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5 多年秘密

    静室中，近卫忠横独自闭目而坐。
    如水月色，从廊前映照而下，前方是空山远景，和式庭院。房间里没有灯光，也没有任何家具铺设。白须白发的老者面前，只摆着一件手表形状，做出喇叭形发射口的物体，正是那件“法宝”。
    老者在沉思，在冥想，在感悟什么，除了微微风声，些许虫鸣，天地间一片安静。又过不久，就有两人的脚步声由远而近，打破了此刻的禅意。
    “师父，梨花师妹回来了。”野村半藏的声音响起。
    “父亲大人。”近卫梨花紧随在野村半藏身后来到廊下，“庄小安和千代他们，已经安排好了。”
    “好。”近卫忠横点头，“你们坐。”
    “是。”两人对视一眼。
    “我知道，你们有很多疑问，也想知道，我为什么要输给庄小安。”近卫忠横油然道，“我只能告诉你们，这个人，十分的与众不同，至于为什么，当合适的时候，你们会知道答案的。今晚，只是想让你们窥看这件法宝的秘密。”
    “这件东西……真的是法宝？”野村半藏犹豫道。
    “可以认为是。”近卫忠横眯着眼，“也可以说，它是一件强大的异能接收器，可以连接于普通人，不修异能之人也能使用。这种方式，可畏可怖，不知中方是如何制造出来的。我只能肯定，它与法相高手无关。它是划时代的产物，是一场革命。如果它是批量制造的，那么以后。这个世上也没有异能者的位置了，功法、修行，在这件武器面前都是笑话。就像火器诞生，术法式微，以后。恐怕再也没有人愿意修炼了。”
    “这……”野村半藏和近卫梨花张口结舌。
    近卫忠横缓缓摇头，目光闪过凌厉：“我甚至想，这是否曼哈顿计划后，另一种毁灭武器的诞生。像原子弹，改变了世界的格局和战争方式。这件东西，到底是在笼子里。还是在笼子之外，到底是什么原理，越想，越是让人担忧。而且，中方的保密工作做得太好。我们完全没有消息。这位赵副总理把武器亮出来，也是对我们的警告和威胁。”
    “父亲大人的意思，是想从庄小安那里得到消息？”近卫梨花忙问。
    “不是。”近卫忠横一摆手，“中方的异能者，完全不知情，同样受到这件武器威胁。一开始，我就注意到赵副总理的态度，包括庄小安在内。都是可有可无的人选。昨天只是简单试探，今天，才是使用武器。展示威力的时刻。就像当初，姿首相一提比试，对方立刻答应了一样。显然在那时候，他们就有了把握。从三清派完全没有参与，也能看出其中自信。”
    “这件东西，和命运之轮有关吗？”野村半藏思索道。
    “也许有。但更大的可能是没有。”近卫忠横叹了一声，似又陷入回忆之中。“命运之轮，那是完全不同的力量啊。上次看见它的时候。我还很年轻。而且命运之轮，不是普通人想用就可以使用的。它是一件神器，也只有神人才能掌握。”
    “神人……？”野村半藏和近卫梨花再次对视，显然是头一次听说。
    近卫忠横却不回答，笑了笑又道：“半藏，你以为你抢回来的，真的是命运之轮吗？”
    “师父……我……”野村半藏浑身一颤，立刻躬身拜倒，“半藏不明白。”
    “那不是命运之轮。或者，它们曾经是命运之轮的载体，但其中的力量已经消失了。”近卫忠横冷笑一声，“为了它们打生打死，毫无意义。所以，我才愿意输给庄小安，让中方带走。”
    “这……”两人一脸难以置信，“您早就知道了？”
    “看到它们的第一眼，我就知道，只是不愿说。”近卫忠横摇头，“半藏，梨花，你们可知道，这是为什么？”
    “请父亲大人明示。”近卫梨花也拜倒。
    “你们啊……尤其是你，半藏，你们太想恢复大日本帝国的荣光了。凭一点传说，就以为那是气运所钟，战无不胜的宝物，只是你们不知道，传说上没有记载的，还有很多，很多。”近卫忠横目光望向天空，“我们人类只是井底之蛙，知道的太少了。为师我，只是不愿打消你们的进取心，虽然那并不是命运之轮，但可以是一种信仰，以此提升忍术流的心志。信则灵，则可突破，就如你们所修炼的奥义一般。”
    “嗨！”两人连忙称是。
