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钟元元拿起辞职信，看向韩藤说：“你喜欢街舞工作，所以，以后不许再轻易跟我说辞职。”说着，她撕掉辞职信，并说：“而且如果你离开这里了，那和你真正的堂姐也失去了联系方式。你肯定希望多见见她吧？”
    韩藤一怔，钟元元说对了！
    韩藤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内心告诉自己——就让那些陈年往事过去吧！
    钟元元看了看韩藤，问：“在k城的亲戚多吗？”
    韩藤摇了摇头，他说：“我除了养父母以外，只有表哥和堂姐二人在和我联系，其他的亲人我一个也不知道。他们，也没和他两联系，所以他两都没提过其他亲人。”
    钟元元同情地低下头，又说：“对不起。”
    韩藤说：“我俩不要再对对方说对不起了。”
    钟元元点了点头，沉默了好一会。
    良久，钟元元移开视线，清咳了下嗓子。她想化解深沉的气氛，随口说道：“我昨天其实还有一件伤心事。”
    韩藤忙问：“怎么啦？”
    钟元元回答：“我刚买来那个chloe包没几天，昨天不是发现和那个嫌疑犯拿错包了嘛，里面有那个人的犯罪同伙名单，那个包就上缴给警察局了。”
    韩藤也努力配合钟元元化解尴尬的气氛，说：“那是挺可惜的。”
    钟元元摆了摆手，说：“哎，不想了，不再提了。”
    韩藤温柔地看向她。
    钟元元的手机响了，钟元元接起，是郑羽娴的电话。
    郑羽娴的声音在哭。
    钟元元忙问怎么了。
    郑羽娴说王馨婂.自.杀.了。
    钟元元脸上顿时两行清泪直下。
    韩藤看到钟元元的反应，全身紧张，他像是猜到什么，一把抓住钟元元的胳膊。
    钟元元看着韩藤说：“她选择了结束自己，呜呜呜。”钟元元抓住自己的心脏，伏在桌上放声大哭。
    韩藤双眼空洞，身体朝后一个足咧，喃喃自语道：“不可能，不可能！——”
    王馨婂的逝世已成定局。
    王馨婂逝世后的那几天，钟元元等众人心情都很压抑。钟永诚已经回国，钟永腾已经出狱。
    王馨婂下葬的那天选在周六，她身前所待的律师事务所的同事们虽然知道了她凶残的另一面，但还是出席了。郑羽娴代为举办葬礼，钟元元从没看过郑羽娴哭得那么难受，第一次是因为李菡茤的事，第二次就是王馨婂的事了。
    李菡茤也哭得快断气。
    韩藤一直沉默着没说话，双眼呆滞，嘴唇没有一点血色。
    张泽宸双眼彤红，眼底的黑影很重，人看上去十分憔悴。
    唯独没见宋竺。
    夕阳西下，钟元元让众人先行离开。她一个人静静地伫立在王馨婂的墓前，她迟缓地环顾四周，墓地上一个又一个的碑墓。她看向渐渐被晚霞取代的遥远的天际，天空上似乎浮现第一次遇见王馨婂时的画面，风越来越猛，她的头发被吹乱，眼角再次滑下泪。
    良久，钟元元决定离开。这时，一个瘦弱的小姑娘跌跌撞撞地跑过来和刚迈步要离开的钟元元擦肩而过，少女跪倒在王馨婂的墓前放声大哭。
    钟元元回过头看向少女，她问少女是谁。
    少女说她是王馨婂生前负责的最后一个被害者。
    钟元元怔怔地看向她，脑海里浮现王馨婂那些天为一个女大学生不辞辛苦东奔西跑的画面。
