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4 番外、霍大宝霍小宝

    霍小宝之所以叫做霍小宝，是因为他爸爸来不及想小名，并否定了他妈妈给他想好的无数个听起来非常亲昵的，“安安”“乐乐”之类的名字，他觉得，这些名字，都太亲昵，一点也没有霍家人的个性。
    他给出的理由非常简单：“知知，霍家的男孩子，从来没有过小名，我们不能破坏传统。”
    郁知意：“……”
    那怎么办，郁知意只能先小宝贝小宝贝地叫儿子。
    如此这般，霍纪寒当然也不肯，于是，霍小宝这个名字就应运而生了。
    当然，霍小宝有自己的大名，叫做霍西舟。
    或许，霍西舟小朋友可能永远也不会知道，这两个字，是他爸爸从她妈妈放在床头上的睡前读物里，抽出了几个字，写在纸片上，给他自己抽出来，决定下来的。
    否则等他知道了，他会感谢自己的手气。
    *
    虽然想要女儿的愿望不能成真，但霍纪寒也并非不疼爱儿子。
    从霍小宝出生之后，家里虽然也准备了阿姨，但很多时候，换尿片、洗澡之类的活儿都是他来做的，基本不给郁知意插手。
    当然，甘愿揽下这些事儿，他也并非没有私心，毕竟，霍小宝也算是“别的男人”。
    虽然嘴里说着嫌弃的话，但论起来，霍纪寒对儿子的疼爱，一点也不比郁知意少，这一点，表现在，霍小宝满月的时候，霍纪寒吩咐一声，给霍氏的上上下下，国内国外的十几万员工，在原工资的基础上，当月再每人增添工资的百分之二十当做红包，算是给霍小宝做满月庆了。
    *
    霍小宝长得跟他爸爸非常像，脸型像、要哭了，瘪嘴的动作，也十足的像，家里唯一还记得霍纪寒小时候长什么样的，便是刘嫂了，每每总喜欢说，霍小宝长得跟小时候的少爷是一模一样的。
    对于一模一样这个词，郁知意不置可否，长得很像是真的，但一模一样就有待商榷了，毕竟她也有霍纪寒小时候的照片。
    不过，霍小宝大约是继承了父母的优秀基因，长得比别人要快一些。
    别的孩子，五六个月的时候，才会翻身，在床上靠着什么东西，努力想要坐起来，却仍旧还不能坐正。
    霍小宝已经早早拥有超高的运动能力，四五个月的时候，就学会在床上打滚了，五六个月，就能稳稳当当地借力坐起来，嘴里偶尔还能吐出一两个模仿性的声音，到了六七个月，已经能出单音的“爸”“妈”两个字。
    或许，他可能根本不知道这两个音节是什么意思。
    关于站起来，这一点，倒是跟别的小朋友差不多都是九个月、十个月的，只是……霍小宝的成长速度太过惊人，他一学会站起来，就兴奋得跌跌撞撞地想跑了。
    霍纪寒跟逗猫似的，吊着个爱斯基的玩具，放在霍小宝的面前，钓来钓去。
    霍小宝才就十个月大，正是对什么都好奇的时候。
    加上自己能借力站起来了，就非常热衷于站起来走路。
    这会儿也是，霍纪寒吊着个东西在他面前转，霍小宝看了一会儿，漂亮的眼睛明显蓄了兴奋的神色。
    跟着那个漂亮的小球转了几次头之后，他就开始跃跃欲试了，撑着旁边的沙站起来，跌跌撞撞跑过去，想要抓住那个小球。
    可惜，每次快要抓上的时候，漂亮的小球就会猛地转到他的后面去。
    霍小宝“啪”的往前一摔，整个人摔得趴在了地毯上。
    所幸家里的地毯，都非常柔软，摔不疼霍小宝。
    他摔了也不哭，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小球的方向，又努力地颤颤巍巍地爬起来，站稳了，然后咯咯笑着冲向那个小球。
