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7章 大发现
赵公明低声对范剑南道,“这事怎么处理?”“她精神不太正常,有身怀六甲旬奇术,这样放任她在外面。不管是对别人,还是对她自己都很危险。”范剑南转身看着甲午旬沉声道,“老先生,不管怎么说你们都和她是一起的,这件事恐怕还需要你们出面料理了。孩子我是受人之托,一定要带走的。但是这位老太太,我也希望你们最好妥善的安置。”
“我明白,六甲旬术法对于一般人来说确实是极度危险的。她一个人孤苦无依,我们也会放任她不管。只能看着她,帮她养老了。”小胡子叹息了一声道。
“你能够保证看住她么?如果实在有困难的话,也许有个地方是适合她的。”范剑南看着他道。
“我应该可以。”小胡子一咬牙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她毕竟是六甲旬的人,如果可以我还是希望她不要去地下七层那种地方。”
范剑南沉默了一会儿点点头,“这样最好。不管怎么说,她也有她的可怜之处。造成这一切的根源,并不在她,她也只是六甲旬的一个受害者。尤其是现在这个样子,我也实在不忍心把她送到那个暗无天日的地方。”
“谢谢。”小胡子感激地看了范剑南一眼。
甲午旬老人叹了一口气道,“范剑南,你是个好人。术界之中已经很少见到你这样的人了。”说完他看了范剑南一眼,从地上扶起了抽泣的老妇人,交给小胡子。
“好好看着她,别再让她乱跑了。她这样的状态也没有几年好活了。就让她住在你那里,有空经常带她来这个墓地吧。”老人看了一眼那座墓碑,怅然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去。
小胡子向范剑南和赵公明点了点头,跟在老人的身后,一起下山去了。
范剑南回过身来,抱着那个孩子笑了笑道,“好孩子,你想不想家,想不想爸爸妈妈?”
“想。”那孩子点头道。
“那我就带你回家。”范剑南抱着那个孩子和赵公明一起回到了天机馆。
下午,范剑南打电话通知王先生来领孩子。
王先生见到孩子之后,几乎是失声痛哭,抱着那个孩子再也不肯松手。他们父子团聚的样子,让冯瑗的眼泪都掉了下来。
范剑南抱住冯瑗,笑了笑低声道,“这对他们来说总算是一件好事。”
“嗯。”冯瑗在一旁陪着掉泪。
王先生回过神来,立刻拉着范剑南的手,“范大师,你真是神人。我可该怎么感谢你好?我真是,我真是……”
“我不过就是个算卦的而已,什么神人不神人的,谈不上。再说你也不必谢我,我不是已经收了你的卦金了么?总所周知,我的卦金可不便宜。要是收钱不办事,那我不成了无赖了?”范剑南笑着道,“行啦,你也别一个劲的哭了,把孩子带回去,你老婆还家里还等着呢。”
王先生千恩万谢地走了。
范剑南松了一口气道,“卦术不是也能做很多好事么?我依然觉得做这些事情,比术者之间争强斗狠来得更有意义。”
“是啊,世界上有那么多美好的东西和美好的感情。为什么有些术者经常会忽视这些,而看重其他的呢?”冯瑗也叹了一口气,“知道么,范剑南。就在刚才的一刹那,你才是我所见过最有魅力范剑南。和以前完全不一样。”
“我以前什么样?”范剑南笑了笑道。
“有点倔强,有点自负,喜欢乱开玩笑,还有点色迷迷的。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个好人。”冯瑗笑着道。
“这话我听着很有危机感,你知道么?”范剑南看着冯瑗一笑道。
冯瑗一时没明白,有些奇怪道,“什么?”
“但凡女孩子要和男朋友分手的时候,总会很客气地加这样一句评语,你是一个好人。”范剑南狐疑地看着冯瑗道,“你不会是另有新欢了吧?”
