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3.犟

    来者是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姑娘，她身形苗条，颇显修.长，一身简洁而素雅的连身衣裙装扮，一头长长的青丝扎成马尾，垂及腰际。她五官分外精致，肤色雪.白，漂亮的大眼睛圆碌碌的，有狡黠的光芒在一闪一烁。乍看起来，便如同是嫩模一般，优雅而大气，却又带着一股稚.嫩的感觉。只看着她的模样儿，便觉甚是养眼，惹人喜爱。
    搂紧了扑入她怀里的小女孩儿后，适宜对着一旁的男人挑挑眉，眼里尽是疑惑色彩。
    路易轻摊双掌，一副“你明白的”的表情。
    被适宜搂紧，女孩儿唇畔一抹浅浅的笑容浮出。她用力深呼吸，感受着对方身上传来那股清新的香气，而后把下巴一仰，一双清灵的大眼睛紧紧盯着女子的下颚：“适宜，你不要怪路易，是我让他把你的行踪告诉我的。”
    “听说你最近很不乖！”适宜伸手往她的脸面轻轻一抚，眸中辗转着温柔光芒：“瞒我的账，我可要跟你算！”
    “什么嘛！”小草儿轻撅了唇瓣，横眉瞪了路易一眼，秀气的小脸闪过一抹狡黠神色：“如果我现在跟你把事情说清楚，你可不可以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当然不能！”适宜脸色微微沉下去，原本为女孩儿轻轻顺着长发的手指停滞下来：“小草儿，明明发生过的事情，我们不可以当做没发生过！况且，做了错事，就算不需要弥补，你觉得也应该做些什么？”
    小草儿轻轻地呶了一下嘴，抬眉偷偷瞟路易一眼，但见后者冲她点点头，遂小嘴抿出一道弧度，对着适宜笑吟吟地道：“对不起嘛，适宜！”
    适宜瞪着她。
    “好了。”小草儿伸手往着她的手臂一环，冲她做个鬼脸：“适宜，我真的知道错了。以后，我再也不会玩这么危险的游戏了，你就原谅我一次吧！我向你保证，我绝对绝对不会再给你添麻烦了。”
    “小草儿。”看她态度诚恳，适宜的神色终究是缓和了下来：“我并不是怪你给我添麻烦，而是你做的事情若是错误的，那便是不被允许的。生活中，出现一些污点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可如果你犯的错变成了一个永远都没办法弥补的遗憾，那将影响着你未来的生活。我不管你对未来有什么期望，我只希望你能够当一个快乐的人。无忧无虑，享受生活。而并非时刻都记挂着自己过往的不是，那样活着负担太重，太累了。倘若有一天，你觉得太过辛苦，支持不下去，你的人生就是一个悲剧了！”
    她越说到后面，神情便越发严肃。
    小草儿年纪不大，可却仿佛能听懂她的意思。她眨着眼睛，放松了原本轻咬着的下唇，对着适宜点头：“适宜，我都明白了。我以后做事，会先考虑清楚，不让自己冲动犯错的。我发誓！”
    “谁教你发誓这种做法的？”适宜翻记白眼，狠狠瞪路易一眼。
    路易连忙扭开脸，一副与我无关的表情。
    小草儿伸出双手，分别牵住适宜与路易：“走吧！你们好不容易一起回来。我已经让厨房准备好了，咱们先去吃饭。适宜，我还有好多话想要对你说哦！”
    关于小草儿与jenny冲突的事情，说到这里，便算是告一段落了。适宜也不愿意追究太多，毕竟孩子还小。因此，她在小草儿满眼期许的光芒注视下，点了点头：“好！”
    终于搞定了适宜，小草儿歪过头，对着路易吐吐舌。
    路易伸手往她的额头轻轻敲了一下，眼里有抹责备光芒。
    他们的举措，并没有逃过适宜的眼睛。可看着他们都很享受当前，她只装着没看见他们的互动。
    小草儿难得调皮一回，她不应该扼杀她这鲜有的快乐。
    *
    是夜，凉似水。
    偌大的院落中，适宜与小草儿同坐在草坪前沿那张长椅上，她们相互偎在一起，欣赏着今冬第一场雪。
    院落中的灯影璀璨，有些光线从铺陈于地面的霜雪上折射出来，有种耀眼的美。放眼看去，庭院周遭均被霜雪覆盖，却无损它的美。
    “适宜，你这次回来几天啊！”虽然从适宜下机后便与她粘在一起，小草儿却不觉得腻，她双臂紧紧环住适宜的胳膊，头颅靠着她的肩膀：“你要是能待久一些就好了。”
    “抱歉。”适宜伸手轻轻抚了她的发丝一把：“陈家的事，有些棘手。”
