾经来过,也,没提我和爷爷已到了国外。
凌小翁每天都跟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焦虑,没提我和爷爷已到了国外是因为担心大师兄会抓狂。
在此期间,我没再有预见。
我有跟爷爷提及赤丹所在的海墓位置。
对于我已定位赤丹,爷爷短暂激动之后又兴致寥寥。
他提醒我可利用赤丹的位置和九师兄或九师姐,拉长师父窥破生命枷锁触摸到长生秘密的战线。
师父用时越久,我越有时间确认师父所谓的搭配其他是否会危及到徒弟们的性命,越有时间让大师兄无论何时何事都能更坚定的站在我这边。
我也要防备师父耐心不足,不能和师父硬碰硬。
事态发展到这里,他愿意亲入海墓不顾一切得到赤丹再双手奉给师父,只为换我以后的前路平坦,但主动权早早已握在师傅的手里。
早到,他将我从大师兄身边掳走之前。
早到,我对大师兄暗生情愫怦然心动的那一瞬间。
也或许,早到师父派大师兄将我接回师门之时。
也或许,大师兄和我之间的福祸蛛已不是真正的福祸蛛,已被师父另加了其他效果也不一定。
他现在甚至已开始怀疑,自己是否也是玄机子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