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七、有恃无恐【po18.us】
两个大汉怔了下,似乎觉得棠小姐和他们将军不会有意见相悖的一天,但还是很快回道:“我等是将军的兵,自然要听将军的。”楚月见他二人语气肯定,毫无勉强之意,点头道:“你们这样尽心职守,我该替将军高兴才算。”转而又对楚晴光道:“叁姐,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狠狠剜了她一眼,楚晴光阴沉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堂堂大周朝的嫡公主,别说是几个下奴,就是桓雪棠这个贱人爬在地上也没资格拦我!”
说完,直接快步往前,想要强行闯过去。
两个兵卫立刻面露怒容,“铿”地一声,长枪交叉,拦住了楚晴光。虽然脚步被寒刃所摄,慢了下来,但楚晴光坚信对方不过是吓唬她,不敢真的冒犯当朝公主,所以依然继续往前走,离长枪不过分寸之距。
守卫二人交换了眼色,交叉的长枪分开了。
“哼。”楚晴光的笑容得意又轻蔑,昂起高傲的头颅,就要通过。
结果枪尾举起,突然顶向她的双肩。楚晴光措不及防,踉跄着一屁股坐倒在地上。
楚月不动声色地旁观,越发意识到什么天家威严,桓家根本不放在眼里。
“你们竟敢对本宫不敬!”楚晴光气急败坏,尖声大吼。
楚月使了个眼色,牛角儿立刻会意,将楚晴光从地上扶起来。
“滚开!”楚晴光刚被扶起来,就猛地用力,想推开牛角儿,没想到不及她肩膀的小丫头却有千斤重似的,纹丝不动。
楚月怕她迁怒到牛角儿,便上前打圆场:“叁姐,没事吧?他们都是粗蛮之人,既无礼,又不讲道理,你大可回宫后在娘娘父皇面前告状,狠狠地罚他们,何必现在同他们置气。”
说话间,咔啦——一声,惊雷炸裂,吓了楚月一跳。片刻后,狂风携雨,倾盆而下。
风大雨疾,回廊根本遮挡不住,雨水直往身上打,楚月急道:“叁姐,这雨太大了,我们回屋里躲躲吧。”
楚晴光还觉有气,但雷光交闪,着实吓人,只好一脸怨毒,随楚月回去了。
虽然打着伞,一行人走到楚月院子中时,身上还是被打湿了。楚月把楚晴光带到西厢房,又命丫鬟去给她找身干爽衣服。
楚月陪嫁中的衣裳用物,全是按着楚晴光的身量喜好准备的,丫鬟很快就捧着托盘回来复命,
“怎么,是我上不得台面,不能去你桓夫人的正屋里换个衣服么?”楚晴光从楚月手中接过衣裳,讽刺道。她想去桓放和楚月的卧房,但楚月没有答应。
楚月讶然道:“叁姐说得什么话,您是大周最尊贵的公主,怎么上不得台面了?”
“你”这回话让楚晴光不舒服得很,但又找不到发作的点。
楚月淡淡道:“小妹我,已经嫁做人妇。桓府房间简陋,不比宫内,正屋进去便是夫妻起居的私隐之地。我顾及叁姐闺阁清白之名,所以才没领你过去。”
手中簇新的裙装一扔,任它们凌乱挂在叁折屏风上,楚晴光阴着脸看向楚月。
若是以前还在宫里的时候,楚月定然垂头敛目,缩着脖子任她责骂。可现在,楚月不想和她起冲突,但也不怕她,只不咸不淡道:“叁姐换身衣服吧,免得着凉。呆会儿无论是启程回宫,还是需要服侍,直接唤下人就好。我近来疲乏得很,就不陪坐了。”
说完抬脚就要走人。
“站住!”楚晴光厉声喝道。
楚月倒也不意外,回过身来,大大方方回视她,毫无惧色:“叁姐还有什么事?”、
“哟,现在胆子大得很么!以为嫁给桓放了就能踩在我头上?”楚晴光走上前来,笑嘻嘻的模样,“小人得志便猖狂,果然是贱婢生的下流种子。”
这不是楚晴光第一次这样骂她,可楚月还是被气得脸色惨白,两肩发颤。
楚晴光看在眼里,得意极了。以往看到楚月装可怜,她只觉得嫌恶,可现在,楚月越生气越难过,她就越兴奋,言语也越发恶毒:“你和你那骚货母亲真是一模一样,以为张开腿送给男人肏几下,就能飞上枝头做凤凰。啧,真是可笑!”