    “没关系，你不用向我道歉的。陈家的事，也就是我们家的事了。再说，你也说棘手的事，只怕真不容易办了。”小草儿嘘唏一声叹息：“我要是长大了就好了，可以跟你并肩作战。”
    虽然这是小孩子天真的话语，可适宜还是觉得心里一暖。她伸手搂紧小草儿，眸色幽幽：“小草儿，你别急，你一定会长大的。”
    “可是我距离长大好像还有好长的时间哟。”
    “那你就在这漫长的时间里好好享受你的青春吧！否则过了这阵子，你会后悔的。”
    “适宜，你怎么说得自己好像在后悔青春一样了？”小草儿仰起头，双瞳直盯着适宜：“适宜，你是不是还放不下……”
    “没有！”不待小草儿把话语说完，适宜便已经截断了她：“小草儿，过去的事情我都淡忘了。而且，我其实也很享受现在的生活……虽然有些辛苦，可能够保护陈家，那就是保护着我们的家了。过去的事，无论我的决择是什么，也不管在那其中我失去了什么，我并不后悔！甚至，我很庆幸……因为经历了那么多的风雨，我才能够看透许多事……而且，现在有你在我身边，我觉得所做一切都是值得的了！”
    小草儿闻言，嘴角轻轻一翘，笑靥如花。
    适宜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脸颊，看着她的头发都被霜雪染白，连忙为她扯了一下厚厚的羽绒外套：“这雪是越下越大了，你冷不冷？”
    “不冷！”小草儿摇头，轻轻一缩脖子，把外套的帽子拉起来遮挡住头颅，一摊双掌，待那白雪飘落在掌心：“我好喜欢好喜欢跟你在一起的感觉，无论是处在怎样的环境，都觉得是幸福的！”
    “你这丫头——”适宜伸手轻轻敲了她的前额一记：“你年轻，受得了这样的风雪，我可是老了，得回去享受一下暖气了。走吧，咱们回客厅坐着看雪。”
    “适宜，你才二十三就老了哦？”被适宜拖攥着往屋里走去，小草儿弯唇一笑，眼里弯出的弧度如月牙儿一般美丽：“我还等着你成家立业，给我找一位叔叔呢！”
    “你这小脑瓜子想太多了。”进入客厅后，气温瞬时暖和，适宜把身上的外套脱下，又帮小草儿把外套放好，与她一起往着客厅的沙发位置走去：“我现在可没时间想那些。”
    “路易很不错啊，你为什么不考虑一下他？”
    适宜睨她一眼：“我跟路易只是好朋友，你别想太多了！”
    小草儿撇嘴：“我觉得路易跟你最相配了。”
    “我也跟她提过好几回了，让她将就着和我一起过了，可是她不愿意。”路易从沙发处探出头来：“小草儿，你帮我劝劝她，请求她安心跟我一起过日子吧！”
    “适宜从来不赞同我的建议。”小草儿耸肩：“你想跟她一起过，就自个儿想办法打动她吧！”
    “她的心是石头，雷打不动。”
    “那是你诚意不够！”
    “看来你是真的很希望我能够跟你们一起过。”路易嘴角一弯：“我这类型的男人最适合当后父了！来，小草儿，叫我一声——”
    后面的话语，因为适宜瞪来凌厉的一眼而生生顿住。
    小草儿掩嘴而笑：“路易，你刚才的样子好滑稽。我告诉你吧，就算你真的跟适宜在一起，我也是不会叫你dad的！”
    “无所谓啊，反正你也不叫适宜mammy！”
    “我跟适宜年纪差距小，叫她妈咪别人会觉得很奇怪的。”小草儿拉着适宜在自己的身边坐下，往着她肩膀搂了过去：“我跟别人说适宜是我的姐姐，他们都相信呢！”
    路易指尖沿着下巴轻轻一抚，视线在她们的脸面来回察看一会，而后浅淡一笑：“你们看起来的确是挺像姐妹的。”
    “一边去！”适宜拿起旁边的抱枕往他脸面一丢，看着他身手利落地接住，轻轻地撇了一下嘴，而后转过脸看着小草儿：“小草儿，就算别人不相信，你也必须要告诉他们实情。我跟你是母女关系，并非姐妹，懂了吗？”
    “知道了。”小草儿乖巧地点头。
    “小草儿，你对她就是太顺从了，我跟你说，你不应该什么事情都听她的——”路易的话说到这里，便又遭到适宜的抱枕袭击。他连忙噤了声，识相地没有再发表任何意见。
    小草儿却在旁很不给面子地“呵呵”直笑，那弯起来的眉眼，让她看起来如同欢乐的孩子。
    可她的心，却无时无刻都在想着怎样去为适宜创造恋爱与踏进婚姻殿堂的计划。
    ——————
    罗马城内，某酒吧。
    灯红酒绿，美人如玉，是这间酒吧的标致。
    吧台的某一角，一名男女正独自啜饮。虽然不时有美女前来搭讪，可他不为所动。反而是在几杯下肚后，有一男子走近，他方才轻轻挑一下眉，指尖往着旁边位置指一下，示意对方坐下。
