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谋(二)
卢占清没有听到她的回答,看了她一眼,嘴角一扯,“舍不得?”寂静的屋内,唐嫣然轻哼,“我已经尽力,其他就看你的了!”
“放心!”卢占清冷然,“这次,我在针里放了足够的曼陀罗,就不怕他还不说!凳”
终于,最后一针扎完。
两人目不转睛的看着躺在床上的人娲。
只是床上的人并没有像是他们以为的那样因痛而醒,还是和先前一样,一动不动。
唐嫣然面色一变,“怎么回事?”
卢占清也一惊,“不可能,这药绝不会出错!”
唐嫣然咬唇,忽的脑袋里灵光一闪。
“是她!”
“谁?”卢占清追问。
唐嫣然深吸了口气,眼中狠炙猛迸。
就在这时候,猛听得外面“轰”的几声,地动山摇。
唐嫣然惊得险些站立不住。
卢占清的眼中却是狂热,甚是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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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势不减。
太子府外。
佘粥的铺子还有一半儿的粥没有放待完毕。
百姓们还在冒雨排队等待。
突的,整齐的脚步声渐渐而近。
守在门口的桃香闻声看去,前面的街头远远的一行军士整齐而来。
大雨从他们身上的盔甲上泻下来,竟有些诡异肃杀的气息。
桃香心头陡然有些不安。只是看他们身上的服饰,正应是大皇子殿下麾下。
很快,军士就到了太子府门外。
二话不说就把百姓们轰赶开去。
百姓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虽民不与官斗,可这里毕竟是太子府外,也便是除了皇宫之外,京城最非常的地方,于是,还有不少的百姓聚拢在外面瞧着。
唐浅浅不在,良媛也不在。如今太子府中位置最高的就是桃香的,桃香虽是侍婢,可因为是侍奉在太子妃身边的,比起昭训来还要高上一品。
“大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桃香上前,微微一福。
虽桃香是侍婢的打扮,可身上的品级配饰还是很清楚,为首的武官看了眼,也拱手,“将军有命,紧闭大门!太子府也不例外!”
大雨中,武官声音很大。
桃香脸上没有丝毫的退色,
“可有手谕?”
那名官员皱了皱眉,上下打量了桃香一眼,还是从怀里掏出一本册子来。
桃香接过来,掀开。
寥寥看了几眼,桃香点头,很是恭敬的奉上。
随后冲着方昭训等人一躬身,“还请小主儿回去歇着!”
方昭训等人先就被这些军士的气势吓住,听到桃香这样说,在身边侍婢的扶持下就各自回去了。
桃香又吩咐了收拾了其他,很快,太子府大门关合。
门外,大皇子的军士守卫在外。
……
几乎同时,其他府邸也相继被大皇子的人马给保护起来。
太子府关合的府门之内,桃香往太子妃寝宫的方向而去。
她的神色淡然,唯有嘴角微微的抿到一起。
那本册子里的字迹,她认得,的确是大皇子南耀泽的笔迹。
只是,是左手,不是右手。
所以,大皇子一定是出事了。而太子妃……恐怕也不妙。
当桃香进入太子妃宫中,宫门只紧闭。
一盏茶之后。
桃香终于显出身形,只是堪堪抬头,便听着头顶上“轰”一声,震耳欲聋。
陡然,桃香面上惨白。
……………………
tang
“轰”的一声,惊天动地。
街头的百姓惊吓惶惶,而早已经有闻风的百姓缩到自己的院子里,打死也不敢出门半步。
皇宫。
政务殿内,龙位之后的皇帝被头顶上那一“轰”声,眼底狠狠一缩。
这声音绝不是打雷地震,显然就是炮火轰炸。而距离如此之近,几若都听到了隐约的厮杀声,便已经是在宫城之外了。
旋即,看向正立在自己跟前的几个人,尤其为首那个,
一拍桌面。
“怎么回事?”皇帝沉声怒喝。
为首的正是南耀羽,南耀羽耸了耸肩膀,神态安然,就好像根本没有把近在咫尺的厮杀看在眼里。
“还能是怎么回事?”
