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
直到偌大的客厅只剩下自己,段珩息从酒柜里拿出一瓶威士忌,给自己倒了一杯,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缓缓喝着。不知不觉间,一瓶酒见底,段珩息又开了一瓶,觉得倒酒麻烦,连酒杯也扔了,就那么直接对着嘴灌。
外面天色已经黑了,段珩息提着酒上楼,本该是进最右边的房间的,因为醉酒,闯进了左边的房间。
房间里黑漆漆的,段珩息摸索了好一阵才找到开关,打开灯,满目的红色映入段珩息眼中,让他愣了一下。
许久之后段珩息才反应过来,这个房间竟然是作为他和顾韫的婚房布置的,因为他当时不待见顾韫,两人一夜也没歇过。
没有他的吩咐,佣人也不敢撤掉房间的布置,以至于保持到了现在。
结婚后这么久了,段珩息还是第一次踏入这个房间。房间的布置偏中式,四方墙壁上垂着红色的流苏,中间放着一张宽大的双人床。床品、窗帘、头顶的灯罩都是最喜庆的火红色,被暖黄的灯光照着,热烈的灼人。
看着这一幕,段珩息突然觉得眼睛干涩的难受,他走到房间中央,手掌抚摸过光滑的绸缎被面,一寸一寸,爱不释手,到最后无力的靠着床尾坐下,举起酒瓶灌了一口。
这是他和顾韫的洞房花烛夜啊……
顾韫……
段珩息呢喃着,忽然自己都笑了起来,他和顾韫还有可能有洞房花烛夜吗?
虽然不知道顾韫为什么会出现在此界,但两人的轨迹似乎没有发生丝毫的变化,顾韫永远那么高高在上,自己永远只能卑微的仰望,期望他有一天会突然回头。
呵,段珩息啊段珩息,你何时竟落到了这般凄惨的境地?
段珩息灌了一口酒,觉得心里好像积压了好大一股闷气,只有这酒能让他舒坦些,于是一口一口,连第二瓶也喝光了。
房间里就有酒柜,段珩息又取出一瓶,接着一口又一口,到最后连自己都不知道喝了多少,只知道脚边全是散落的酒瓶。
这一幕像极了初见顾韫时的模样,可是伤情的人却变成了自己,难道这就是报应吗?
段珩息浑浑噩噩的从地上站了起来,摇晃着走出了房间,然后停在了那扇他熟悉无比的房门外,抬手敲门,咚咚咚,杂乱而急促,段珩息有些迷失了。
……
顾韫刚沐浴完准备休息了,突然听到了敲门声,心中疑惑,走到门边,刚拉开门一具身体就朝着顾韫身上倒了下来,如泰山罩顶一般,还伴随着浓烈的酒味传来。
顾韫都懵了,大半夜的,段珩息为什么会喝的大醉出现在他门口?
“段珩息?”顾韫将段珩息扶了起来,想要将他推开一些,下一秒,段珩息又扑到了他的身上,并且抱的更紧了。
“......”
顾韫有些受不了段珩息身上的酒味,但现在这么晚了,女佣们估计都睡了,他只能自己处理。
“段珩息?我送你回房间?”
段珩息埋在顾韫肩膀上的脑袋晃了晃,不想回去。
“那你要如何?已经很晚了。”
回应顾韫的是段珩息环住他腰的手臂。因为准备睡觉了,顾韫身上穿的是系带的斜襟睡袍,真丝质地舒适的同时也贴合皮肤,即便隔着一层布料,也好像触碰到了肌肤一样。
好在段珩息抱的十分克制,手也放的规规矩矩的,没有让顾韫有被冒犯的感觉,这才容忍了他放肆的行为。
段珩息毕竟对顾韫帮助颇多,顾韫也不能扔着他不管,想了想,顾韫还是带着段珩息回了房间。
“你喝太多酒了,怎么突然喝这么多酒?”
段珩息没有回答,顾韫扶着段珩息到了床边,将段珩息放倒的时候,段珩息抱着他的手没有放开,竟然连着他一起拖了下去。
此时,顾韫的身体压在段珩息身上,两个人的身体贴的极近,连呼吸都纠缠在一起。顾韫愣了一下,立刻将手撑在床上,想要起身。
顾韫刚有动作,身体就被人按住了,顾韫疑惑的抬起头,猛然对上了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段珩息眼底好似有万千情绪,深沉的如黑压压的乌云,将人包围、淹没。
不等顾韫弄明白这代表着什么,段珩息突然翻身而起,和顾韫调换了位置,将顾韫压在了床上,然后捏着顾韫的下巴,低下头吻了上去。
“......”