    “信少，久仰大名！”在座位坐下后，迟御淡淡一笑，把手中一份文件递交给他：“这是目前我能查到关于她最多的信息了。”
    “谢了。”东方信接过文件，视线沿着对方清俊的脸面瞥去一眼：“你若有机会来温城，我会好好招待你的。”
    “你别这么客气，你跟楚淮是好兄弟，我是把你当朋友的。”
    “我倒忘记你是楚淮的学弟了，你若到温城去，该是楚淮招呼你才是。”
    “我还有事情要忙，再约吧！”迟御并不多话，看着东方信伸手去拆文件，便开口告辞。
    东方信点头，看着他转身离开，立即便翻阅手中文件。
    越看到后面，他的眉头便越发皱紧。
    倒没想到，这女人的生活，竟如此丰富多彩！
    *
    迟御出了酒吧后，走向一辆停驻在路边的高级商务轿车。
    有司机为他开门，他便弯身钻了进去。
    车内，有一道身影在。男人处于暗处，并看清其面貌。可隐约中，却能感受其浑身的清冷气息。眼见迟御出现，他开了口，声音平和、有力：“交给他了？”
    “嗯。”迟御应声：“最近总有人想来查她的消息，之前你一直阻止他们，为何这次要给东方信一些她的真实信息？”
    “时候到了呗。”男人淡淡应答。
    “这样对陈适宜真的好吗？”迟御蹙眉。
    “没什么不好的。”黑暗中，男人的眸光蓦然往着他脸面一扫：“倒是对你而言，未必就好！”
    “你是指……这事会影响我与楚淮的关系？”
    “不会吗？”
    “不会。”迟御淡淡道：“我给东方信的信息并非假的，只是少给他一些重要的线索罢了。”
    男人闻言，长臂往着他肩膀一搭，轻轻拍了两下。
    迟御却觉脊背一阵冷寒。
    ——————
    听到房门敲响，适宜应了一声。
    男人推门而入，看着她坐在书桌前沿，目光紧盯着电脑，眉峰一凝：“听说你找我？”
    “嗯。”适宜点头，把电脑合上，站了起身，眸光落在他脸上：“你刚出去了？”
    “出去喝了一杯。”路易一笑，走到一旁的沙发坐下：“小草儿睡了？我以为她今晚非粘着你睡不可。”
    “她马上就十岁，年纪不小了，怎么能还粘着我睡？”适宜在她旁边落座，眸色轻凝：“她是个乖孩子，一向独立。这些年来，她表面上看起来很快乐，但实际上真正开心的日子只怕不多。路易，我欠她太多了。”
    路易的浓眉一蹙，伸手轻搭在她的肩膀上，把她往着他的臂膊里一搂：“陈，你为她做的已经不少了！”
    “可还是不够啊！”
    “我觉得足够了。”
    适宜手肘轻轻撞了他的胸.膛一把，从他的臂膊里退出去，头颅往着沙发背垫一靠，目光凝着天花板：“可我始终没办法给她一个完整的家。”
    路易睨着她：“我就让你考虑我嘛！”
    “不要总跟我说这句话。”适宜白他一眼：“我知道你很疼小草儿，可你也不能够因为疼她，就要勉强自己成为她父亲的角色。我若只是要一个人来疼小草儿，早就可以选择好男人嫁了，压根不止你一个选择。可是，我想要给她的是一个真正的完整的家庭。除非那个人是我喜欢的并且也是喜欢我的还要是小草儿接受的，否则我绝对不会贸然做决定。”
    “等你真的找到那个人的时候，只怕小草儿都已经长大了。”
    “就算她已经长大，也不代表她就不稀罕这样的家庭了啊！”
    “你这女人——”路易挺直脊背，一双碧绿的眼睛直盯着适宜：“算了，我说不过你！”
    “那是因为我说的话有理好不好？”
    “你还真是自恋。”
    “我这叫自信！”
    路易忍不住弯唇一笑，掌心突然便伸出来，轻抚着女子的小脸：“陈适宜，有时候我真不知道该拿你怎么办。”
    “我是不用你操心的了，你操心好自己的事情便罢。”适宜拍开他的手掌，道：“再说，你要操心我的事情，我还不乐意呢！”
    “知道了知道了，你是女汉子！”路易一撇嘴。
    “女汉子这种词语你也知道？”
    路易轻哼一声：“我也是有四分之一的中国血统的好不好？我的中文不比你差！”
    听着他如此不服输的话语，适宜忍不住“扑哧”一笑。她也就是跟路易单独呆一起的时候，才会那么肆无忌惮地欢乐。想来，还真是有些神奇呢！
    “对了，你找我是为了什么事？”路易想起来这里找她的初衷，遂问道：“难不成是你相通了，决定要跟我在一起了？”
    “少在那里胡思乱想了。”适宜白他一眼，站了起身，走到书桌前拿了一个盒子，递给路易：“我过两天便要回温城了，这东西是我之前答应给jack-bussmann的，你替我转交给他吧！”
