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留
晋江暖璃宴会在齐横宣布南越降了的消息后,还没等众人说话,便在东时灵忆淡然的说了一句:本宫已在西境多日,既然南越降了,齐监军与陆大人,便随本宫后日启程回京吧!
之后,众人便匆匆的散了。
齐横恨得牙痒痒,可也没说什么,这个公主,貌似对自己有敌意啊!
秦清枫也是无奈,明明和东时灵忆说好的明日启程,东时灵忆非要一锤定音,将回京之日,推迟一日,默默的叹口气,待在这多一分,都是危险的啊!
秦清枫想到自己的父亲,沉沉的叹口气,既然南越降了,父亲便会回归,若是,再对东时灵忆动手,那…自己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受伤,所以父亲这么久才没有动作,不过,也无心其他,自己定要保东时灵忆安全!
众人离去,小厮将那托盘放到秦清枫身边,等待处置,托盘里,正是那松山先生的丹青!秦清枫默默的看了一会,说道:“公主回京临走之前,送去给齐监军。”
“是”
………
只有一日的时光了,东时灵忆便要回京,故此,幽兰居中
秦清枫在桌案上站着练字,东时灵忆则坐在一旁,默默的看着。秦清枫实在忍不了这热烈的目光,抬起头
“公主,为何盯着我看?”
“你在写什么?”
“临摹路阳大师诗句而已,清心罢了”
“哦!”
“公主,你看着,我写不好!”
“清婉”
“嗯?”
“我都没要松山先生的丹青,你是不是该补偿我?”
秦清枫听到这话,停下笔,沉默一会,还是问道:“灵忆,你告诉我,为何你会选那幅画?”
东时灵忆瘪瘪嘴,纠结了一下,才说道:“那幅画,太过孤清,寂静空虚,隐隐中,那大雪过后,有个人在那里站着,有着无限的哀思,反正,我就是选它了。”
秦清枫心头一惊,原来冥冥之中,自有天定,有些惊讶:“你竟然能引起共鸣!”
随后,秦清枫平复了一下,看着东时灵忆满不在乎的样子,饶有兴趣的问道:“松山先生的丹青都不要,还有什么是公主所求的?”
东时灵忆放下杵着脑袋的手,眸光很是认真:“你为我画一幅吧。”
秦清枫哑然:“这…”
东时灵忆挑眉:“你不愿!”
秦清枫知道说错了,急忙改口,解释道:“不是,不知公主想要画什么?”
东时灵忆绽放出大大的笑,凑近秦清枫,秦清枫看着凑近的脸,身子微僵,东时灵忆才慢吞吞的说着:“画我!”
秦清枫别来脸,面色微红:“这又有何难!为公主画便是!望公主不嫌弃在下才疏学浅!”
秦清枫再次提起笔,便想落笔,东时灵忆急忙跳起来,连连说道:“不要不要!”
秦清枫愣住,便看着东时灵忆一溜烟的跑了出去,留下一句:“我晚上找你来画!”
晚上,,,,丹青一般都是白日作才好,晚上,画??!!!秦清枫心下百转千回,看着那跑出去的背影,征愣,不小心手一抖,一滩大大的墨渍便滴落在宣白的画卷上,渲染出层层的光晕,看着这墨渍,秦清枫愣住,心中微微一叹,放下手中笔,抚上了它,可惜了这么好的宣纸!一时间心绪杂乱,灵忆为何要晚上画?绕是有些浮躁,也不临摹字帖了,索性丢下笔,拿起晓月剑,出了房门,在院中一招一式的练了起来。
期间,陆子昂倒是来过一次,芸香将人带进来后,便任由两人比试起来,一人提一把剑,在院中切磋起来。
不过一会儿,陆子昂就落了下成
“师兄武艺有些疏忽啊!”
“远在京城做官,自然比不得师弟!”
两剑刃再次相交,发出蹭蹭蹭的响声!
