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海副本11
吴邪与黎簇的联系,甚至包括以后顾然会给黎簇带来的谜团,不会成为汪家犹豫的理由,反而会让他们更加迫切地利用黎簇。只要黎簇死心塌地成为汪家人,那么他们反向地能够知道更多关于吴邪和顾然的事。而吴邪想要利用的,就是汪家对黎簇的利用。只要黎簇还是吴邪的人,吴邪就有方法让一些信息或其他的什么东西通过黎簇传递给汪家,来从内部动摇汪家的信仰。
虽然顾然不知道黎簇顺利打进汪家之后会发生什么,但这并不打紧,只要让一个外姓的棋子进入汪家,吴邪的计划就完成了一大半。
这是一条毒计。
顾然很难想象,吴邪是怎样的处心积虑想出这样一条计划。顾然非常清楚,要完成这个计划,其中还有很多细节,比如如何平衡汪家和九门,如何让黎簇进入汪家的时候是信任吴邪的,如何让汪家能够放心大胆地用黎簇。
顾然更加清楚的是,吴邪既然已经开始了这个计划,那么他一定将所有的可能性都想清楚了,完成了所有的布局。顾然很难想象,吴邪这些年经历了什么,才能够做出这样疯狂到令人发指的计划。
“吴邪读取了大量的费洛蒙,获取了九门许多历史信息。”顾然向黑瞎子求证,但这是一句陈述句。
九门,尤其是张家到现在,缺失了太多的信息,如果吴邪不是从费洛蒙中读取,光靠人力的调查,是不可能做出这样周密的计划的,因为他在现实中做的所有事都在汪家人的掌控之中,汪家不会给他任何这样布局的机会。
那么只能说明,他是在费洛蒙中完成的最关键的一步:信息的采集与传递。
可以想见,吴邪未来对黎簇要做的大量布置,都要通过费洛蒙来传递。
黑瞎子点头,顾然在这件事上的推理速度之快令他震惊,与先前推理古潼京判若两人。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顾然对两件事情的已知信息完全不对等,他对费洛蒙了解极多,而对古潼京近乎一片空白。
黑瞎子非常好奇顾然到底知道什么,在他先前透露出的种种信息来看,顾然似乎对吴邪非常了解,如果不是他与吴三省关系不错的话,黑瞎子甚至要怀疑,顾然是吴家留下的另一步棋了。
但显然,吴家不具备这样的能力,至少,他们不可能养的出来一个能够完全瞒过汪家耳目的高手。
此时的顾然,在黑瞎子的评价中可以概括为四个字:天降神兵。
而顾然则感到一阵心疼。
读取费洛蒙是一种怎样的痛苦,他大概是能够想象的,身体的疼痛是次要的,更重要的是,这会给一个人的精神带来不可逆的伤害。
当一个人承载过多的记忆时,尤其是与九门相关的记忆,带着强烈的悲哀与仇恨,这个人的精神会达到一个怎样濒临分裂的境地,顾然难以描摹。
但顾然可以说,吴邪直到今天还没有疯掉,他还能够思维清晰地制定出这样的反击计划,足可见他有多么强大到自虐的理智。
也真的无愧于他的天真无邪。
“吴邪会有危险吗?”顾然问黑瞎子。
黑瞎子说:“目前不会,至少到你和黎簇再来古潼京之前,我是能保护好他的。但后面,他会面临最大的危险。”
顾然可以想象。
在吴邪的计划中,如何让汪家能够放心地利用黎簇,是最大的问题。站在汪家的角度思考,最简单的方法就是,杀掉吴邪。
可以想见,汪家在得到黎簇的时候,一方面会利用他读取费洛蒙的能力,另一方面则会察觉到九门的反攻,而对九门展开攻击。
吴邪首当其冲,其次就是九门如今势力最大的当家——解雨臣。
解雨臣的身手毕竟是好,其危险程度相对于吴邪而言,是轻一些的。
而吴邪到时候面临的,是汪家最锋利的屠刀。
顾然想,这应该就是解雨臣让他保护吴邪的原因了,汪家人的屠刀,确实在解雨臣现在能找到的人中,只有他最有胜算。
“我知道了。”顾然点了点头,心情完全不同刚才。
