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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节

    她许久没动作,周嘉树抬眸,见她盯着拖鞋不说话似在发呆,了然道,“我刚回国,房子物件这些都是助理置办的。”
    “前两天她打电话问我,想着你们以后会过来,就让她准备了一双女士的鞋子。”
    虽然有些奇怪他这特地的解释,但有那么一刹那,赵思沅也不知道自己那突然升起的酸涩感是怎么回事,好像从小到大一直护着她的人突然间就被别人占去了,恍惚间还真有些伤感。
    “发什么呆,赵思沅,过来处理伤口。”
    医药箱就在客厅的桌子下面,他像之前在酒吧门口那样,半蹲下去,从医药箱里拿出一瓶液体。
    “先消消毒,可能会有点疼,忍着点。”
    赵思沅本就是吃不了任何疼的,被他这一说,加上心理作用,棉签刚沾上一点,她就叫着要收回脚。
    幸好周嘉树有先见之明,提前握紧了她脚腕。
    等把伤口处理好,再贴上创可贴,周嘉树的额头已经出了层薄汗。
    而屋内的空调口正对着两人。
    周嘉树抬手擦了一下额头的汗,收起医药箱:“赵思沅,你还真是外强中干。”
    她瘪着嘴,泪水还在眼底打转:“本来就是疼。”
    “你看,皮都破了上面还有血丝呢。”
    蹲在她面前的周嘉树拿着医药箱正要起身,被赵思沅这猛一低头的动作打得猝不及防,两人一撞,几乎是额头相贴,呼吸相近。
    周嘉树额头上的薄汗还未完全擦净,赵思沅还能看到那点点湿润,他的五官本就立体深邃,这么近距离的接触,线条更是漂亮流畅,如潭的眼眸先是闪过一丝意外,又很快,映出了她此刻的愣怔。
    刚流了眼泪的大眼睛水汪汪的,又娇又媚,惹人心疼,小鼻尖因为疼痛泛着粉色,长长的睫毛又湿又密,上面的水珠似乎只要再一眨就能落下来。
    因为紧张,赵思沅那逐渐加深的呼吸在安静的屋内显得尤为清晰。
    暧、昧在两人狭小的缝隙中蔓延。
    周嘉树率先扭过头,轻咳了一声:“我去给你倒杯水。”
    他一走开,赵思沅才敢大口的呼吸,有那么一瞬间,她是真的鬼迷心窍以为周嘉树要吻她了。简直太憋气了,憋得她整张脸,整个脖子都红的滴血。
    捏着衣服的手指松了又攥,她咬了咬唇,想起周嘉树刚刚离开时的那一丝慌乱,不知道今天这脚磕的到底是悲还是惊。
    再回来的时候周嘉树的神情已经恢复如初了,刚刚给赵思沅处理伤口时他挽起了袖子,此刻在沙发上随意坐下,敛着眉眼嘴角咬着一根烟的样子禁欲又性感。
    赵思沅心不在焉的喝了口水,强硬的转开话题:“阳台上那是什么花?好像有香味。”
    进门阳台风吹进来的时候她就闻到了那浓郁的清香味,很好闻,甜而不腻。
    刚刚离的近时,她也在周嘉树身上闻到了这种别致的清新,就是她在车上闻到却又想不起来的那道尾调香味。
    不似玫瑰的柔软娇嫩,也不似牡丹的高贵馥郁,那种混合了他身上的纯粹清浅,多一分则腻,少一分则淡。
    “使君子。”周嘉树拿下烟正要点燃,忽然想起什么,又扔回桌子上,“现在还小,等到之后再长长,它会攀满整个阳台。”
    赵思沅注意到他刚才的动作,状似不经意的说:“你想吸烟可以抽,我对烟味不反感。”
    邵络景也经常抽,游涣偶尔也会抽个一两根,她早就习惯了。
    听见她这么说,周嘉树挑挑眉:“你不是说吸烟不好?最近是在克制,但可能,还要一点时间。”
    有些习惯总不能一下断的干净。
    赵思沅一愣,想起那天晚上她的劝诫:“你在戒烟?”
    “不然呢?”
    这真让她惊讶了,她以为那天晚上周嘉树说的“不吸了”就是随便说说。
    第12章 后面还极可爱的跟了个猫……
    赵思沅抱着水杯又喝了一口,视线只盯着花盆再次佯装镇定的转移话题:“它花朵好像也挺漂亮,一片绿丛中几点白色点缀。”
    “你看到的是白色。”周嘉树过去把角落里那盆红色的端过来,“这盆开的是红色,有的还会有粉色。”
    这一看赵思沅还真欢喜了,这花很耐看,越是近看越觉得花瓣漂亮。
    周嘉树饶有兴趣的看着她拿手机拍照:“你喜欢?”