    “这一次比试，你们也看到了，中国方面能人辈出，假如没有这件法宝武器，也足够强大。三清派的两名高手，玉松子和张古都还未出现。假如他们来了，哪怕没有庄小安，你们也是赢不了的。即使我下场，也最多和玉松子不分上下。所以，让中方取走命运之轮，对其他人，也未必不是激励。中国有一句古话，知耻而后勇。年轻一辈，确实要努力追赶了，唯一能称得上天才的九条信哲，又心术不正，自练魔功，自毁修行。哪怕不被庄小安所杀，迟早也是要发疯而死的。”近卫忠横说着，又很是沧桑地一叹，“这样也好，他至少是为国尽忠，神社里，也可享受香火了。”
    “父亲，信哲他到底修炼的是什么。”近卫梨花蹙着眉头，“当时，我只感觉到一种十分令人不舒服的力量。”
    “我也不知道，后来检查其尸身，也看不出来历。”近卫忠横沉思两秒，“这种禁忌术法，只能是域外天魔之力，与当年的如意欢喜大@fa很像。战争时期，兵部那个疯子藤田小次郎，就因此横死……罢了，过去之事不必再提。总之，九条信哲咎由自取，他是配不上千代和绫音的。”
    “是的。”廊下两人都沉默了。过几秒，野村半藏终于忍不住，又问：“师父，真正的命运之轮，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真正的命运之轮啊……”这个话题，立刻使近卫忠横再次陷入了回忆，“那是光辉，纯净的光芒，与异能，与天照功完全不同的光。是神人身上的光芒。只有当它向你显现时，你才能看见。但是，并不是每个人都有这种机缘的。我上次看见它，还是在皇居里。”
    下首两人面面相觑，都不吭声，就见近卫忠横脸上浮起一个古怪笑意：“半藏，其实你夺回来的第一块命运之轮，玉佩，正是我当初，在皇居看见的那一个。”
    “纳尼？”野村半藏傻了。
    “这是个秘密。”近卫忠横继续微笑，“战争时期，皇居那块命运之轮无故失踪，窃取者，其实正是黑岛祖师。”
    下首两人更惊，一时骇然无语。
    “黑岛祖师为什么要这样做，我不清楚，他也并未告诉我，是我自己偷偷窥见的。”近卫忠横道，“这个秘密，已被我埋藏了这么多年，也该让你们知道了。皇居那片命运之轮，被黑岛祖师用高温熔化，制作了两枚粗陋的玉佩，又秘密送走，不知送到了世界的哪个角落。但是它居然回来了，在力量消失后回来。这就说明，有人已经得到了它。一饮一啄，自有天定，我们渺小的智慧，完全无法辨明这一切啊。”
    “是、是的……”野村半藏完全结巴了。英武明智的黑岛祖师，大日本帝国忍术流的创立者，居然是窃取国运宝物的内贼，换成任何人都是无法接受的。但师父不可能开玩笑，这就是真的。
    看着女儿和大弟子的表情，近卫忠横又笑了：“半藏，你不用想这么多，即使说出去，其他人也不会信。其实你最担心的，是命运之轮又送走了，他们有怨气吧。我也听到了，有人在说，老头子已经不中用了，居然没动手，就输给了那个小家伙，是故意的吧。”
    “弟子不敢！”野村半藏忙伏下脑袋。
    “命运之轮，你认不出来，谁又认得出来？解决问题的办法也很简单，”近卫忠横微笑，又变戏法一般，从怀里摸出一块黑黝黝的铁片，“你再出国一趟，回来的时候，带着这个，说它是皇居丢失的那块，他们也不会有任何怀疑。”
    “这……”野村半藏再呆。
    “不用疑惑，”近卫忠横道，“这就是黑岛祖师仿造的，其成分，和你们得到的那两块不会有太大区别。也可以说，它就是命运之轮的一部分。只是……”近卫忠横低叹一声，抬手在铁片上摩挲着，“少了那股神人的光辉。”
    “父亲，你一直在说神人，到底是……”近卫梨花忍不住了。
    “过去和未来，在我们面前是不可逾越的天堑，但对神人来说，只是站在这里，俯瞰地上的一张纸。只可惜，神人也不是万能的，假如是万能的，又怎么会有战争呢？”近卫忠横喃喃道，而近卫梨花听得更迷惑了。
    “罢了，罢了，梨花，半藏，还是来解决眼前的问题。这件法宝，我们必须掌握，知道它是否危险，才能阻止某些事发生。你俩打起精神，给我护法！”近卫忠横说着，表情又转为肃然。
    “嗨！”两人忙道。下一秒，近卫忠横身上，就有金砂虚影漫天而起，又像瀑布般的阳光，夺过星月光辉，往“法宝”上聚拢而去。
    ~~
    年底将近，又进入忙碌模式，屠存稿保更新实属不易，坐求支持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