“才正经了没几分钟,你又来了。”冯瑗狠狠地捶了他一下。
“开完笑骂,你至于下这么重的手么?”范剑南笑着道。
“对了,刚才我差点忘了,龙教授说,等你回来之后去找他一下。”冯瑗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连忙对范剑南道。
“怎么了?”范剑南皱眉道。
“我也不清楚,不过看他的样子好像很紧张,是不是那些金篆玉函有了什么线索?”冯瑗皱眉道。
范剑南一愣,“龙教授又在研究那些东西了,不是让他好好休息的么?”
“我哪拦得住他啊。不过左相倒是在休息,龙教授受伤没有他那么严重,恢复得也快。他说,整天待在床上,没有病都快憋出病来了。还是在书房看书更能打发时间,所以我也就没拦他。”冯瑗无奈地道,“要不,你去看看他?”
“我这就上去。”范剑南点点头道,“帮我招呼一下赵律师。”
赵公明笑着道,“你少来,这里我也算半个老板。我待的时间可能比你还长,我还需要你们招呼?”
“就是,赵律师是自己人。”冯瑗笑着道,“那你先坐一会儿,我和范剑南去看看龙教授。”
“去吧,去吧。”赵公明笑了笑道。
范剑南和冯瑗来到了书房里,只见书房里被翻得乱七八糟,各种参考的书籍被放得满地都是。龙歌正不住地在地上转来转去,手里拿着很厚的一本笔记。一会儿在上面写着什么,一会儿又涂掉,来回转悠着。还真是有点疯狂科学家的意思。
范剑南看得好笑忍不住道,“龙教授,你这是……”
龙歌却像是没有听见把手里的本子递给他道,“帮我拿着。”然后低头趴在地上用笔在地板上画着,然后又似乎想到了什么,一个转身跑到了后面的地板上,趴着看了半天,若有所悟地跳起来。接过范剑南手里的笔记本继续快速书写着。
范剑南哭笑不得,这位老学究看来是真的入迷了。这都已经达到了完全不顾身边事和人的境界了。
龙歌忙碌了一阵之后一抬头,“咦,范剑南,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进来也不打声招呼。”
范剑南无奈道,“我已经在这里站了快半小时了。”
龙歌的回答却让他感觉一阵无语。“算了,那不重要。”龙歌摇摇头兴奋地道,“重要的不是你什么时候进来的,而是我发现了什么!”
“你发现了什么?”范剑南狐疑道。
“规律,某种特定的规律。”龙歌兴奋地道,“你知道什么是规律么?就是一切变化之中不变的东西,而且所有变化都必须遵循这种规律。”
“什么规律?”范剑南被他弄迷糊了。
“最近这两个月来,我一直不断地收集和观测着,一年四季之中每一天每一个的时辰所引起的外界的术力变化,并且做了详细的记录。初看的时候这些记录是杂乱无章的,根本没有丝毫规律可言,但是当这些记录越来越多的时候,我逐渐可以从一个更大的角度上来看这些事情。
原先并没有意义的东西,都开始变得具有一定的意义!最主要的就是这个,你来看,这是河图上的图形,这些图形乍看之下毫无规律。而且彼此没有任何联系。
但是如果把这些线条看作是一种时间线,那么这些图形所代表的点位,就可以代表一个空间概念。”龙歌伸手比划道。
“古人的空间概念?”范剑南皱眉道,“你是说**?”
