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Zoo

    花雨飞：“唉，你怎么能就这么逃走呢？你两个老婆不要了？”
    吴秦：“给军方抓住，我更会失去一切，我只不过把这些人为的提前了，我逃亡成功之后还会有相对自由的生活，坐牢就完玩儿了。”
    花雨飞：“你对军方的手段可能还不够了解，一般的案子倒也罢了，像你这么大的事情，你逃走之后，身边的人肯定会遭殃的，尤其是你正式的妻子秦小乔，肯定会代替你被军方审讯，你现在的举动相当于把所有的痛苦堆给了小乔。”
    以她的关系，应该比自己更清楚对军方的行事作风，吴秦想到这里，脸色全白，道：“这……真会这样吗？”
    花雨飞：“你很快就知道了。”
    吴秦脸上惨然，立即患上了心绞痛。
    他茫然道：“那我该怎么办？”望向花雨飞，隐隐觉得她会帮自己，却又觉得，接受她的帮助未必是件好事情。
    花雨飞忽然站起来，轻声道：“想知道就跟我来。”
    她看也没看吴秦和碧雪纷一眼，迈步离去，门开，走出去。
    吴秦向碧雪纷望一眼，道：“我去看看她有什么话说。”
    碧雪纷知道花雨飞有秘密的话要跟吴秦说，于是点了点头，道：“去吧，我等你回来。”
    吴秦快步赶上花雨飞，一直跟着她，来到楼下的小花园，最后停在一处无人的偏僻角落处。
    看了吴秦半天，花雨飞终于开口，道：“你认为，什么是自由？”
    吴秦：“这个很难说，但是让我说什么是不自由就很容易，比较如，坐牢就是一种不自由。”
    花雨飞：“那么你说，动物园里的动物自由吗？”
    吴秦：“当然不自由，它们很可怜。”
    花雨飞：“我那天实在是无聊，看了一部卡通片，我把它的故事讲给你听好不好？”
    吴秦哪有心情听故事，但是花大小姐的故事可不能不听，便道：“洗耳恭听。”
    花雨飞开始用她甜美的声音款款道来：“纽约的中央动物园里住着各种各样的动物，其中有四只吵吵闹闹的企鹅，他们诡计多端、整盅作怪，每天煽动他们的动物朋友，说：朋友们，我们去南极吧，到了南极我们可以天天吃冰棍儿啦！”
    她的表情好可爱，吴秦呆呆地望着她，似乎一下子已经把自己的危险处境全忘了。
    花雨飞似已完全沉浸在动画片的世界里，继续专注地讲故事：“这四只企鹅的流浪梦想感染了斑马‘马蒂’，马蒂着急着去发现这个世界。他很想见识一下康涅迪克州。那里有传说中最美丽的大草原。终于，在企鹅的帮助下，马蒂逃出了动物园。这可把他的三个好朋友狮子埃里、长颈鹿迈文和河马歌莉娅急坏了，他们也接受企鹅的帮助，逃出了动物园，三个好朋友疾走纽约市内，周街行、搭地铁……终于在中央车站找到马蒂。四个好朋友以为可以搭火车返回动物园之际，因为那四只企鹅搞鬼，被辗转送到了岛国马达加斯加的大森林。马达加斯加，非洲的东海岸——这是一个真正的丛林，奉行适者生存的原则，一切东西都被分成两类——食物，非食物。
    狮子埃里在动物园里他吃惯了红通通的带着汁水的牛排，突然之间，他的好朋友斑马马蒂看起来就好像一块美味的牛排……”
    吴秦有些兴趣，问：“后来呢？”
    花雨飞：“四个好朋友在动物园里的时候，是宠儿兼巨星，很受城里人的欢迎，过着奢华而无忧无虑的生活。这班住惯城市、文明出身的纽约客，当然不能适应物竞天择、弱肉强食的森林生活。最后，狮子虽然没有吃掉自己的好朋友，但是他们不得不乖乖地坐上船回去找那个给他们三餐大鱼大肉的动物园。”
    吴秦：“哦，回去了。”
    花雨飞：“什么是社会呢？其实就是一个动物园。我们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特定的才能和生活环境，一旦离开了这个‘园子’，就像鱼儿离开了水面，鸟儿失去了天空。所谓的自由，只不过是饱汉不知饿汉饥的短视。一个医生，他每天都面对着愁眉不展，病魔缠身的病人，他也渴望离开医院，过一种自由的生活。但是他离开了医院还能做什么呢？一个教师，她可能会很烦那些调皮捣蛋的学生，可一旦她失去了这份工作，就会知道很少会有像教师那样舒服、从容的生活。这就是我们的园子。整个世界，自由是相对的，没有人可以上天入地，没有你梦想中的绝对自由。你从一个园子跳出来，只不过是进入了另一个园子。”