皇帝眸底幽深,赞许一闪而过。
身为耀国继位之人,便是应当有这样的气势。
只是皇帝脸上还是露出狠厉,“是谁?”
“看服饰,是大皇子麾下!”
皇帝面色一变,看向南耀羽,“你以为呢?”
南耀羽面上的神情微动,抿了抿嘴角,“儿臣以为大皇子堪称仁孝!”言外之意,或者不是他。
皇帝看着他,眼中闪过些什么,
随后,道,“你可有处置之法?”
南耀羽拱手,脸上少有的素净,郎朗而言。“若是儿臣镇下谋乱之人,还请父皇赐儿臣一平和天下!”
“……”
皇帝嘴角一抽。
这是公然要一统天下的皇位啊!
“太子,莫不是外面那些人根本就是你的人吧?”皇帝清冷一笑。
南耀羽不置可否,
“但请父皇明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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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一声。
即便密室之内,唐浅浅也听的一清二楚。
“糟了!”南耀泽低呼。
“怎么回事?”
南耀泽的面上已然深凛。“他们在攻城!”
攻城?
唐浅浅瞪大了眼睛,“皇城?”
“不错!”南耀泽点头,脸上已然有些发白。
“可他们哪儿来的兵力?”唐浅浅脱口而出。
她明明记得京城的兵力只在他们兄弟两人手里啊!
南耀泽苦涩一笑,“麾下将士认兵符,不认人!”
嘶——
唐浅浅咬牙。
对了,她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
“那……”
唐浅浅还想要说什么,南耀泽一抬手,“胜败未可知,你不用担心!”
是么?
唐浅浅看着南耀泽发白的面孔,不知道他这是在安慰自己,还是在安慰她。
……
这时候,听着耳边一阵“轰隆”的声响,密室紧闭的房门缓缓的打开,随后一个人影被扔了过来。
几人眸子一紧。
扔进来的不是旁人,却正是唐相。
“父亲!”
唐浅浅惊呼了声,就要扑过去。
两侧南耀泽和桃红的动作更是快一些,先她把唐相扶起来,躺到唐浅浅曾躺着的软塌上。
唐相面色惨白,经历了刚才的跌宕,竟是连低喘一声都没有。
同时,门外冷哼传来,“若是想要活命,就把知道的说出来!”
然后寂静无声。
顾不得外面的人到底说的什么,南耀泽看向唐浅浅,
“不要慌!唐相没事的!”
“嗯,我知道!”
唐浅浅惨白着脸,点头。
她知道他是在安慰她。
她咬着唇角,一阵阵的痛意让她的脑袋里维持着清醒。
手里颤抖着,又快速的在自己父亲的身上探索。
虎口,脉门,鼻息……
若非是灵台的那丁点儿清明,她几乎不知道要怎么做,怎么继续下去。
——经脉受堵,脉搏虚弱。
若非是她早先往父亲的袖中塞过去她特制的香囊,此刻父亲恐怕真的就——
“没事的,父亲,你不会有事的!”
唐浅浅深吸着气,颤抖着把自己的耳环摘下来,把耳环上的碧玉珠子取下来,塞到唐相的嘴里。
唐相喉咙里上下动了动,似乎咽下去了。
至此,唐浅浅才总算是松了口气。
头上豆大的汗珠滑下来。
……
“怎么回事?”
南耀泽这才问。
唐浅浅扯了扯嘴角,“他们用了玄天脉法!”