“是的在古代人的宇宙观上,**是一个很重要的概念。古人认为前、后、左、右、上、下,构成一个空间,这个空间如同箱子的每个侧面一样合在一起,把人围在中间。这个概念的**就可称为空间。”龙歌解释道,“这也是早期的数字卦只有六个卦的缘故。”
“这个我知道,六卦是震、兑、乾、巽、艮、坤这六个卦构成的一种卦系。区别于八卦,是没有坎离两卦。是最早期的卦,而我们现在所熟知的八卦,也是后来根据这六卦演化出来的。是一种早期卦符。”范剑南皱眉道。
“没错!四象性大衍筮法在东周占统治地位之前的数千年,易的卜筮是用六象筮法,复杂的筮数只是六象的用数及其变化等,阴阳六象本质上是六卦。而六卦生八卦曾是漫长的卜筮历史,实际上抽象阴阳观起源非常古远。”龙歌兴致勃勃地解释道。
“也就是说这些图形的起源,是远古记录下来的卦象?”范剑南猛然一惊道。
“对了!我想说的就是这个。前几天我躺在病床上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直到今天早上我突然灵机一动,想起了甲骨文的传说。早期发现的甲骨文,都是刻在龟甲和兽骨上的。上面大量内容都是和古代占卜有关。虽然这些图形不同于甲骨文,但是却自成体系,那么我就想会不会也是记录占卜内容的呢?”龙歌双眼烁烁地道。
“这倒确实有可能。在古代卜筮是头等大事,就连氏族战争都要用这个来决定。君王的意志都必须无条件的服从巫师的卜筮。”范剑南点头道。
龙歌点点头对范剑南道,“于是我又找出了金篆玉函上的那些奇怪图形,将之和河图上的图形经行比照。并且通过大致的纪年分列。根据六卦体系的倒推逆算,终于被我总结出了规律。这河图上通篇的图形,至少有三分之一都是记录的卦术预测结论。”
“预测?”范剑南皱眉道,“预测了什么?”
“大到国之大势,民族气运。小到细枝末节,无所不有。”龙歌摇头道,“原本我还并不相信,但是经过我一再推演和反算,终于可以肯定了。这上面的年代从上古一直延续今年,也就是河图被打捞出水的那个月。”
“啊?”范剑南一阵头大,他有些呆滞地道,“那么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夏初,或者在夏之前。公元前两千三四百年左右,应该是唐尧时期,也许还有一两百年的浮动。但是结局很清晰,就是今年河图被打捞出水的时候。”龙歌回答道。
“如果这样说的话,这算是大洪水之前部落时期的遗物,时间线上倒也说得通。不过那个年代没有任何典籍留存,几乎已经都是神话传说的时代了。”范剑南皱眉道。
“河图洛书,本身不就是一个神话么?”龙歌感叹道。
“那么我们能够从这里面探求出这些卜卦的内容么?”范剑南想了想道,“而且这还只是其中三分之一的内容,另外的三分之二你有什么头绪么?”
龙歌叹了一口气道,“这已经算是目前我们最大的发现了。要想解出河图上记载的其他内容,我们可能要需要更进一步的深入研究。不过这不是问题,关键是我们已经找到了一个切入点。一旦这些和卦符有关的内容被逐步解出,那么对其余的也将会产生参照。所以我才说这是一个惊人的发现。”
“我明白了,这就相当于是抽丝剥茧。难在开头,而现在我们已经抽出到这根起头的丝。只要随着这根丝的逐渐抽离,最终的谜团也将彻底告破。”范剑南沉吟了一会儿道,“你说的是不是这个意思?”
“没错。”龙歌兴奋地道,“你跟我想到一起去了。我有足够的自信,这一次我们一定是走在了乌南明等人的前面。也许我们将比他们所有人都更早解开这个谜团。而河图又在你的手中,形势对于我们来说,简直是一片大好。”
“不过龙教授,那你也得注意休息啊?你这样痴迷其中,我可越来越不放心你了。我情愿放慢点进度,也不愿意你再大病一场。”范剑南苦笑道。
“你不懂,一个真正的痴迷于学术者,就像是痴迷于电脑游戏一样。眼看快通关了,你要我休息?我就算是躺在床上,脑子里只怕也是在盘算这些。”龙歌笑着道,“不过你要是让我停下来,喝杯酒解解乏的话,或许我会考虑。”
“病人不许喝酒。”冯瑗立刻大声道。
范剑南耸耸肩,一脸无奈道,“你看,这我可做不了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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