    吴秦：“然后呢？”
    花雨飞：“然后我们就知道，不要以为自己能找到天堂，这个世界没有天堂，我们都活在动物园里。我们所能做的事情，就是找到最适合自己居住的动物园。我看得出来，自从我跟你说过你的公司被国内外各间谍机构注目之后，你就觉得失去了自由，整个人都提不起劲儿了，对公司的发展一点儿也不上心了。我看你是想逃出你现在的园子。你现在的逃亡行为，也可以是你这种逃避行为的延伸形式。”
    吴秦：“我只不过是怕坐牢，这个‘园子’我是绝对不想呆的。”
    花雨飞：“你相信我吗？”
    吴秦：“……基本上……还可以吧……”
    花雨飞嗔道：“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为什么不相信我？”
    吴秦汗了一下，道：“好，我相信你。”
    花雨飞恨恨地瞪了他一眼，道：“我说这么多，其实你还没注意到，我的意思是你惹到军方这件事情，其实你不用太在意，我可以帮你摆平，你不用离家出走。”
    吴秦：“……是吗？那最好。但是……是不是有条件？”
    花雨飞点点头，道：“嗯，可这不是我的意思，我不愿让你做你不喜欢的事情，但是这件事情你必须得接受。从今而后，你得从你原来的园子，搬进另一个园子了。一个你觉得似乎自由遭到了侵犯，其实却可能更适合你的园子。在这个园子里，你可以放手大干一场，做你喜欢做的事情，你的才华只有在这里才能得到完全的释放，轰轰烈烈的绽放你生命的花朵。”
    吴秦：“是吗？给我介绍一下……你们给我安排的这个新园子？”
    花雨飞：“……好。”
    吴秦期待着。
    花雨飞：“有一个人，他在日本留学的时候，通过努力掌握了一门革命性的生命科学知识。一旦这知识为人类所大规模的采用，它所能给人类带来的影响将是绝对空前的，是好是坏暂且不论，就像核能量被利用那样，现在我们也不知道，核能对我们人类是好还是坏。因为它的力量太强了。这个日本留学生所掌握的知识，比起核能，更胜一筹。”
    吴秦：“哦？”完全被吸引。
    花雨飞：“这个知识就是——酶的作用原理。”
    吴秦皱眉：“煤？……除了用来建一个发电厂之外，我还想不出它能用来做什么！”
    花雨飞扑哧一笑，白他一眼，道：“傻瓜！”
    吴秦摸摸头，不解地看着她。
    花雨飞忍住笑，道：“我说的酶是一种蛋白质或者其它生物分子，不是煤碳的煤！”
    吴秦：“哦……蛋白质。”
    花雨飞：“清楚了吗？有联想吗？”
    吴秦：“这个……不清楚，这种蛋白质有什么作用？”
    花雨飞：“简单来说，是生物催化剂。”她整了整思路，再道：“生物催化剂的重要性知道吗？”
    吴秦：“不清楚，花老师请赐教。”
    花雨飞正色道：“生命的本质，其实就是生物代谢。通过生物代谢，我们获得生命得以存在和延续的能量和物质。生物代谢中，我们需要的三大营养素，分别是糖类、脂类和氨基酸。其中的糖是用来获得能量的，那么，我们是如何获得能量的呢？我们知道，糖类在高温条件下能够燃烧释放能量。但是在生物代谢过程中糖类释放能量却不需要高温。在这种情况之下，就是生物催化剂在起作用。首先，我们吃进去的大米之类的食物，含有淀粉，淀粉在淀粉酶的作用下分解成糖元，糖元再在糖元酶的作用之下变成葡萄糖。葡萄糖经过糖酵解、有氧氧化、戊糖磷酸途径、糖醛酸途径这四个方式，释放能量，葡萄糖也转变成其它有机小分子，如乙醇。整个过程的动力就是——酶。”
    吴秦“哦”了一声，满脸疑惑。
    花雨飞再道：“其它两种营养元素跟糖类也大同小异，总而言之。酶是生物代谢的动力和必需品，没有酶就没有生物代谢。代谢过程是好是坏，是慢是快，是正常还是异常，全都由酶来决定。酶技术的掌握，就像软件里面的操作系统的掌握，一切的软件都运行在操作系统之下，而酶原理的掌握，也就是生物技术里最核心的技术。”
