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3章 生产1
两人是第二日下午才返回的穆宅，到没引起太多人的观注，必定顾浩然找的理由好，营里有事，两小只，围在穆静安身边，很是亲昵，习惯一睁眼就看到娘，今个没见到，自然是想的。顾浩然吃饱了，见儿子们一个劲得往自个女人怀中凑，终没有那么在意了，心里想着，有两个就够了，绝不能再要第三个，而且大一点，就把这两个送出去历练一下，不能老让他们缠着安安，离不开安安。
年节近了，穆宅自然也更喜庆热闹了，很快便到了小年，在外忙碌的穆家另外几兄弟也回来了，穆宅当然是大摆宴席了，也不讲究那些座位与排序，挤在一块，怎样舒服怎样来。
刚刚酒过三巡，有人来报。“主子，原雪鹰队刘成有要事相求。”
穆静安看了一眼顾浩然，见他也一脸茫然，便知与军中无关。“有请吧。”人已不是她四叶门的了，又有官职在身，用一个请字不为过。
刘成双目通红，有些狼狈得奔了进来。“主子。”见到穆静安就要跪。
“咳，咳。”穆清咳嗽了一下，制止了他的动作。这人怎么忘了，主子不喜这一套。
刘成稳了一下心神，抱拳行了一礼。“请主子救一下内子。”刘成在北城扎了根，娶妻已有了两年了。
“什么情况，慢慢说。”穆清倒了一杯酒，递了过去，刘成仰头喝下，感激得道了声谢。
原来他的媳妇怀了身孕，正在分娩，已经一天一夜了，还没生下来，稳婆说胎位不正，很难，大人孩子都有可能保不住，情急之下，他便想到了主子。
“请主子出手相救。”刘成终是跪了下去。
“救哪一个？”穆静安端坐，问的话却有些残忍，可事实上极有可能便是这样。
“救，救内子吧。”刘成抹了一把脸，作了选择，刚才在产房外，他也是这样想的。
穆静安站了起来，就冲他为了自己女人孩子能跪下这一条，她便会出手，这个时代如此疼自己媳妇的人不多了，更何况这人还是出自她四叶门的。
“走吧，我去瞧瞧。”
“我陪你。”顾浩然也站了出来。
“明夕，二号药箱。”穆静安点了点头，又吩咐了一句，就她是单身一个，是最好叫的。
“娘，我们能去看看吗？”两小只围了过来。
“怎想起来要去看这个？”穆静安弯腰问他们。
“好奇。”两小只异口同声。秦睿虽对知松的出生有点印象，可终那时还太小，顾言谨则是完全没见识过。
“那可不是什么非常愉快的场景。”哪个女人生孩子不痛，更何况是这种难产的。
“让他们去吧。”顾浩然却不觉得有什么，只有让孩子们知道娘辛苦，才会更孝顺，哪知最后受教训最深的会是自己。
明夕要去，秦落自然也不会落下，两人进展得不错，但离成婚似乎总还差点什么，秦落到是想，是明夕说还要再看看。
病人等不得，一行七人很快出了发，也不骑马，不套车，抱上孩子直接用轻功过去，还没进院子，浓浓的血腥气便飘了出来。
“惠娘。”刘成急得在窗下大叫。
“成哥。”听到她还有力气唤他，才轻松了一口气。
“主子。”转向穆静安。
“别急，我来了，保她的命还是没问题的。”
“可别说大话。”稳婆正好出来，一听这话便不乐意了，再等她见到人时，越发不屑得撇了撇嘴，一个漂亮的小娘子，哪是做她们这种活的人。
“我说刘将军，想好保大人还是保孩子，这还得准备药呢。”说白了，保大人，想法把孩子拖出来就成，保孩子，一碗药下去，孩子出来了，大人也就没了。
“保大人。”刘成不改初心。
“可想好了，这可是个儿子。”稳婆劝到。“再说，你家夫人这胎没生好，可不一定有下一胎。”可真没见过这样的。
“保惠娘。”刘成更坚定了。
“成哥。”惠娘在屋内，艰难得开口。“保孩子，保孩子。”
这便是母亲，远远的两小只都抱紧了身边的人。
“我还没看呢，谈这些是不是早了点。”穆静安已换好了装，手也消好了毒，她刚才问这话，是试刘成的心偏向哪个，值不值得她出手，如今她来了，这个问题还真不需要过多讨论，大不了做个剖宫产，在穆庄时又不是没出现过这种情况。
“刘将军，可想好了，这位小娘子出了手，我可就不管了。”这稳婆是有名的，当然不愿有人抢她的生意。