    钟元元欣慰地说少女有心了，她想到王馨婂负责的其他案件的原告人和被告人都没前来祭拜，当然，那些人更多的是不知情。
    少女哽咽地说王馨婂是她的恩人。
    钟元元笑了笑。
    少女说她失明了。
    钟元元震惊地看向少女的眼睛，那双眼睛又大又漂亮，难道是！
    少女说对，王馨婂自.杀.前签署了捐献□□的协议书，所以，少女复明了！
    钟元元的眼角再次滑下两行清泪，她身体轻微颤抖，问少女叫什么名字。
    少女回答她叫晶若璿（xuan）。
    钟元元再次震惊地看向少女！问是哪个xuan。
    少女也很吃惊，回答那个字是很容易被人误认为rui发音的璿（xuan）。她说她的名字是爷爷取的，因为她爷爷很喜欢王羲之，璿正是王羲之夫人郗璿的璿。
    钟元元不知是哭还是笑。良久，钟元元问少女的爷爷奶奶去拜托王馨婂担当辩护律师时怎么说的，钟元元看少女一脸不解，直接改成问平时爷爷奶奶怎么喊她的。
    少女说都喊她小名啊——小花，她说爷爷奶奶好像是直接拿着她的成绩单去找王馨婂律师的。
    钟元元苦笑着点了点头。
    少女又说王馨婂律师把自己所有的财产都捐赠给她了。
    钟元元震惊，而后离开。
    夜风吹啊吹，钟元元看着远处的天际却欣慰地笑了。
    快到山脚时，钟元元还久违地遇见了只有一面之缘的云湛以。钟元元吃惊地打了声招呼，云湛以温柔地点头。
    钟元元那晚又梦到妈妈了，周日清晨她眼角滑下泪睁开眼。
    家政阿姨看到要出门的钟元元问：“周日还去公司吗？”
    钟元元说不是。
    家政阿姨问不吃早饭吗。
    钟元元说对，不吃了，只要准备她爸爸和弟弟的就行，遂离开。
    半小时后，钟元元站在一棵高大无比的菩提树前。
    清晨的阳光宛如世上最柔和的金光，洒在鲜绿的植物上格外好看，天空也越来越蓝越来越明亮，远处的天际美得宛如一幅画。
    菩提树枝条上挂着很多红色的福签。
    “妈妈，那些情侣怎么都喜欢往那棵大树上挂东西啊？”
    “因为那是菩提树。很多寺庙前也会载种这种树当姻缘树，寓意夫妇之爱，白头到老。那些小情侣喜欢这些浪漫的事情，所以就写在纸上挂上去。”
    “哦，原来这样啊。”
    “菩提树除了是象征爱情的守护者，其实一开始的寓意是觉悟和智慧。很久很久以前，佛祖释迦牟尼坐在菩提树下修成了正果。他忽然如梦初醒，顿悟真理，达到超凡脱俗的境界。所以啊，菩提树是能带来智慧，让你的心被洗涤干净，大彻大悟的一种树。”
    钟元元仰望着巨大的菩提树，心里明白，生活的磨难，让她不再迷茫，她学会了辨别，宽容，理解和释然。
    以下是钟元元站在菩提树前的自白——
    妈妈，你看到了吗？馨婂做了很多错事，她杀害了您害惨了弟弟，但我选择了原谅。
    她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就是悲剧。她是梦大江的女儿，梦大江为人品性恶劣，树敌无数。他老婆在医院诞下婴儿，却被一个和梦大江有过节的人恶意调换了。从那以后，她的人生就是个错误。她的“父母”交完麦郦苑住宅楼的定金，梦大江就挪用公款直接导致麦郦苑住宅楼成了烂尾楼。我记得您跟我提过小时候家里有一次破产了，我想就是这件事吧。她后来被一个人面兽心的律师收.养，那禽兽见她长得貌若天仙在她成年后q b了她，她本来要流.产或休学处理，但那混蛋正好看到以奶源地出名的澳洲有交换生项目，帮她填了，她成绩那么好自然过了。所以，她在澳洲名义上是去做交换生实际上是被养.父派的人监视必须生下孩子。她想到身为律师的养.父会想方设法利用人脉给自己开脱，所以干脆用自己擅长的化学制药技术du害了那个养.父让他变成植物人。她每一次去养老院就是为了慢慢折磨那个人。