在之前的时间中,他虽然到了这个世界上,虽然决定要帮吴邪,但顾然并没有感受到强烈的被需要感,进一步的,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非得活这一世。
而就在刚才,他不敢说自己找到了活下去的意义,但至少,顾然觉得自己是被需要的,他是真正有事可做的。
使命感真的是个很神奇的玩意儿,上辈子“入红尘”的使命压着他,但他到最后是厌恶这种使命的,而现在,他却又迫切地渴望这样一种使命感的存在。
顾然笑着摇了摇头,人真是种奇怪的生物。
第二天黎簇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头高照了。
黑瞎子在上午的时候把他吊到了半空中,本来他是让顾然帮忙的,但顾然以黑瞎子人高马大为由拒绝了,然后坐在车里一边吃青椒炒肉丝盒饭,一边看黑瞎子上蹿下跳地忙活。
见黎簇醒了,顾然就从车里出来,翻到车顶上,观察着沙丘。
黑瞎子需要给黎簇制造一种他被九头蛇柏捉下去,和吴邪一样都非常危险的假象。只有这样,才能成为激励黎簇继续走下去的一股动力。
黑瞎子端着枪,让黎簇往远处的沙丘跑,他也需要利用黎簇来测试九头蛇柏的攻击力到底有多强,毕竟以前没切实地见过这玩意儿,而吴邪的计划容不得丁点偏差。
黎簇一直跑到了“离人悲”附近,很奇怪,原本消失的这玩意儿一夜之间又出来了。而“离人悲”的沙丘底部,伸出来很多只手。
手又很快缩了下去,但与此同时,沙子开始泛起波纹,朝黎簇的方向涌动,整片沙漠都在翻滚,就好像活过来一样。
黎簇爆发力很强,一路狂奔到卡车底部,然后往卡车上爬,大骂黑瞎子:“你到底想干嘛?我们要死了!你们还在这里看戏!”
顾然笑着说:“卡车很安全,不然不可能在这儿停这么长时间。”
顾然也端着枪跃跃欲试,沙子上面泛起的波纹让他很有开|枪的欲望。
黑瞎子道:“别着急,再看看。”
波纹聚集到卡车附近就停下来不动了,黑瞎子直接把黎簇提起来甩到空中,直摔在卡车前方,瞬间,沙子地下伸出无数只手抓向他,黎簇整个人朝沙子里沉了下去。
“再等下去,他要被憋死了。”顾然说。
黑瞎子“啧”了一声:“小孩就是弱鸡。”他操纵卡车的吊臂,提着黎簇身上拴着的绳子把他往上拉,黎簇又被掉在了卡车上,脚离地有一尺的距离,下面无数只手伸了出来。
“老大,你玩的太过了!”黎簇大喊。
“别急,正主还没来呢,这些小喽啰,我真兴趣不大。”黑瞎子端着枪站在车头上说。
顾然毫无诚信地为黎簇默哀一秒,然后也开始等九头蛇柏的本体。
很快,所有的干手都缩回到了沙地里,一个影子拱了起来,沙子不断隆高,沙丘中探出来一根足足有三米高的藤蔓,藤蔓缠绕成像是手一样的形状,却有七根手指。七根手指猛地张开,向黎簇抓了过来。
顾然和黑瞎子立刻开|枪,但子|弹根本没法打穿巨手,只能让它因为子|弹的巨大冲击力而后仰。
黑瞎子枪|法极好,在高速运动过程中百发百中,正是因此,他开|枪太快,子|弹很快就用完了,老式|步|枪能装的子|弹太有限。顾然干脆把自己的枪扔给他,掏出匕首,直接而从吊臂的顶端凌空跃起,扑到了藤蔓的身上,借助下坠的力量,他的匕首重重地扎进了藤蔓中。
那藤蔓吃痛乱晃,在沙地上拍了好几下,把顾然甩了下来,自己则缩了回去。
黑瞎子这时候已经把黎簇放了下来,让他跑到卡车上去。
这一波试探已经让黑瞎子和顾然大致知道了九头蛇柏的攻击力,他们便都回了卡车里。
黑瞎子递给黎簇一盒青椒炒肉丝饭,说道:“我估计了一下,这一次的干粮不够了,只够你出去,我只能走完半程。”
“什么?那你不得杀了我,这样你就能一个人出去了。”黎簇惊呼后,又冷静下来指了指顾然,“不对,那他呢?”
