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演之后
魅影和罗西娜到后台卸妆时, 还能隐约听到观众席嘈杂的声浪。正在候场的下一组学生都拉长着脸。他们不仅错过了一次精彩的演出, 还被导师通知延迟半小时上台。大部分观众都想着之前的剧情,加上开始到处采访“有关王尔德先生在学院的二三事“的记者, 试图跟到后台被拦住的学生……暂时没人能安心看他们的表演了。助演的演员换好了衣服都回了观众席,除了杰森。他团在后台小小的凳子上,看到魅影才站了起来。
“王尔德先生, 我今天唱还行吗?我开腔气息不太稳, 那一段都没有唱好!”
魅影把面具轻轻放在桌上:“看看到观众的反应,你的歌声把他们都迷住了。不是说你的导师和威尔第先生一起来了吗,出去和他说两句吧。”
“可是, 我——”
“你做的很好。”魅影想起了当年克莉丝汀初学时,总是充满了不自信的样子,用同样的方式淡淡说道:“比我想象的更好。”
果然, 杰森立刻得到了安慰。他涨红着脸站起来, 犹豫了一会儿, 对魅影鞠了一躬:“谢谢您,导师。”
在学生们惊讶地眼神中,这个中年人快步走了出去。他的腰背渐渐挺直,从背影看上去,简直有些少年的跳脱了。
五六个记者围着通往后台的小门,杰森几乎一下子就被围住了。”啊,不是这个!”“不是王尔德先生!”他们看清之后才稍微散开些。尽管这样, 还是有两家报社给杰森拍了照以做备用。
“请问你们演的《歌剧魅影》是谁的作品, 只有这一个片段还是已经完成了?”
“您是音乐学院的老师, 还是亚历山大剧团新招的演员?”
“《歌剧魅影》什么时候才会首演,会在弗洛伦萨首演吗?”
“请问您知道王尔德先生为什么要自己演唱吗?”
杰森已经忘记上一次被这样采访是什么时候了。他一边简短地回答,一边挪步往外走,终于在又一次大汗淋漓之后走到了他们的座位旁。他一低头,就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坐在那里,仰头安静地看着他。
“丹顿先生?”
曼奇尼一直注意着自己的朋友。见他小心翼翼地在丹顿身边坐下了,才转回视线。他和丹顿曾经不算是一个圈子的。丹顿出身于米兰的音乐世家,师从当时最富盛名的老师;而他不过是一个小贵族的儿子。他们的交情也不过是在唱诗班练习的时候,杰森会带着他唱几次。
即使杰森十四岁的时候遇上事故,被马踢伤了关键部位,他在丹顿眼中依然是幸运的。因为他就此停止了变声,继而成为连主教都推崇备至的“天堂之音”。
直到三年后的一次贵宾云集的圣诞音乐会上,杰森的腰带突然断了,裤子当众掉了下来——他那时候还爱俏,每次演出都会用宽腰带尽量把腰束紧。
从那之后,“上帝的云雀“就突然忘记了怎么在台上歌唱。
到了说再见的时候了吧,曼奇尼想。杰森会回到米兰属于他的舞台上。而他则将继续留在这个波澜不惊的地方,慢慢老去。
威尔第等了许久,半个小时的都快到了,才等回了眼眶泛红的丹顿。
“一切顺利?”他拍了拍老友的肩膀。
“他一直没有放弃。哪怕我都放弃他了,他都没有停止过练声。”丹顿一半是欣慰,一半是遗憾:“我要是再坚持一下就好了,如果能像王尔德先生一样,帮他一把就好了。”
“又是王尔德吗?”威尔第不由开口。
“怎么,王尔德先生不是你的学生吗?”丹顿回过神来,不由好笑:“说到底,我该好好谢谢你。”
“虽然是我的学生,但是我也并不是很了解他。”威尔第往后看看还沉浸在《歌剧魅影》余波中的人群:“刚才那几个助演出来,听他们和记者说,剧团的主要演员都是王尔德一个一个带出来的。那孩子,也许比我更懂得怎么做一个导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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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后,克里特岛。
又是一无所获的一天,王尔德和爱文斯在帐篷里用凉水擦了个身,勉强算得上是干净地躺了下来。他们把灯点的很暗,几个月在山腹中摸索,每个人都快要得恐光症了。
“你吃点再睡。”爱文斯迷迷糊糊地说:“今天你就没怎么吃过。”
“你也就比我多吃了片面包。”王尔德撑着背坐了起来,去书桌上拿饼干,看到了一摞新的报纸:“这么多天,雅典的报纸总算到了。”
“读一篇呗。”爱文斯稍微打起了精神。他喜欢听王尔德读一点东西,诙谐地,用他低沉醇厚的嗓音。
“好——”王尔德咬了一大口饼干:“还是那些事儿,嘿,瞧我找到了什么?'剧作家还是歌唱家,音乐天使出演《歌剧魅影》?'”
他的手指停留在一副巴掌大的照片上。照片中魅影和罗西娜十指交握,对着镜头露出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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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就是《歌剧魅影》公演
我在考虑几个角色是不是让原班人马演出--当然没有劳尔。
观众的反应会集中在共演之后。感谢在2020-05-02 22:20:06~2020-05-03 22:23:2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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