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79 哀莫心死
昨晚收到阿九的胜意邀请,告知她们海滩边于明日晚上将会举行一场,盛大的篝火晚会。舒羽听闻这样新鲜有趣的事情,当即拉着铃歌和初瑶的手一路奔向了房间,换上了阿九为她们早早准备好的晚会上需要用到的服装,兴奋地叽叽喳喳。铃歌则与初瑶一同好笑地看着她围绕在她们身边,嬉笑打闹的神情。
这场篝火晚会的举办方,是澳洲当地为数不多的巴西人,所承办下来的。巴西人爱好桑巴,国舞便是如此。因而要求来往参与的宾客,也要穿上具有巴西风情的桑巴舞衣,戴上南美特有的面具,方可凭此进入舞会的会场。
铃歌同初瑶早早地在用过晚餐后,便已扮上了妆。此刻正拉着舒羽,帮她在头上戴上那顶硕大无比的羽毛帽。
舒羽见二人手忙脚乱地帮她整理着裙摆,不由调皮地伸出手,拔下了二人头上的几根羽毛。三人一路嘻嘻哈哈地笑闹下楼,只见阿九已然换好了衣服,准备与她们一同出门。
“表姐,你的舞衣呢?今晚你不同我们一起去参加舞会吗?”初瑶疑惑地盯着阿九身上那件深蓝色的长裙,面带好奇地询问道。
“是啊妈妈,难道你不和我们一起去吗?”舒羽同初瑶般好奇地观望着阿九的装扮,嘟囔着小嘴轻声道。
“我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你们先去,我随后就来。”
“铃歌,她们两个...就拜托你照顾了。”阿九笑望着铃歌道。
“小事罢了,何必这样客气。”
铃歌望着阿九精致的妆容,心中陡然生出了几分不安与心惊,只深深地看着阿九郑重回答道。
“走啦走啦!既然妈妈有事,那就等下让她来找我们吧!干妈,晚会要开始了!我们快走吧!”舒羽笑闹着拉着初瑶的手率先一步走出了门,只在院中唤着铃歌道。
铃歌快步走向了大门,回过头深深看了一眼面色稍显异常的阿九。终究选择叹了口气,默默走出了门。
晚会上的节目异常精彩,直逗得舒羽哈哈大笑。铃歌许久未见她这般开怀大笑的样子,心情倒也跟着她的嬉闹,不由轻松了几分。
只是...骤然想起阿九临出门前那抹望向她的笑容,心中便觉得隐隐不安。似是将要发生什么大事发生般,完全脱离了她的预料。这样难以言喻的心情,只让她感到担心不已。
时间已然不早,铃歌让初瑶带着舒羽提前离场回到了家中,帮着她稍作梳洗,便已然让她入睡。心跳狂乱地一路疾走着,自己则不停地在海边寻找着阿九那道,高挑的身影。
她知道她早已出了家门,只是不知现在身在何处。只是心里的这种不安,一直在不间断地催逼着自己,逼着自己前去寻找她所在的方向。
去哪儿了?
阿九她到底去哪儿了?!
为什么自己在海边反复地寻找,都始终不见那个身着深蓝色的身影?为什么自己这几日来,心中莫名升起的那种不安在现在看来,愈发严重了起来?
为什么阿九她突然会对自己说出那样的话来,似是早已准备妥当。又好像是在交代着最后的遗言般...安排好以后的事情。
为什么她执意让自己担任她的职务,拜托自己要照顾好舒羽和初瑶?既然只是短暂出门,又何须在她与她之间用上,这样郑重的“拜托”二字?!
慕舒窈,你到底想做什么!此时此刻,你又身在何处?
反复地寻找,却始终一无所获。因着晚间当地气象台的台风预警,篝火晚会也便在这样的天气里,选择了提早结束。
铃歌不住地在海边观察寻找着阿九的身影,最终却仍是无功而返。因而只得选择了先行回到家中,再令做打算。
可谁曾想,只这一晚,便出了这样的大事。
铃歌纠结着心中的不安,身心紧绷地端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生怕有丝毫吵闹的动静,影响了自己听到门铃的响声。她不住地拨打着安凛的电话,终于在第五次的拨打后,听到了对方的声音。
她催促着安凛赶快动身出发回到悉尼,并告知了他阿九似乎出了意外。听闻他在电话那端做出一系列的精心安排后,方才静下心来安静地等待着,等待着新消息的传来。
骤然想起的电话铃声,响彻在了空荡的客厅中。铃歌蓦然从沉思中惊醒过来,立即慌乱地接过手机。在听见高临风熟悉的声音后,她的脸上骤然失去了血色。只余下唇齿间的颤抖,与心间重新燃起的不安,徒留在她的眼角眉梢。
“铃歌,我不知是有人刻意阻拦消息,还是其他什么原因,刚刚才收到新的消息:郑锋于三个月前的29号,即董大师去世的九月,因为旧疾复发和操劳过度所致,因病去世了!”
“你说什么?!郑锋去世了?!这怎么...怎么可能?怎么会这样呢?!那舒窈她...舒窈她...她一定早已知道了,对不对!”铃歌震惊地捂住颤抖不已的双唇,害怕地聆听着高临风的声音。
“铃歌,你先别慌!你已经见到了阿九了,不是吗?她近来看起来,是不是心情已经缓和了下来?看上去是一定不会选择走上这样的极端的,对不对?”
“铃歌,你要把这件事往好的方面想想看。你想想舒羽,阿九她那么疼爱自己的女儿,怎么会忍心留她一个人活在这个世界上呢?现在还没有更坏的消息传来,那就证明阿九她没事。你不要这样害怕,也不要把事情往最坏的方面去想,好不好?”高临风温柔地轻声哄着铃歌,尽可能将话语的方向,带往好的方向。
此刻的铃歌,早已失去了平日里原有的镇定与冷静,她不相信舒窈她会做出这样疯狂的傻事。更不相信她心里那个一直坚强地,支撑着自己走下去的阿九。会在今天选择了走向生命消亡的,最绝望地一步。
不!她一定是骗她的!
对,一定是!
她要找到她撒谎的证据,找到她这样捉弄她们的证明!如果被她找到的话,她一定要狠狠地骂醒她!骂她不该这样吓唬胆小的自己,骂她不该让他们这些人这样处在,极度地恐慌与害怕中!
想及此,她快速跑向二楼阿九的房间,骤然打开了房间中的那盏大灯。那个刺眼的白色信封,此刻正安静地躺在她的枕上,就像一首不成曲调的歌,在向自己招手告别般致意着。
她缓了缓心神,终于静下心来,缓缓打开了那个信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