    可惜，又被霍纪寒一转手腕，球又甩到后面去了，霍小宝“啪叽”一下，又摔趴地毯上了。
    屡次不得，霍小宝也没有放弃，还玩得挺愉快。
    他可能觉得，爸爸在跟他玩什么好玩的游戏，一直咯咯咯地笑着，笑声在房子里很是清亮，郁知意在楼上都能听得到。
    霍纪寒就看着儿子被自己耍，笑容还挺愉快的。
    最后连爱斯基都看看不下去了，自动跑到地毯上，给霍小宝助力，让他扶着自己，去够那个小球，可惜，还是够不着。
    郁知意在楼梯上看了一会儿，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霍纪寒。
    自从霍小宝出生之后，郁知意现，他变得更加幼稚了。
    尤其是这样逗着儿子玩的时候，就像个恶劣的，还没长大的男孩儿。
    霍纪寒看到郁知意站在楼梯上，稍稍扬了扬眉，逗弄儿子的动作没停。
    霍小宝看到妈妈，对那个漂亮的小球也不感兴趣了。
    咯咯咯，脚步不稳地笑着朝楼梯跑过去。
    郁知意接过儿子，在霍小宝脸上亲了一大口，“跑得真快，真棒，宝贝儿。”
    霍纪寒不高兴了，幽幽看着郁知意，“知知，你亲他。”
    郁知意抱着儿子过来坐下，好笑道，“宝宝才十个月，你就这么闹他，现在就强行站着跑来跑去，影响育，等他长大了，有个o型腿什么的，看你怎么办。”
    霍纪寒不以为意，“这小子聪明得很，要是受不住，他会自己爬着，现在正能站起来，恨不得天天秀，知知，难道要让他坐着不让他站着？”
    郁知意一听，觉得挺有道理的，宝宝想要根据自己的能力站或者跑，总不能阻止他吧？
    郁知意瞥了一眼他手里的逗猫棒一样的东西，“那这个呢？把你儿子当猫儿一样逗，是什么意思？”
    霍纪寒将球甩到儿子的跟前，神色无辜，“他喜欢。”
    霍小宝果然一把抓住了球儿，兴奋地拿在手里，高兴得口水都流出来了。
    霍纪寒：“你看。”
    郁知意看了一眼儿子，“……”
    球被霍小宝拿走了，也不知道他的兴趣点在拿到，就放在怀里转圈圈，好像在研究什么一样。
    解决完了与儿子的问题，霍纪寒开始有点不满了，幽幽道，“知知，自从霍小宝出生之后，你就经常为了他指责我。”
    郁知意心说，还不是因为你总是喜欢作弄你儿子么，戏弄就算了，还把儿子出糗的时候拍下来，兴致勃勃留到以后，打算等你儿子长大了，要是犯错了就公布出去。
    你就欺负你儿子现在还小吧，过几年总有对付的时候。
    心里是这么想的，郁知意嘴上去非常无辜，“我有么？”
    “你有。”
    郁知意想了一下，先制人，“所以你觉得，我不公平？”
    知知果然变了，为了儿子，学会了挖坑在这儿等着他。
    霍纪寒眼眸微垂，撇了撇嘴，和霍小宝将哭不哭的时候，很是相似，“你现在有霍小宝了，他是你的心肝宝贝，我就什么也不是了，我只是个照顾孩子的工具！”
    郁知意：“……”
    他最终忍不住笑出声，胳膊撞了一下霍纪寒，“霍总，宝宝现在还不到一岁，请问你几岁啦？”
    “我老了你就不爱我了么？”霍纪寒幽幽问，“你以前说你最爱我。”
    郁知意点头，“我知道了，霍小宝才十个月，你是霍大宝，你今年三岁了。”
    霍二少无耻起来，简直无人能敌，闹着郁知意，“霍大宝要人陪睡觉。”
    霍小宝不知道父母在说什么，但是抬头一看爸爸妈妈在说话，没理自己。
    霍小宝把手里的球一丢，借着郁知意的肩膀爬起来，搂住郁知意的脖子，好像在对霍纪寒的话宣告主权似的。
    嘴巴蹦出几个单音节的“妈、妈、妈……”
    霍纪寒：“……”