    这些不幸的经历导致她很偏激。她一直误会我爸就是直接导致烂尾楼产生的罪魁祸首，所以她在听到您要为我出门一趟会见周术豪时杀害了您，她就是想要我们家痛不欲生，最重要的是让我丧失理智，但在爸爸和大家的鼓励下，我并没有如她所愿沉迷于痛苦而不可自拔，我开始了自己的事业。同时，在很早之前，她一听到我弟要去美国读高中，她就想方设法联系了在美的小混混。她的陈述书里说她尝试了很多其他的办法，但我弟都没上钩，最后才找到那个在网上想找糖爸（有钱，喜欢包.养.年轻小姑娘的乱七八糟的中年或老年人）的混血籍少女。那少女出落得格外标致，她爸妈离异，哪方都不愿管她，所以她总想走捷径去挣钱。由于都会西班牙语，她和那个yin君子沟通，给她钱让她去诱使弟弟.堕.落。她在游泳培训班一直接近我弟，弟弟刚开始没上勾，一次下课后她故意买通一堆人找那女人说是她爸爸欠债不还去找她，女人装得楚楚可怜，弟弟的英雄情节被激活帮了她，然后两人才开始慢慢在一起。馨婂永远都不会想到那个设计的假情节竟会是她自己身上的真情节！馨婂一直想讨债,原来她爸爸才是欠了那么多债她是被追债的那一方！而我弟一回国，她就正式收网了，她就是要在我面前让我弟身陷囹圄！她就是想看我伤心！
    那晚我和她提到这个让我怀疑的人物时，我故意撒谎说那个坏女人在美国牢里招供了有和一个会说西班牙语的女人在通话。其实，那是我骗她的，我确实只有怀疑没有任何真凭实据。我从没套路过她，也从没料到第一次套路她竟会是用在这件事上。我当时就是想看她的反应，而她的反应让我更怀疑这些事和她有关。因为我弟的那个前女友说起来就是美国人，她爸爸是美国人她妈妈是墨西哥人根本没人知道，是我和我爸在牢里问阿腾才知道的。然而，馨婂在听到那人会西班牙语后连句疑问对方会西班牙语的话都没有，直接在那否认。尽管我后来问了在美国留学过的另一个同学，他说有些美国人是会西班牙语，但主要还是因为是拉丁籍（或称为拉美籍）的移民及后代。我说我有录音后，她表面上没太慌张，但左手开始在大腿上来回摩擦，那是她紧张时的习惯性动作。她或许自己都不知道，但身为学校风云人物的她早被各个同学研究透各种小习惯了。虽然她是久经沙场的律师，但人被揭穿后，还是很容易心虚做一些下意识的小动作，所以，我质问她关于您和弟弟的事时，我先以那个为试探点。而且我知道我没回答她有没有录音，才是真的让她的心一直悬着，导致她后面的情绪更亢奋紧张，也更容易出现表情破绽。她的反应支持我进一步怀疑事情和她有关。
    同时，我和周术豪会分手，原来也是因为她。她介绍了一个条件挺好的女人给一心想过有钱人生活的周术豪，还多次支持我劝导我不要跟周术豪说真实家境。周术豪没恪守和我的承诺，终于变心了。她告诉韩藤回国，想联手已经成年也一心想为自己亲生父母报仇的堂弟。然而，韩藤是想报仇，但从没想过私下手刃仇人，他一直坚持走法律途径。我爸因为弟弟的事对韩藤很有好感，邀请他加入我们公司。韩藤就顺理成章待在了我的身边，但他从没害过我，也没害过其他人。他冷静地一步步拿到证据发现王馨婂害错了人。正当他要告诉她这些事情的时候，我也因为碰巧撞见了她在养老院对养.父凶残的那一面，把所有线索串联在了一起，怀疑您的死和弟弟的事都和她有关。