南耀泽眼底狠狠一沉。
玄天脉法,一般人不知道是什么。
他却知道。
因为这个脉法是原来他和唐浅浅闲来聊天的时候才知道的,由控制人体的奇经八脉,是而逼迫到忍耐的极限的一种逼迫刑罚。而这个刑罚之所以起这样的名字,是因为最一开始是传说中的武林高手用来逼迫出自己潜力的法子,不知道怎么流落转辗就成了百年前的一种刑罚。而自从耀国立国之后,这种刑罚也便绝迹了。只是没想到竟然还有人会用,且还用到了唐相的身上。
“他们想要父亲死!”
唐浅浅深吸了口气,强撑着自己坐到一边。
她那个香囊,只要放在身边嗅上半个时辰,人就会入假死状态。
她当时以为父亲是一朝之相,这几日京城水患繁重,定是要每日去上朝。若是父亲不见,皇帝定然会来人探望……
退一万步说,若是那些人想要父亲做些什么,父亲也可以借着假死逃过。
可现在,他们竟然对已经垂垂老矣的父亲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想必他们根本就没有把父亲的性命看在眼里。
唐浅浅呼了几口气,看向南耀泽,
“是谁?是谁想要谋乱?”
南耀泽看着仍在昏迷中的唐相,膝盖上的手紧紧攥到一起。
“正是你所想的!”
“……”
唐浅浅闭了闭眼,她猛地站起来,扬声大喊,
“你们想要的,在我这里!”
余音回转。
“浅浅——”
“太子妃——”
南耀泽和桃红不约的低呼。
唐浅浅冲着他们一笑,眼中赫然决意。“天地玄黄,天晶虎魄,唯有神兵!”
短短的十二个字从唐浅浅的口中说出来,桃红不明所以,南耀泽的神色则是大变。
而稍许,寂静无声的外面也传出了人声,似有轻嘲。
“果然,唐相对太子妃不薄啊!”
……
唐浅浅低垂下头,掩下眼中的神情,
“只要你们保证父亲不死,我就把神兵交给你们!”
她的声音清湛,没有丝毫被困窒的懦弱。
稍许,密室之外,冷笑溢进,“我们又怎么知道你说的‘神兵’是真的?”
唐浅浅轻笑,她抬头,面容上即便仍是苍白,可那双眸子却已然清亮翻腾。
她看
向不远处燃着的烛光辉映,“若是我没有说错,此刻你们正在进攻宫城。如果你们定然能胜,那神兵有还是没有,并无所谓。可若是当真毫无用处。你们又何必费这么大的心神?”
“所以,你们的担心固然有道理,可如今父亲在你们手上,我也在你们手上,你们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实际上,要担心的却是我才对,谁知道你们会不会言而有信?说不定我前脚把神兵给了你们,你们后脚就把父亲杀了,到头来,我就成了罪人!……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如此,你们还不相信,莫非是怕了我?”
短短的两句话,字句剖析深刻。
密室之外的人,竟是过了好一会儿,才大笑出声。
“好!你出来吧!”
随后,“轰隆”的声音震响。
紧闭的密室门打开。
唐浅浅直往而前。
就在走到南耀泽旁边的时候,南耀泽霍得起身,“让她带上她身边的侍婢!”
外面没有人出声。
南耀泽面色一寒,“她腹中的骨血是皇家血脉!决不容有失!”
“……好吧!”
稍许,外面的人终于出声。
唐浅浅心头一颤,她看向南耀泽,南耀泽冲着她轻柔一笑,嘴角张合,说出无声字,“保重!我会保护好唐相的!”
唐浅浅点了点头,眼中不可免的红了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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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城之内最高的宫殿之上。
南耀羽立在雨雾当中,看着城外城内的箭矢风雨,俊美的嘴角紧紧的抿到一起。
嘶喊的声音震动脉搏,直入骨血。
现在那些人已经在攻城,而那边还是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看来,不止是兵符落到了歹人手里,就连他也被人软禁。
那她呢?
南耀羽闭了闭眼,眼前闪过自己最熟悉不过的眉眼。
好像此刻,她就在自己身边,气息围绕。
千万,你,千万不要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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