    “是什么？”路易伸手把盒子打开，看着里面摆放着那颗美丽的钻石，眸色一深：“这颗红钻可是无价之宝，你是要给jack那老头子？”
    “布曼斯夫人很喜欢红钻。”适宜一语带过。
    “莫非你以这颗红钻来交换他们不追究grass伤了jenny之事？”
    适宜摇头：“我另外有事求他。”
    “如果是依靠着钱财解决的问题，为何你不直接让我帮忙？”路易的眉头大皱：“你并不需要拿这颗名贵的红钻去与交易。”
    “还说你中文好呢，中国有句话叫‘成人之美’你懂不懂？”
    路易却是一声冷笑：“怎么不说你太倔强了，不想欠我人情？”
    “你觉得我欠你的人情还少吗？我会在乎那些？”适宜翻白眼：“路易，其实我也并不想一直都依赖着你。我知道，我这一辈子或者都可能依赖你。可是，人总是为自己活着。我知道你能帮我一次两次甚至千百次，可你不能替我活着。你总要让我自己做些事情，你说呢？”
    “犟驴！”
    听到他的话语，适宜的眉眼轻轻一跳。
    那人也曾经数次这样骂她。
    原来，她真的这么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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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适宜过两天便要回温城，小草儿便央着她这两天除了休息时间以外，时刻都要陪着她。
    适宜自然不会拒绝，因此好好计划了一翻，这两天与小草儿一起到处游玩。
    小草儿虽然好静，可却极喜欢到集市去找寻一些古老的小物件。因此，她们这天便自驾到图拉真集市去买东西。
    他们在市集外面把车子停放好，适宜便与小草儿下了车。
    “适宜，咱们去前面的古玩市场走走吧！”小草儿牵住适宜的手，指着前方一条街的入口方向：“我今天要买好多好多的东西。”
    “好，就去那里！”适宜点头，随着她欢快的步伐往前而行。
    小草儿喜欢古物，于是在古玩市场扫了很多货。适宜跟在她后方，默默付账。待她们从古玩市场出来时，已经近午饭时间，小草儿一指对面的中餐店：“适宜，咱们今天去中餐店吃东西好不好？”
    “你说了算！”适宜*溺地道。
    小草儿立即便笑弯了眉眼，携着适宜便要过街。
    却不料，一道身影飞快地冲来，把适宜往前一推，而后伸手一扯她的手袋，便急速离开。
    适宜本在看过马路的指示灯，才会较人轻易接近夺了包，她对着小草儿摞了一句“在这里等着我”，便立马飞奔去追那劫匪了。
    那劫匪跑步速度极快，可适宜比他更快，在他往一条人烟稀少的小巷子冲之时，追上了他，并且伸手一揪他的肩膀，把他扯了过来，便是用力一踹他的肚腹。那人不料她动作竟如此神速，不慎被她直接踢倒在地。
    劫匪闷哼一声，试图翻身起来，却较适宜先一步直踹中他的后腰，生生把他压在地面。她的眸子轻眯，冷眼看着那扭头来瞪她的劫匪，声音冷凝：“手袋还我！”
    那劫匪虽然极怒，却因为受她的控，不得不把手袋递过来。
    “别给她！”一声沉喝从后面响起，男人的冷笑传来：“放开他，否则我干掉这小姑娘！”
    适宜转身，但见小草儿正较一个高大的男人勒住，不由脸色一变，沉喝道：“放开她！”
    “我不伤她，你让我们走！”劫匪咬牙道：“否则我扭断她的脖子！”
    “行！”适宜想也没想便应答：“只要你不伤害她，我什么都答应你！”
    “起来，走！”男人对地面的劫匪开口。
    那人站了起来，揪住适宜的肩膀，扬手便往她的脸面狠狠地甩了一记耳光，还连带着骂了一句“小婊.子”，随后对着勒住小草儿的同伙使了个眼色，准备与他一并离开。
    却在转过身时，较一道修.长的身影挡了去路。那人眉眼阴冷，视线在两名劫匪脸上来回巡睃片刻，手起脚落，便把他们一并击打在地。
    看到男人，适宜的身子一阵僵硬。
    小草儿却瞪大了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男人，眼里流淌出复杂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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