“师兄,我知你心中疑问和不满,但一切,都事出有因!”
“你为何公然拿出师父的画!”
“师兄……”
“为何送与齐横?”
“保护好公主。”
“嗯?”
秦清枫稍一用力,拉开两人距离,持着长剑,背负身后,微微平复下气息,陆子昂也站立稳,不解的等待着秦清枫的回答。
世人只知道松山先生,可鲜少有人知其真名,而秦清枫和陆子昂却却是知晓,松山先生,名王谬,乃是两人的师父!
秦清枫温和的挑起嘴角:“师兄,你定然知道,公主,身边的威胁太多。”
陆子昂有些沉默,秦清枫看在眼里,心里思索,果然,师兄知道父亲要对公主不利!
秦清枫再次说道:“此次归京,一路上,请求,师兄能护住公主!”
陆子昂微微转身,不再看秦清枫,微微叹口气:“身为臣子,我自会护着公主,不劳师弟担心!”
秦清枫默然,若是父亲指示陆子昂杀掉东时灵忆,师兄会如何行事?
秦清枫看向陆子昂,目光如炬:“我从未求过师兄,师兄能否答应我,无论何时,何地,何事,都不伤公主分毫!”
陆子昂微微皱眉:“师弟!你当真……”
后半句未说出,秦清枫也知道,要违背父亲的意思。
最后,陆子昂离开了幽兰居,看着陆子昂的身影消失,秦清枫微微叹息,虽然没得到陆子昂肯定的答复,不过,秦清枫相信,相信陆子昂不会对东时灵忆动手,而且父亲是绝不会用齐横,而曹公公,本身就是老皇帝的人,更不可能。
齐横性子嚣张跋扈,气焰强盛,一路上难免与东时灵忆产生摩擦,虽然表面不显露,可是内心难免记恨,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成为把东时灵忆推向深渊的一个推手,所以,这幅丹青,非送不可!
秦清枫默默叹息,坐在石凳上,微微品着香茗,整理一下脑子里的思路,东时灵忆只要回到京城,暂时就安全了,而南越,拓跋玉笺,拓跋钊宏,父亲,三皇子六皇子之争,还有,姜妍,她现在,怎么样了?还好吗?
不一会,院子响起一阵阵脚步声,秦清枫抬头,面前瞬间跪下一个黑影:“属下参见主子!”
是云寒!秦清枫有些欣喜,云寒已经大好!不过,当视线到达云寒的左肩时,那空荡荡的袖口,脸上的笑意就僵住了。
秦清枫有些沉痛的开口:“云寒,你这有为何?”
秦清枫虽然介意云寒是父亲派来的监视,可是,毕竟是五年的主仆情意,多多少少,看着云寒失去手臂,还是伤痛。虽然,大概猜到,云寒为何。
云寒摇摇头,有些固执的说道:“现下,大将军不再需要我这个残废,属下,只想过平淡的生活!”
秦清枫了然,云寒还是想走,想离开,残疾的侍卫,根本就不配!云寒自然懂!秦清枫指尖微缠,略微思索一下,茶杯便微微而起,缓缓说道:“云寒,你我主仆五年,我自然不会亏待你,只是你不该逼迫芸香,让她对你产生愧疚之情!”
秦清枫的语气瞬间变得有些微冷,居高临下的看着云寒:“你为了芸香被砍掉断臂,此情感动天地,让人为之一憾,一边利用芸香的愧疚,让她跟你走,实属不该!”
云寒心头一震,原来主子什么都知道!
秦清枫举起杯子,喝一口茶,继续缓缓的说道:“芸香外表嬉笑打闹,对任何事都毫不在乎,可却是性情中人,生性善良,你利用愧疚之情,让她与你在一起,可她对你还没有男女之爱,只有愧疚,你可明白?你擅自将云香捆绑在自己身边,这对芸香是多么的不公平,你的爱未免太过于自私!”
云寒默默垂首:“主子,属下会一辈子对芸香好的!”