    吴秦终于有点儿明白了，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花雨飞：“酶具有高度的专一性，所以它有千千万万种，那个日本留学生掌握的知识将酶的原理分门别类，并将其作用的方式深刻地阐明。从那一刻开始，人类就进入了生命科学的新纪元。电子显微镜能看到分子原子级的细微结构，但是在生物学领域却用途不大。生物学领域最重要的是实验室的实验手段。一个需要十年的生物学实验，有了好的生物催化剂，就可能在几天之内完成。掌握了酶的原理，经过几年的努力，这个日本留学生建成了世界上最先进的酶实验室，也就是最先进的生物技术实验室。成功地研制出了很多急人类之所急的生物制品，成就了他的巨大财富。然而，他的身份其实是中国的一个军情间谍。所以他比任何科学家都要了解这个世界里尔虞我诈的本质。知道保留他的研究成果的重要性。他不是想把这个成果奉献给任何一个利益组织。他心中有一个理想，利用他对生物技术的超前性掌握，建立一个自己的组织，其目的是为了完成心中的理想——将世界主要矛盾力量统一起来，最终导致永久和平的人类世界，消弥人类战争与毁灭的噩运。”
    吴秦：“……有这么厉害吗？”
    花雨飞：“有。因为他掌握了人的生命。你有没有听过武侠小说里面的‘生死符’？”
    吴秦：“哦，好像是《天龙八部》里面的一种东西。”
    花雨飞：“嗯。生死符取材简单，是液体。可以用内劲将普普通通的水或者酒催化成薄薄的小冰块，当暗器发射到敌人的身上。生死符的意思，是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发作的时候，一天比一天厉害，奇痒剧痛递加九九八十一日，然后逐步减退，八十一日之后，又再递增，如此周而复始，永无休止。小说里的三十六洞洞主、七十二岛岛主，闻之而魂飞魄散。一代魔头丁春秋，因之而乖乖投降，不敢作怪。生死符的可怕之处，在于能够控制人。杀死一个人很容易。要让一个人臣服就很难了。而使用生死符无疑是其中最直接最有效的方法之一。当你能够控制一个人的时候，其实也就是控制了一切。拥有了生死符，也就是拥有了能够控制一切的权势。”
    吴秦皱眉：“你的意思是不是想说，这个留学生老大真的搞出了一种‘生死符’出来，可以让任何人臣服？”
    花雨飞：“是。”
    吴秦倒吸一口凉气，看看花雨飞的脸色，绝不像说谎，他挤出一个字来：“强。”
    花雨飞：“所以，经过多年的发展，现在这个留学生的组织势力已经发展到你难以想象的强大。在世界上所有主要国家里，都有他的分支机构，控制着各国的政治、经济，军事力量。”
    吴秦苦笑着：“那么他干脆把地球统一算了，就像武侠小说里常常提到的那样——统一江湖。”
    花雨飞：“任何强大的东西，只要他的力量曝露在了世人面前，别人总会有办法破解，就像加密和解密一样，没有解不了的密，只看要花多少时间。所以，这个组织从它诞生那天起，就决定自己要从头到尾地隐藏起来，用间接的方法来实现它的目标。你说的不错，它的目标的确是统一地球。不过甚至地球成立统一的政府之后，这个组织也不会浮出水面，依然会潜伏在黑暗里，不让普通人知道。”
    吴秦：“你就是这个组织的成员？”
    花雨飞：“嗯。范轻舟，刘云，都是。我现在邀请你也加入——我们和平协会。我们会为共同的目标而奋斗，组织会为你扫平一切障碍，你可以一面享受和娇妻的天伦之乐，一面大力发展黄旗资讯，引领中国的it业，带动整个中国的经济，让中国成为完全能对抗美国的超级强国。这就是组织对你的期望。”
    吴秦：“可我还是一只在动物园里的可怜小动物。”
    花雨飞：“我们都是。每一个人，每一种生物，都依赖于某一个园子才能生存。上帝都不是万能的，因为他不能变出一块他自己都举不起来的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