    郁知意哭笑不得，看霍纪寒，“你儿子不同意哦。”
    霍纪寒哼一声，抬手捏了捏霍小宝肉呼呼的脸蛋，“再过两个月，就搬进婴儿房自己睡。”
    霍小宝至今还跟他们睡在主卧，虽然家里有保姆，但是大多数时候，能自己照顾儿子，夫妻两人都不会假手他人。
    当然不是睡在郁知意和霍纪寒的大床上，是在旁边放着的婴儿床里，即便如此，也依旧导致夫妻两人的生活，并不怎么进行，虽然霍小宝也没有半夜哭闹的习惯。
    霍小宝好像听懂了他爸爸在说什么似的，张口嗷呜一声咬在霍纪寒的手背上，留下一个小小的牙印和满手背的口水。
    霍小宝正在长牙，特别喜欢咬他爸爸。
    霍纪寒看了一眼手上的口水，满头黑线。
    他受不了，不得不起来去洗手间洗手，霍小宝终于能独占妈妈，兴奋朝着霍纪寒挥手，好像在宣告自己的胜利。
    霍纪寒：“……”
    郁知意忍不住失笑。
    *
    总体来说，霍小宝虽然经常被他爸爸嫌弃，但是被疼爱，也是千真万确的。
    疼爱得甚至有点纵容。
    霍小宝一岁的时候，走路已经很稳当了，至少家里的楼梯，也能自己爬上爬下，霍纪寒甚至为了儿子玩得开心，在一楼而二楼之间，改造了一个滑梯，饶了几个圈，坡度很缓，足够霍小宝玩耍。
    霍小宝第一次玩的时候，才一岁多一点，自然是不敢自己玩的。
    被霍纪寒抱在怀里，在滑梯上玩了一圈之后，他就体会到了这种滑梯游戏的神奇之处，一次过不得瘾，哼哼唧唧地拉着霍纪寒带他玩。
    可能出于孩子对父亲天然的崇敬，他只肯让霍纪寒带他玩，父子两人坐在滑梯上，一路从二楼饶了两个圈圈到了一楼，霍小宝清脆的笑声也充满了整个别墅。
    滑梯不算大，霍纪寒手长脚长，身材高大，坐在滑梯上，束手束脚，也显得滑稽，还因为滑梯坡度缓，而霍纪寒太重，滑得很是缓慢，但霍小宝还是一路兴奋地欢呼拍手。
    霍纪寒将儿子放在脖子上，带着他从二楼滑下来，霍小宝呼呼大叫，拍着小手，“爸爸、爸爸”的叫个不停，看到郁知意站在旁边，拍着手叫妈妈。
    霍纪寒原本梳得整整齐齐的头，也被霍小宝弄乱了。
    这是完全陌生的霍纪寒。
    有了儿子之后，郁知意觉得，霍纪寒真的变了许多，好像，跟他儿子一样变得很幼稚了。
    刘嫂在一旁看着，感叹道，“少爷还小的时候，我就在霍家做事了，三十年了，还从来没见他这么开心过，小时候还是个孩子的时候，过得像个老成的大人一般，这会儿，都做父亲了，倒是玩得像个孩子了，多亏了小少爷的出生。”
    郁知意看着滑梯上来来回回的父子，心有所感，是啊，霍纪寒真的变得很多。
    曾经那个即便看起来很温柔、清隽的男人，眉目之间，也总是隐藏着丝丝戾气，现在，郁知意已经觉察不到那些东西的存在了。
    他们有了一个很幸福的家。
    郁知意觉得，这个家里，不仅一个霍小宝，还有一个霍大宝。
    不过，这样有什么不好呢，她希望，儿子的童年，父亲也有份参与，体会到从前无法拥有的快乐。
    曾经缺失的，现在一点一点地体会回来。
    儿子是霍纪寒的另一个童年。
    想到这里，她不仅抿唇低笑。
    被带着玩几次之后，霍小宝也敢自己玩了，但每次爱斯基都会趴在他的面前挡着他，一人一狗玩得倒是停开心。
    *
    当然，会走路的孩子，对哪里都新奇，霍小宝一岁之后，不知道被激了哪个技能，很喜欢拆东西。
    当然，也不是什么都拆，除了自己的玩具，他其的倒是不碰。
    一些买给他的玩具，没过几天，就会现缺了几个地方。
    什么霍纪寒给他买的，或者温家和郁常安送的汽车的啊，轮船啊各类的玩具，都能被他拆掉。