秦清枫看着云寒,半晌不说话,本来以为云香会慢慢的喜欢上云寒,可是云寒的这般,自己也是有所耳闻。
可是秦清枫发现,芸香的眼里,透漏着浓浓的无奈,有些哀伤,那是被捆绑的无奈,挣脱不了的枷锁,对云寒永远无法弥补的惆怅!
不禁反思,将芸香推给云寒,芸香是否快乐,不,芸香不快乐,绑在云寒身边,只有责任,附上沉重,而没有哎!会毁了她潇洒肆意的一生!
秦清枫看着云寒,有些闷闷的,说道:“明日,你随公主的队伍,混出去,就此离开秦府,脱离关系!寻片清净地,度过余生吧。”
云寒微征,随口说道:“属下想带芸香一同离开!”
秦清枫摇摇头:“这个看芸香的选择,你,不该捆绑她,折了她的翅膀!”
云寒漠然,沉默一阵,便离开了。
幽兰居中,再次陷入安静,只是,不远处,一根朱红的柱子后面,站着举着托盘的芸香,有些发僵,视线注视着院中,眼神有些哀愁。
“你在干嘛呢?”冷凝微冷的声音传来,吓了芸香一跳,快速回神。
芸香瞪大了眼睛,看着冷凝,气闷的说道:“要你管!”
芸香和冷凝互相认识了,只不过,芸香不喜欢冷凝随时板着一张脸,像是吃人一样!
冷凝冷哼一声,继续冷脸:“不好好侍奉主子,趴在这听墙角?”
芸香气了,想揍冷凝,可无奈,自己端着托盘,气的跺脚,鼓着腮帮子看着冷凝:“我可不像某些人!”
芸香那日可是看到冷凝蹲墙角了!
冷凝挑眉:“那你看什么?”
芸香:“你这人烦不烦!”
冷凝不再说话,只是冷冷的眼神里面透着鄙视。
芸香的性子哪里能忍,手中的托盘往地上一扔,一拳想冷凝脸上挥过去,这张冷冰冰的脸,最是可恨!
冷凝是训练的顶尖高手,功夫自然不差,松松躲过一击,冷冷的说了一句:“你敌不过我,”
芸香可不乐意了,发起了一阵猛烈的攻击,随后,两人便缠斗在一起,打的很是激烈,柱子上被陷入了深深的几个脚印……
秦清枫默默的看着不远处打斗的两人,嘴角挑起了微笑,不置一词,一点也不担心。
多日的相处,秦清枫也只晓了冷凝的性子,为人孤傲冷漠,可是绝对是心灵通透,万万不会伤了芸香的,而芸香的武艺自然不敌冷凝,故此秦清枫并没有去劝阻,反而饶有兴致的悠闲的喝着茶,看着两人对打。
看着芸香打不过,气急败坏的样子,秦清枫的内心有些感慨!这才是云香的本性啊!若是随云寒离开,被迫接受云寒的爱意,因为她愧对着云寒,她的所有情绪在云寒面前都只是压抑,不再拥有真实的自己,喜怒哀乐,最终都会深深地掩藏在愧疚之中!
秦清枫看着芸香那清秀的脸,心中也更加坚定了万分,芸香,她该拥有属于自己的幸福,而不是自己替她去做决定!不该折断她追求自由的翅膀!
赏花归去马如飞,
去马如飞酒力微。
酒力微醒时已暮,
醒时已暮赏花归。
杯中之物已凉,可是秦清枫的心中,却慢慢热了起来,世间沧桑变化,人渺小如斯,短短数十载,何必虚度?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此情此景,迷了心,乱了己。
※※※※※※※※※※※※※※※※※※※※
正剧不能忘,嘿嘿
若是一个喜欢你,而你不喜欢他的人,
用你对他的愧疚,强行将你捆绑在身边,
任谁都会压抑吧,更何况是咱们天真可爱的芸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