    那天晚上，我一人前去找她前做过最坏的打算，如果是她，我到底该如何抉择呢？但是，我真的没想到白天在机场和我相撞的人会和我同款包拿错包！那包里竟然还有警察好不容易放进去的窃听器！所以，真相被解开的那一刻，我们众人还在震惊中时，更震惊的事情就直接发生了。她被带去警局了！
    许是她终于发现老天爷给她绕了一圈子，开了一个无比残酷的玩笑，她真的认命了！谁会想到自己的亲生爸爸就是害得她一步一步坠入深渊的罪魁祸首呢！对了，梦大江向来自私自利，但在发现自己害惨了自己的女儿后终于意识到恶有恶报，害人不浅的道理，他终于认罪了！是他害死了很多辛辛苦苦努力挣钱买房的业主！是他害得我爸一直在背锅！我爸已安排丁秘书连续一个月发布同条新闻——但凡是麦郦苑业主及后人，可以去领补助！他说当年破产后资金不足只退还给一部分的业主定金，很多人在几年后都找不到了。现在，他想努力补偿给那些麦郦苑业主的后人。六叔听说梦大江坐牢很吃惊，更吃惊的自然是梦大江告诉去探监时的他，馨婂才是他真正的女儿这件事，但娇娇自小就在六叔的照顾下长大，六叔再震惊都不会改变对娇娇的爱，而且只会加倍，因为娇娇是麦郦苑业主的后人啊！六叔有多愧对麦郦苑的业主，就有多想补偿他们！曾经是因为六叔六婶膝下无子代为照顾大舅子的女儿，现在却是在赎罪！六叔让我们知道内情的人都别告诉娇娇抱错的事。照顾好娇娇，能减轻六叔姑息梦大江的罪恶感。只是知道那一切后，六叔和梦大江说他一身的恶业，竟然是他女儿在受罪！梦大江和六叔都为馨婂哭了。六叔说馨婂真的投错了胎做了梦大江的女儿，梦大江让六叔代为探监馨婂和她道歉，馨婂不想见六叔。六叔说梦大江害人不浅，他自己逍遥快活却是他亲生女儿在偿还自己亲生爸爸的恶业！那是可怕的一种轮回！十足的孽缘！
    妈妈，您在天上看到了吗？
    对了，孩子是无辜的。泽宸哥在知道她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后马上想飞澳洲去.领.养.那个孩子，宋竺哥拦住了他。宋竺哥本来申请了要去当兵，但在听说她的孩子被安置在异国他乡的孤儿院后，他也想领.养，他放弃了去初审和体检。他说泽宸哥的家庭不会接受她的孩子，但他爸妈可以，因为宋竺哥的命是大伯伯用生命换来的！宋竺哥的爸妈始终觉得亏欠大妈妈和泽宸哥，救一个和自己没有血缘关系的孩子就像是大伯伯当年的义举。馨婂这一辈子很苦，泽宸哥和宋竺哥都从很小就暗恋她，当然还有很多男生喜欢她的美貌。泽宸哥哭得撕心裂肺，孩子最终被宋竺哥.领.养.了。如果是宋竺哥的话，我相信他会对她的孩子视如己出。宋竺哥已经办妥孩子的领.养手续，要去大城市发展。因为我们这儿国际小学初中高中还没有，他害怕说惯英语的那孩子一下子会不习惯，所以还是先得去国际学校过渡下。泽宸哥很不舍，但只能接受了。