    郁知意也没现有什么工具，但是莫名其妙的，能少几个零件，零件也没有乱扔，拆完了就放进了箱子里。
    这一天，郁知意翻了翻霍小宝的玩具箱，现没一个是完整了的。
    她举着一个霍纪寒上周才给霍小宝带回来的汽车玩具，去书房找霍纪寒，“你看，你儿子做的好事。”
    话落，坐在地毯上的父子两人齐齐抬头看过来。
    郁知意这才现，地上放着个被拆开的盒子，而霍小宝的手里，还拿着一辆蓝色的小汽车，霍纪寒手里正拿着个小螺丝刀教他儿子怎么拆车。
    郁知意：“……”
    霍小宝拆下车顶盖，举起来给郁知意看，表情兴奋，“妈妈，你看！”
    郁知意无奈叹一声，走过去，捏了捏儿子的脸蛋，“你怎么这么能啊？”
    霍小宝：“爸爸教小宝！”
    郁知意接过那个车顶盖，问儿子，“那你还能不能再装回去呀？”
    霍小宝看霍纪寒，“爸爸？”
    郁知意也看向霍纪寒。
    霍纪寒扶了扶额头，“兴趣要从小培养，霍小宝喜欢组装机械，长大后可以给家里做维修。”
    他说着，敲了敲儿子的脑袋，“听见没有？”
    霍小宝哼哼唧唧，爸爸是坏蛋！
    郁知意满头黑线，你家里的东西还需要维修？
    她举着手里的缺了两个轮子的汽车，“拆下来，就要放好，不准毁坏玩具，知道没有？”
    霍小宝诚恳认错，并在妈妈的怀里撒了个娇。
    晚上，郁知意郑重地跟霍纪寒提及这个问题，“不能总是让宝宝拆玩具，这不是个好习惯。”
    霍纪寒觉得没什么，“拆了就拆了，我们买得起。”
    郁知意觉得这不是能不能买得起的问题，“这样会让宝宝养成不好的习惯，他以后会学不会珍惜自己的东西。”
    霍纪寒笑着说，“霍小宝对这些东西感兴趣，况且拆了也没有乱扔，从小培养他的动手能力，别的小孩爱玩积木，他就对事物的小细节和看不见的内部感兴趣，这不是挺好的么，再说，我们的孩子，还缺几个玩具么？”
    郁知意听完，觉得也颇有一番道理。
    霍纪寒虽然很多时候纵容霍小宝，但也不是让他养成坏习惯的人，比如挑食这一点，他自己挑得厉害，却不让霍小宝挑。
    但是想到从前霍纪寒对儿子的抵触，郁知意又不禁笑了，“是谁说不喜欢儿子的，你现在疼儿子都比疼我多了。”
    霍纪寒闻言稍稍顿了一下，颇有意味的看了一下郁知意，“知知，你现在是暗示我冷落了你么？”
    在敏感时间敏感地点，郁知意赶紧闭嘴。
    霍纪寒笑了一声，将人拉进自己怀里，亲吻她的脸颊，声音愉悦，“等霍小宝十八岁，就让他搬出去住？”
    “他现在才一岁多，你就想这个了！”
    霍纪寒哼哼两声，等十八年，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到时候，他不仅让霍小宝搬出去，还要把霍氏交给他，他要跟知知双宿双飞。
    第二天，等郁知意起来的时候，霍纪寒和霍小宝已经在整理玩具箱，将霍小宝拆下来的轮子啊、车窗啊，方向盘都装回去了，霍纪寒一边教儿子按颜色分类装好，还介绍了车子的部件是什么，用来干嘛的。
    稚嫩的童声和漫不经心的成熟男声，在一问一答中，飘散在缓慢时光里。
    －－－－－－题外话－－－－－－
    霍二少缺失的童年，在霍小宝这儿得到了补偿。
    最初写这本文的时候，或者说初识霍二少的时候，很难能想象，那样冷峻的男人，有一天，会这样温柔且幼稚地像个大孩子似的跟儿子相处吧。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