    “喜欢就送你。”
    赵思沅刚要惊喜的应下,不知想到了什么,又拒绝:“算了吧,你让我养,估计没两天就废了。”
    她从小到大对这些花草树木就没研究,即便遇到什么感兴趣的搬回家不超过一个星期,就要落到垃圾桶里。
    周嘉树笑了:“不过今天送你还真的挺合适。”
    他视线移向那贴了创可贴的脚腕:“使君子的花语是身体健康,早日康复。”
    赵思沅黑了脸,扔下手机:“我身体很健康。”
    “很健康?”
    “周嘉树!”
    “哦,忘了告诉你,”周嘉树偏着头,笑意越发加深,“这花还有平复暴躁情绪的作用。”
    “周嘉树!”
    见再逗下去就炸毛了,周嘉树收了明晃晃的笑容,低声道:“没骗你,这花真有这作用。”
    使君子的药用价值很高。
    难怪从车上时她就觉得这尾调更像中草药材的气味。
    赵思沅瘪瘪嘴,摸摸那开的火红的花朵,问他:“你没事养这花干什么?”
    灯光从他脸侧流畅的线条一泻而下,那轻碰上花瓣的五指修长白皙,指甲修剪的干净整齐,灯光下的手背依稀可见几根脉络分明的青筋,毫无杂质。
    听见这个问题,他眼眸低垂,喉结随着他抿唇的动作轻动了下,然后才压着嗓子回答:“我妈喜欢。”
    “我小时候容易生病,她喜欢养这些,结的果实给我做药材,养的花朵用来祈祷我平安健康。”
    自从兰阿姨走后,印象里这是赵思沅第一次听到周嘉树说起自己母亲的往事。
    想起那个温婉大方的女子,赵思沅接道:“难怪我一直觉得兰阿姨身上总有一种知性优雅的气质。”
    那是随着岁月沉淀下来的。
    “不过我记得你原来没怎么生过病啊。”
    “或许这花真起了效果,”周嘉树看着那盆花,“两三岁的时候生病频繁,后来再大点我也就很少生病了。”
    赵思沅比周嘉树小一岁,周嘉树两三岁,她才一两岁,那个年纪哪还能记得什么事。
    被他这么一说,赵思沅才明白了这花的意义。
    她小心的抚摸那已经开始向外蔓延的花骨朵,认真又真诚:“这盆花可以送给我吗?我一定好好养。”
    “真要?”周嘉树收回手,抬头,不紧不慢的问她,“赵思沅,你真要养啊?”
    她点点头:“养!”
    “不过……”
    就知道有条件。
    周嘉树:“是不是要给出个养育费?”
    那人摇了摇头。
    “那辛苦费?”
    那人又摇了摇头,周嘉树有些意外了:“那你是要个什么费?”
    赵.花钱.公主的两只乌溜溜的大眼睛比刚才要养花时还真诚期待:“我什么费都不要,我就是饿了,我能吃完饭再养花吗?”
    能说不能吗?
    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条件,周嘉树拧眉:“你还没吃饭?”
    一问出口,他才想起来。
    这人出了海嘉就直奔向泠的酒吧了,他傍晚直接过去接了人,别说赵思沅没吃,他自己也还没吃。
    他走到厨房打开冰箱,里面都被家政阿姨填满了。
    “你想吃什么?”
    赵思沅已经饿的捂肚子了:“什么快吃什么。”
    这人桌子上连个小零食都没有,一杯水都被她当饭喝完了。
    “那就煮面吧。”
    厨房很快响起水流和切菜声,没一会,周嘉树出来,手上还端了一盘水果,有橙子苹果,只中间放了几颗樱桃。
    “樱桃怎么这么少?”
    “你下午在向泠那没吃?”
    周嘉树那居高临下的震慑力让她一句怨言也没有了,看着她的眼神颇有一种“你想吃多了上火进医院?”的警告。
    面条很快做好,肉丝提前在锅里翻炒,放了酱油和辣椒,再往面条上一淋,上面卧了一个金黄黄的煎蛋,色泽鲜艳,食欲大开。
    赵思沅是真的饿了,水果被她吃了一半又吃了两碗面条这才心满意足的开口:“你什么时候学会做饭的?”
    以前的周嘉树可是连厨房都不进。
    “在国外一个人惯了,不想吃西餐就会研究一些菜谱。”
    这人从十七岁就独自一人居住国外,就像她父母说的,应该是受了不少苦。
    赵思沅看看面前的碗,虽说有那么一丝吃人手短的纠结,但再看看自己十指那光鲜亮丽的指甲,还是算了吧。
    好在周嘉树也没这个打算,他起身收拾碗筷:“你先去客厅坐一会,无聊可以看电视,我收拾好厨房送你回去。”
    进厨房前,他又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她的脚腕:“脚可以走吧?不用背?”
    语气下的调侃意味颇深。
    也就破了一块皮,没多深,但因赵思沅细皮嫩肉,因此那会才紧张的疼哭了,这会消了毒,贴了创可贴,疼痛已经散了不少。
    反应过来,赵思沅嗔怒的瞪着他:“能走,好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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