    然后，妈妈，我想说一件很讽刺的事情。她帮助的那个少女和你一样有个xuan字，也是爷爷取的名。我猜测馨婂一开始应该读那个字为rui，因为太生僻了，就算是读xuan估计她也没想到那一层，但我就觉得很讽刺。她第一次没收对方律师费。那天白天我在机场送走小白姐，她在法庭做生前最后一次辩护。死后，她捐献了□□给那个失明的少女，而且，她知道韩藤能很好地养活自己，她把所有挣来的钱都留给那个可怜的少女了！她是那个少女永远的大恩人，但她同时是误害了您的大坏人。您看，多讽刺啊？害了一条命又救了一条命。那个少女选择退学了，她不打算读大学，她申请了去西部支援做贫困地区的教师。妈妈，您一直很向往去西部支教，那个少女或许代替您去完成了。
    最后，我要跟您汇报下弟弟的近况。还记得陈嘉中他们一家人吗？当时我弟的事情发生后，美国那边还发布了青少年新闻，陈嘉中和我弟的共同校友群里都在说这事，很多中国留学生给我弟留言了安慰了鼓励了，当然也有很多选择沉默，这不怪别人，确实是弟弟走了弯路，但他和陈叔叔黄阿姨都没来慰问，现在却来联系借钱了！我爸那时刚经历弟弟入狱的事，整天沉浸在伤心之中，陈叔叔他们一家的事无暇去追究。没想到，陈叔叔开的在美商店被不知道何人.洗.劫一空，连保险箱里的备用资金都被抢走了，劫.匪.们都全身黑，警察们根本查不出是谁所为。他们竟然有脸再来联系我们，爸告诉他们已经知道他们曾经是怎样对待弟弟的了，我们只有弟弟的证言没有证据，所以这口哑巴亏只能认栽，但以后两家再也不会往来了。弟弟已经戒.d u 出来了，他打算就待在我们身边，念完高三再读国内的大学。他曾经走过弯路，但我和爸爸都原谅他了，您也会原谅他的，对吗？通过那件事，弟弟成熟坚毅了很多，他见识了黑暗，所以变得更加珍惜自己现在所拥有的的一切了。同时，八叔找了个算命先生替弟弟看卦，算命先生说弟弟的姓名不适合用——永腾，永远腾飞的寓意是好，但弟弟的命格却承担不起，反而克了他。算命先生说“藤”比“腾”其实更寓意为人踏实坚韧不拔，“腾”腾飞腾起得太快了，很容易昙花一现，如果命主强不会有影响，但弟弟的命格就是不适合这个字。他一路走来都很顺，还以第一名的成绩拿到美国offer，但这些反而加速了他的衰落，弟弟命中的那一劫，算命先生说是必然，就算没有“她”的陷害，弟弟也会陷入另一个劫。我猜没有那一出可能就会是和陈嘉中他们一家又出事了。算命先生规劝我们改为“侦忘”，侦查，明察秋毫，寓意火眼金睛的意思，忘记，发生过的不快都会快速忘记的意思。综合寓意——能看穿一切而又迅速忘记不快，而两个字谐音“真旺”会保佑他越来越旺。所以，弟弟改名为钟侦忘了。八叔说他们那一辈是“永”字辈，弟弟作为下一辈确实不该用和他们同辈的“永”字，似乎在强行抬高弟弟的排行。对于这种玄学理论，我不置可否，大家或许是同情我弟的遭遇而把这些过错怪在取名上吧，不管是真是假，弟弟已改名，用八叔的话说也是转运的一种方式吧。（玄学取名这一块请理性阅读，仅供娱乐）
    早上的阳光越来越耀眼，晒得人炽热，钟元元走到树荫下嘴角上扬——
    妈妈，您看到了吗？我真的长大了！才短短20天，我却遇见了很多坎，冲击亲情，友情，爱情，谁能想到快奔三的我竟然会同时经历这些复杂的感情呢！？我也曾迷茫过徘徊过，哭泣，无助，愁闷，压抑，悲伤，但生活还得继续，为了爱我的人和我爱的人，我只能学会坚强！只能努力去成长为一棵独立的大树！
    菩提树上飘下一片绿叶，钟元元伸手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