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节
纪荷深深回搂,又蹙眉,倏地轻推他,“压到刀口……”仿佛是梦。
谁都不清醒。
江倾没退让半分,甚至更加用力。
他手掌插进她发中,沸腾般的情感、力度却要命的缓慢,几乎算折磨着彼此的摩挲,仿佛在告诉纪荷,他有多喜欢她的短发。
纪荷失笑,下颌抵在他肩窝。
属于男人身上的热力源源不断传导,她马上就不再寒冷。
江倾胸膛一如既往的宽阔,两人拥抱在一起,真切感受。
纪荷闭着眼,听到他特别奇怪冷静的笑音,“和他在一起快乐吗。”
“谁……”
“你说呢。”
纪荷一时没答上来。
江倾又问,“和孩子们相处呢?”
“特别好。”纪荷如实讲述,“甚至没有底线宠爱。”
“他不是孩子亲生父亲,当然要讨好他们。”江倾拍拍她背,笑着安抚,“不过这样,我就放心了。这辈子夫妻缘尽,下辈子我再努力努力?”
虽问却不给她机会答。
说完,彻底放开她。
起身,留下一个背影。
到靠墙的茶几边,查看水壶剩下的热水量。
纪荷涩笑不语,又泡了一会儿,热水才彻底用完。
两人那短暂的拥抱,余温尚留。
纪荷穿好鞋子,看江倾接着一通电话,走去了窗前。
没穿警服的他,特别柔软,柔软的令她迷糊,眼前这个含蓄内敛的男人到底是不是他呢?
似乎为验证这个结论,她微微一挑眉,抱紧自己冰凉的胳膊,打着哈欠,在他的沙发上,直接盖着小毯子睡着。
不知多久过去,听到刻意压低的几道声音。
睁眼一瞧。两个小人在面前晃。
江时年、江时念这对兄妹终于姗姗来迟。
在病房里想大声,却被一个大人制止着的动静。
“纪荷,你醒了?”阮姐眼尖,正向孩子们叮嘱,抬眼就瞧到她睁着眼,微微发愣的模样。
接着,惊叫,“你剪头发了——”
纪荷无语,慵懒着身体,在床上换了一个平躺姿势,笑开,“不好看?”
“好看好看!”阮姐笑着问,“是不是最近太忙,没时间打理头发才剪?”
“差不多。”纪荷伸一个懒腰的起床。
两个孩子冲来,围着她叫妈妈。
纪荷笑问一双儿女,“怎么来这么晚?妈妈等好久。”
这对小东西每天来医院一趟,有时候早上,有时候傍晚。纪荷一般都让阮姐傍晚带过来,自己下班时刚好带他们回去,顺便看看江倾、一举两得。
今天来的显然有点晚。
江时念笑呵呵一声回,“我们跟周叔叔玩了好久。坐滑梯!”
纪荷一怔,眼神询问的看阮姐。
阮姐尴尬笑,“是啊。”
纪荷蹙眉,“现在才过来,时间太晚了。”
江倾明天出院,这对小东西也太不上心了。
“妈妈不要生气哦。我们在商场折星星……”江时念说着将自己的小猪佩奇包包打开给她看。
纪荷看到一包的手折星星。
“周叔叔可会折了!”江时念得意地摇头晃脑,“我们送给爸爸啊!”
纪荷叹息,心说,你们爸爸只会气死。
又笑逐颜开,“行了。送给爸爸后,咱们就得回去了。”
“我还没待够。”江时念嘴巴一嘟,就要发脾气。
江时年反正是装聋作哑,除了在江倾昏迷时叫过两声爸,其他时间由他妹妹全权发言。
此时,两人显然统一战线,站在病房里没有任何往外挪的意思。
纪荷跟他们讲道理,“明早爸爸出院,你们不是说了要去爸爸家玩儿?那就得早睡早起。”
“妈妈不去吗?”
“妈妈得出差。”纪荷无奈。
两个娃显然不赞同。
一个比一个沉默凝视她。
纪荷笑,抬眸意味深长看阮姐。
阮姐再次尴尬笑着,甚至偏走目光。
……
“妈妈,你怎么不跟爸爸睡觉?”
“妈妈,你老公不跟你住吗?”
“妈妈,你好奇怪。别人家爸爸妈妈都住在一起。”
这段时间,江时念仿佛成了一本十万个为什么。
一想起被女儿问题支配的恐惧,纪荷就发麻,搓了搓自己冰冷的手臂,担心她在医院里再次爆发连环问。
赶紧一疲惫笑着,跟两位求饶,“给妈妈一点时间,出差回来后就跟爸爸一起住行吗?”
“可爸爸都不理你……”江时念天真了。
纪荷“噗嗤”笑出声。从他床上下来。
眼底自信。
外面会客室,周开阳似乎听到动静,朝他们扬声,“醒了?”
“醒了!”纪荷回复一声。一点儿也不意外周开阳的到来。
两个男人正坐在外面。
周开阳今天来探望加道歉。
上次念念的无心之失,让纪荷与他大吵一架,第一次用责怪的口吻对他。
周开阳想着探望道歉,又落不下面子单独来。
今天趁机接了孩子,在轻松的氛围下向江倾道歉。
江倾说了一声“忘了”,简单直白的就绕过去,让周开阳挺摸不准他的意思。
直到和纪荷下楼,还在谨慎问,“他应该不在意了吧?”
“应该。”纪荷与他并排走在香樟树林下,前方两个孩子在奔跑,阮姐陪护在侧。
霞光漫天。
岁月静好。
她仍然觉得冷,例假来袭浑身软绵绵。
周开阳似发现异常,脱衬衣给她。
这一年纪荷身体时好时坏、忽冷忽热的,周开阳早见怪不怪。
他为此,甚至养成衬衣里头穿打底衫的习惯。
纪荷这回却没有接,“没事。”
“他在,就和我保持距离?”虽然已经离那栋楼很远,周开阳却始终觉得背后有一双眼睛注视着这里。
他回身,向刚才出来的那栋楼的三楼看时,窗前却空无一人。
不由更加恼火。
“你太小看他。”纪荷将一切看在眼底,嘴角涩笑,“他要是争,火烧连营,没一个能安然退出。”
第89章 蛊 “到头来还是原配的好,是吗!”……
周开阳神色郁结, “我不知道怎么为自己辩白,但感觉很无力,一切都计较太多, 显得小家子气。”
纪荷深深失笑,明明知道对方的心结在哪里,却没有资格说开。
对于一个过去三年受朋友们多方照顾的受益人而言, 她不能告诉对方,请立即滚开。
这不道德, 也丧失人情。
两人散着步往停车场走时,周开阳再次问起, 会不会和江倾复合。
纪荷说,“人生无限可能。”
这是她第一次这么明确的回复。
周开阳脸色铁青, “那天你从会场来医院,我就知道, 你正在扑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