“你住口!”楚月大声道,眼圈发红。她的娘亲才不是这样,她娘亲从来不会争宠,也不会讨好皇帝,但凡她对皇帝温柔一点,顺从一点,她们母女俩也不会在宫里过得这么苦。
“你敢对我大呼小叫?敢叫我住口?”楚晴光越走越近,面容也带着扭曲的恨意。
楚月退后两步,她知道楚晴光练过些功夫,不由有些害怕。正想喊牛角儿进屋,楚晴光却又停下脚步,露出渗人的笑容:“你不信?你娘一两银子不到就被卖到我外祖家,给我娘洗了十年的脚,不是贱婢是什么?我母后菩萨心肠,入宫还带着她,你娘却痴心妄想贪慕虚荣,趁着我母后怀着我,勾引我父皇,才有了你这个小杂种,说她是下流骚货,哪里又不对呢?”
“你不要太过份。”楚月忍住泪,两拳握得紧紧的。母妃离世时她才四岁,她不知道娘亲的家世来历,也不知她是怎么当上妃子的,可楚晴光的话,她一个字也不信。
“哼,”楚晴光冷哼,“你娘不知天高地厚,我母后一个巴掌就叫她跌回烂泥。不过是宅心仁厚,才让你这孽种在宫里享了十几年的富贵荣华。你不知感恩,竟敢和我做对,以为嫁了桓放,就有人护着了?”
“感恩?”楚月惨笑,只觉荒谬至际。
楚晴光负手昂头,陡然间气势更盛,质问道:“你不会觉得桓放很喜欢你,会替你撑腰吧?不会吧?”
楚月别开头,不理她。
“为什么母后总说呢,低门贱户的女人,眼皮子浅得叫人发笑。”楚晴光啧啧摇头,故意绕着楚月来回走动,“你瞧瞧你,有哪点配得上桓放的,能教他替你撑腰?你是受父皇母后的宠,还是有权势财力能帮得上他的?他不过拿你当个便宜的暖床货,你自己倒把自己当宝了。”
“是么,你真是无所不知,”楚月忍不住反唇相讥,“不知秦大人拿你当宝没有。”
“你不必激我,”楚晴光冷笑,“秦郁算什么东西,以往我高看他一眼,他才能拿乔作势,现在本宫厌倦了,弃之若敝屣。”
“真是羡慕叁姐,前头还和人私奔,今日就厌倦了”。”楚月讽道。
按楚晴光原本的算盘,她逃婚回宫后,圣上就会下旨给她和秦郁赐婚。若是如此,私奔不仅算不得丑事,还能迫得秦郁毫无怨言地娶她。可现在,她对秦郁已经没太多兴趣,反倒是对桓放记挂得很。现在,楚月敢提起“私奔”,无异于戳她的脊梁骨,令她怒火中烧。
“有什么关系呢,”她冷笑着说,“就是私奔一百次、一千次,我还是大周最尊贵最受宠的公主,大周的天下一半是我母后外祖家的,我怕什么?”
“哦,差点忘了告诉你,桓放似乎不怎么满意你这个硬塞的妻子呢。“楚晴光耀武扬威道,”现在只要我点点头,一切都会重回正轨,我才是桓府夫人,至于你,我会宽容大度,叫你留下做个妾的。正配你贱婢之女的身份,不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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