段珩息此时的脑子是介于清醒和混乱之间的,他混乱之下对顾韫做了清醒之时绝对不敢做的事,可脑子里却又清醒的感受到了顾韫嘴唇的触感。
微凉,和顾韫这个人一样,不知道是因为修炼无情道还是什么原因,顾韫的体温一直都偏低。
段珩息贴着顾韫的嘴唇,轻轻的厮磨、舔-咬,他吻的很克制,伸出舌尖描绘着顾韫的唇型,小心翼翼,爱不释手......
段珩息对顾韫的一切都无法抗拒,即便这个吻看起来过于寡淡了,段珩息也从中获得了从未有的满足感,他的胸腔鼓噪着,心脏激动的快要跳出来一般。
这是顾韫啊……
顾韫……
满足之后就是理智回笼的时候,段珩息的脑子清醒了几分,他太明白惹怒顾韫的下场了,或许连见面的机会都要失去了,心里忍不住起了一丝懊悔,醉酒误事啊。
缓缓放开了顾韫,段珩息低头去看顾韫的表情。
很冷淡。
顾韫的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即便是刚才被冒犯的时候,顾韫也只是冷眼看着他,他的冷漠已经浸透到骨子里了,或许比起人,段珩息在他面前更像一个物件。
“抱歉,我喝醉了。”段珩息垂着头,为自己的发现感觉难过,比惹怒顾韫更可怕的......是根本不被顾韫在意。
“现在清醒了?清醒了就回去。”顾韫的声音冷冷的,看段珩息的目光也冷冷的,话落之后顾韫就推开段珩息,从床上起来,朝着浴室走去,显然顾韫把他先前的情动当成了发酒疯。
“为什么你的眼里从来都看不到我!”段珩息脱口而出一句话,像是问出了压抑心底多年的悲愤。
恍惚间有另一个自己年复一年的等候在顾韫的洞府中,只是为了在顾韫出关间隙短暂见他一面,可是顾韫却从未正眼看过他,更不知道有人有多思念他。
“为什么?为什么你从未正眼看过我?我有那么不值得吗?”
“......”
“为什么?”
顾韫顿了片刻,就继续朝前走。
“时候不早了,早些回去休息吧。”
又是这样!
顾韫永远是一副从容疏离的模样,世间万物皆入不得他眼睛,而自己却被他轻易左右情绪,牵肠挂肚,狼狈不堪。
段珩息心里积压的厚重的求不得,突然就爆发开,他忍不住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就笑出了泪。
“执念者自缚,情深者自苦,是,是我自己作茧自缚。我敬你,爱你,怜你,你就将我视若无物,是不是要我狠狠的伤害你,你才能看得见我?”
一道劲风自身后传来,顾韫心中一凛,立刻想要侧身避开,却在下一秒惊愕的发现自己的身体竟然动不了了。
片刻的耽搁,段珩息的身躯贴了上来,环着顾韫的腰将他再次压回床上,男性的荷尔蒙气息袭来,伴随着丝丝缕缕的酒味,传进顾韫的鼻端,让他皱起了眉。
“顾韫,我受够了,我真的受够了,我宁愿让你恨我,也不愿被你视若无物。”
段珩息居高临下的俯视着顾韫,如困兽咆哮。
因为刚才的挣扎,顾韫的衣襟散开了些,显露出形状优美的锁骨来,这样的风景,段珩息从前从来无缘得见,现在却触手可及。段珩息将头埋进顾韫颈窝陶醉的吸了一口,整个灵魂都在颤栗。
“你说,我若将你这高傲的身段折下,你是否还能像以前那般若无其事,泰然处之?”
“……”
“我若早狠下心来对你,是不是就不会落到今日这副狼狈的境地?”
“……”
“回答我!”
顾韫不言语,暗自调动体内的灵力想要震开段珩息,却被段珩息一指点在了手腕上,打断了灵力的输出。
顾韫这下是真的震惊了,段珩息只是一个凡人,怎么会懂修炼法门?
紧跟着更让顾韫震惊的事发生了,他筑基期的修为竟然被段珩息全面压制,不仅没能控制住段珩息,反而把段珩息刺激的更疯狂了。
数道电弧从段珩息的手掌中浮现,一圈一圈缠绕住顾韫的手腕,没有灼伤顾韫的皮肤,却将顾韫禁锢在床上,动弹不得。
看到这一幕,顾韫终于惊讶出声:“你到底是谁?”
段珩息捏住顾韫的下巴,恶狠狠的吻了上去,没有之前的克制,像是要把顾韫吞入腹中。
“老子是你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