“拜托了，主子。”却不知，四叶门的人，任何时候，任何地方，任何情况下对门主都是无条件信任的。
穆静安点了点头，进了里屋，明夕也上前帮忙，一番检查下来，情况不算严重。
首先产妇的精神还好，可见日常保养得不错，其次孩子的位置不算太偏，用手法转一转，还是可以顺产的。
情况明了了，穆静安就出了手，而明夕则是出去，告诉大家这个好消息，里面还有惠娘的丫头帮忙，便是用不上她了。
一听大人，孩子都可能没事，刘成长喘了一口气过来，两腿一软，也顾不得什么，便坐在了地上。“惠娘啊，我在呢，你们娘俩都要好好的。”同时还不忘给妻子打气。
秦睿松了顾浩然的腿，走到明夕身边，拉了拉她的衣袖。对上小主子，明夕做不到冷脸，更何况，从她学着接受秦落开始，她整个人的气势柔和了不少。
“怎么了？小主子。”明夕蹲了下来。
“娘生我的时候，也是这么疼吗？”听着那一声声的叫喊声，秦睿不怕，却很担心。
“主子说，儿奔生，娘奔死，不疼是不对的。”
“那生我时，娘顺利吗？”看了一眼那个房间，娘的医术好，他知道，可娘病了谁来医呢，这是个严肃的问题。
“小主子最好还是不要知道。”明夕不愿对小主子撒谎。
顾浩然也走了过来，安安怀孕到生育，他都没有参与过，他也想知道，不过他问，她们不一定会说，孩子问就不一样了。
“明夕。”
“姑爷。”明夕站了起来。
“告诉睿儿，他娘生养他的辛苦，这是他应该知道的。”
明夕看了一眼顾浩然，又看了一眼小主子，想了想，又蹲了下来，把秦睿带到自己面前。“你想知道吗？”
“想。”刚才他已经从大人的对话中听出不易来了。
“好，但是听了不许哭，你哭了，你娘会心疼的。”明夕警告。
“嗯。”秦睿用力点头，可事实上由不得他。
穆静安怀他本就是个意外，晕倒后，才知有了他，连日来的劳累，让她孕相很不好，几乎是吃什么吐什么，人很快就消瘦下去了，但又不能完全休息，三个病人可都等着她。
好容易，朝月有了点起色，邪老头也好了不少，顾浩天的伤也稳住了，劳累又让胎像不稳了，只得卧床休息，这一躺就是三个月。
可想而知，保胎保得有多辛苦，等孩子长大了些，胎像又稳了，才着手顾浩天的最后一次排毒，等这些事忙完，才发现秦睿在肚子里整个是倒着的，也就是说根本没法自己生。
剖宫穆静安会，可就是她一个人会，也从未想过教别人，现找人手，根本就来不及了，只能靠做调整操，看能不能把胎位转过来。
那种操不好做，而且穆静安本就瘦，一点营养都在肚子里，肚子便显得格外大，可再难也得继续，每一次都是煎熬，好在胎位调整得还不错，虽说还有点偏差，总算慢慢来还能顺产。
这时秦睿已足月了，穆静安发作时，朝月并不在家，有一味药没有了，她外出亲自去采了，弄花也刚生产不久，正在适应新身份，拾秋也大着个肚子远在药王谷，也只有明夕陪伴着。
当时便是她用刚才主子用的手法，一点点帮秦睿调的位置，让疼了两天两夜的主子，终生了下来。
明夕的话算不上详细，有些平辅直述，甚至不带一点个人感情色彩，可也足以听得那父子俩难受不已，秦睿答应的事做不到了，已哭成了泪人。
顾言谨走过来抱住他，他不知自己的亲娘是谁，可听到生孩子这么难，也不由对亲娘有了几期待，必定能受这种苦生下他，便是一种伟大。
“爹。”见哥哥一个劲得哭，便想求助于自家爹爹，想让他劝劝。
这声呼唤终让顾浩然有了点神智，压下那种揪心的疼，蹲下身抱住了秦睿，这孩子来之不易，他的安安吃了太多苦，而他自己甚至连陪伴都不曾做到。
这时，屋内传来了孩子响亮的哭声，刘成愣了一下，不由喜极而泣。“惠娘。”一个大男人声音哽咽得叫自己的女人，更让人动容。
“成哥。”惠娘轻声答应，她缓过来不少。
穆静安麻利得善后，而那个稳婆早已是目瞪口呆，见没人注意自个，悄悄得溜走了，担心刘成刘将军找她算帐。
孩子收拾好了，产妇的情况也稳定了，穆静安才出来透一口气，刚脱下手术的衣服，自家儿子便扑了上来，而且放声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