顾然看了一眼黑瞎子,笑了笑说:“你不会以为我什么干粮都没带,就等着他的盒饭吧?教你一个道理,干我们这一行的,别把任何人的关系想得太好。雇我来沙漠的又不是他,我不用指着他给我钱。所以在我发现从这里出去要走很久之后,我就开始储备干粮了。”
顾然拍了拍自己的背包,“我留下了能够让我走完全程的干粮。”
顾然想了半天,既然黑瞎子让他自己自己编瞎话,那他就利用这次机会教育教育黎簇,至少让他知道,在道上,极少真正以性命相托的朋友,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才是常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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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然:忽悠小孩真快乐,我感受到了吴三省当年的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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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村札记之闺女的生活
夏天的时候,形势缓和了许多,顾然在雨村憋了半年之后叫嚣着:“我要返回城市生活!我要逛夜店!我要购物!”
正好解雨臣“诚邀”雨村四人来北京一聚,吴邪他们便干脆收拾行李去北京了。
黑瞎子自觉作为滴滴司机来机场接人了。
要说吴邪也是个手艺人,出门之前给顾然编了半头麻花辫。
黑瞎子一接到他们就揪着顾然的头发:“你们谁编的啊,手艺不错。”
吴邪得意:“我可是按照网上视频教程学的。”
吴邪刚说完,就黑瞎子那破手,一没收住劲儿,直接把皮筋扯断了。
“你这手怎么这么欠呢。”胖子道,“小天真好不容易给编上的。”
顾然拢了拢头发,胖子突然来了一句:“网上那话怎么说的来着?美女的头发不小心散落,露出旷世美颜。”
顾然:“旷你麻痹。”
黑瞎子从口袋里掏出来一副墨镜,卡在顾然头顶,帮他拢住头发,端详片刻:“这个不好看。”然后摘下来,又从口袋里取出一副,左右看了半天,才满意地点点头。
顾然无语:“你是墨镜批发吗!”
黑瞎子精准地卡在顾然即将发飙的时候把人推上了车,假模假式说:“别在这儿杵着了,赶紧走了,花儿爷在家该等着急了。”他又补充了一句,“我的意思是,饭做好了,再等该凉了。”
顾然沉默,如果黑瞎子不补后面那句话,他还不会多想。
吴邪作为黑瞎子的亲传弟子兼活着的大师兄,非常完美地理解了自家师父的言外之意,机智地拍了张照片发给解雨臣。
只听手机相机“咔嚓”一声。
顾然对吴邪怒目而视:“你干什么?”
胖子勾着顾然的脖子阻止他动手,美其名曰:“毕竟是金主。”然后催促黑瞎子,“赶紧走了,再等会儿停车场得全武行了。”
解雨臣维持着解当家的矜持,倒是没有像黑瞎子那样招欠的表现,一顿晚饭吃得异常平静,平静到顾然甚至觉得毛骨悚然。
饭后,解雨臣招手:“顾然,跟我过来。”
顾然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头,一副防御的姿态:“你干什么?”
“不来还钱。”
“来了,小花花,你想干什么呀?”顾然的语气相当之恶心。
解雨臣眉头挑了挑,忍住对顾然发飙的冲动,带他进了自己的衣帽间。
“试衣服。”解雨臣言简意赅,指着自己新整理出来的一排衣服。
顾然沉默许久,憋出来一句话:“我试了你就送给我吗?”
解雨臣也沉默了许久,怀疑人生:“你已经这么穷了吗?”
黑瞎子作为情报人员,肩负着吴邪和胖子看热闹的使命,趴墙角听到了里面的对话,不仅没给吴邪他们复述里面发生了什么,而且以一种非常沉重的语气问:“你们真的这么穷了吗?要不让顾然搁北京住吧,苦啥都不能苦闺女啊!”
顾然在屋里咆哮:“闺你麻痹!也不怕你祖宗十八代从地下爬出来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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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知识,顾然出生在元处,大概是1300年,瞎子在清末,大概在1900年,差出去600年,真的能有祖宗十八代
泥塑真的很快乐
下次我会正常一点,不这么放飞自我的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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