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想吓谁啊?
就在叁个女人说说笑笑之间,容霖和霍霄终于达成了共识,两人一前一后的走进花厅,容霖脸上的怒意未退,在目光投向容姝的时候,是极度压抑的。容霖心痛不已,也有些愤怒,“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也不知道来跟哥哥求救,也还好有阿霄,不然谁给你撑腰?”
面对自己熊一样的哥哥脸上受伤的神情,容姝面上尴尬了一下,她不就是怕自家哥哥一阵大惊小怪吗?如果带容霁或容霖去,郑廷可能小命不保的,容家现在最不需要的就是让朝中众人能够大书特书的把柄。
“二哥,好二哥,我这不就不想让你们跟爹娘操心吗?”如若整个容家老小风风火火的找上门,届时可能又要被御史台参上一本了,容家与皇室结亲,又是权臣,整个朝堂都盯着容家不放,若是容家人有太出格的行为落下话柄还是小事,若是让圣人心中不痛快那便不好了。
容姝不是对朝政毫无了解的深闺少妇,她自然知道容家站得极高,她与郑廷和离不想牵扯娘家并非是她有什么慈悲心肠,她只是不想娘家因为她而生事,在朝堂上盯着容家兄弟的人不少,当年也是权柄过盛,容大将军才会退居家宅,当个没有实权的承恩国公,承恩两个字也是在警告容家人,容家所有的富贵都来自于天家。
“爹娘还不知道这事,出门前我只说要带大嫂跟绍雪上阿霄这儿小住一天。”容霖还算心细,用大将军府的马车带着女眷来霍霄家小住,便可以当容姝也是跟着他一起来的,以免未来被人说闲话,说容姝与霍霄有不干不净这才和离,那到时众口铄金,可能有理说不清、有口难言。
“明天一早,嘉嘉便和二哥一起回去吧。”如今男未婚、女未嫁,住在一块儿成什么事?
“可是二哥……”容姝有些为难,她还没想好该怎么面对自己的亲爹娘,如果可以,她还想躲个几天,可是该面对的,终究是要面对。
想到自家爹娘,容霖面上也是一苦,发生这样的事情,家中母亲不知该如何伤心。
“我真该宰了郑廷那厮!”容霖咬牙切齿,若不是霍霄向他分析了利弊,他已经找个暗巷把郑廷活剥了。
“我这不就怕你乱来?”容姝无奈地翻了个白眼。
“总有一天让他付出代价。”容霖冷笑了下。
“先不管他了,娘那边该怎么办啊?”容姝心底发愁。
容家兄弟姐妹都被容夫人亲自拉拔过,尤其是容霖和容姝两个年纪小的,更是她手把手拉拔大的,他俩与容夫人感情甚笃,都会避免让母亲伤心,这也是容姝一开始不敢回家的主要缘由,她不希望让母亲难受。
“二哥,我该怎么跟阿娘说啊?”容姝苦了一张脸。
“这……”一向无所畏惧的兵部尚书摸了摸鼻头,不说话了,他最是怕女人的眼泪,妻子、母亲、妹妹的眼泪尤为最,估摸着容夫人要是知道自己的心尖尖被人作贱至厮,一定会掉下金豆豆的,届时容府上下就要飞天了!
“我来跟二姨说吧。”容夫人母家穆家有叁姐妹,容夫人排第二,穆叁姑娘的未婚夫婿战死沙场后她终身未婚,于是领养了霍霄,霍霄也就唤容夫人一声二姨,虽是收养,其实也就是做个伴罢了,穆大姑娘并未让霍霄改姓。
“那就拜托你了!”容家兄妹异口同声的说着,能把锅甩出去绝对不自己背,再说了……霍霄就是容家夫妇眼中的别人家的孩子,什么都好。
就不知道如过容家夫妇知道霍霄睡了他们的宝贝么女,是否还能这般看待他?
晚膳过后,容家人各自回到了他们的客居的院落,霍霄没有自己的家眷,他开府以后他的义母也不愿意跟着住进他的府邸,整个霍府空余的院落全被当作客居了,容家兄弟常常携家带眷到他府上小住,有好几个院落几乎成了孩子们的游乐场,绍雪孩子心性,趁着孩子没来,揪着容霖给她推秋千,两夫妻和乐得很,容姝在一旁都恨不得自己能挖个地洞消失,以免打扰了这对如胶似漆的小夫妻。
容姝很不喜欢如今的自己,因为当她瞅着兄长夫妻恩爱的时候,总是会有些怀疑,这些是真的吗?这样的情感有办法长久下去吗?她不喜欢自己的多疑。
容姝同兄长和两个嫂子互道晚安后,就着落日余晖往自己的院落漫步回去,内心只觉得有些空空落落的,她不禁要想,这五年来她都在做些什么?
为了夫家,她和自己的娘家明明都居住在京中,却像是隔了千山万水,见几个亲人在霍家都来去自如,容姝不禁要想,如果她当初不要坚持己见,是否可以看见不一样的天空?
可发生过的事情无法改变,她当初做了错误的选择,如今就必须踩着过往所犯下的错误继续往前走。
走过洞门,容姝来到了一座双廊,双廊乃上下双廊,四周布以奇石花景,上下廊能品尝不同的风景,霍霄这府邸真的大,用度也是容姝没想过的铺张,已经即将入夜,因为府上有了客人,小厮四处点灯,这上下双廊个点了一排灯,夜风吹过灯影摇曳,有着说不出的萧瑟,容姝没让人跟着,她伫立在廊中,眺望起了远景,从这里正好可以看到府上的水榭,如今水面波光粼粼,隐隐约约可以看到绿头鸭缓缓滑过。
容姝好半晌过后才迈开脚步,继续穿越长长迤逦的回廊,往她客居的院落而去。
才刚穿过洞门,她就被人从身后一把抱住,容姝无奈的喟叹,“你这样不招呼一声,是想吓谁啊?”虽然没看清人影,却是先闻到了他身上的气息,也才短短几天,那气息对她来说已经无比熟悉,这并不是好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