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8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不必了，孩子受到了惊吓，我们先回去了。”水烨并不想和霍域平一家同桌吃饭，抱着即墨楚悠就走出了园子。
    她走后，白莹和即墨煜自然跟了上去。
    等到几个人相继离开，霍域平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瞪视着霍宇铭，“哼，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说完，一甩袖子离开了。
    霍亦凡见父亲走了，什么都没说也跟着离开了园子。不过他并没有追上去，而是想着怎么才能让即墨煜一家安心住下来。
    他看得出来，这家人绝非等闲之辈。和他们交好，对他来说百利而无一害。
    不管是对城主府还是他个人，都需要这份助力。
    不说别的，就拿水烨是炼药师一事来说。若是炼药大会上真的能崭露头角，那在这帝城之中的地位也会水涨船高。
    那么作为她的朋友，也自然是有好处的。
    当然，他的出发点虽然是以利益为先。但若是这个人有值得结交的地方，他也会真心以对。
    倒不是说他势力，只是有时候人在不同的位置上考虑事情的角度也不同。以他今时今日的地位以及城主府的发展情况来看，他已经很难像普通人那样去单纯地考虑问题了。
    等等，炼药大会？
    霍亦凡脑中灵光一闪，终于想到了缓和的契机。
    马上就到药仙谷举办的炼药大会了，他可以从这里入手和水烨缓和关系。
    想到这儿，唇边绽放出一抹柔和的笑意，转道而行，朝着即墨煜一家所住的园子走去。
    这时，留在园子中的霍宇铭脸色忽白忽青，憋了半天的情绪突然爆发，恨声道：“娘，你看见了没？在父亲心里根本就没有我们！我的园子被烧成这样也没听他关心一句，他心里根本没有我这个儿子！”
    “哎呀，不要说了，你不要命了？”
    霍宇昂和霍宇铭皆是妾侍萧氏所生，此时萧氏听到儿子大逆不道的话吓得面如土色。赶紧过去捂住他的嘴，左顾右盼道：“铭儿，娘知道你受委屈了，可有些话说得有些话说不得啊。你明知道你爹他……哎，都怪娘。要不是娘的出身太低，也不至于让你们兄弟俩跟着娘一起受苦。可是能怎么办呢，少主是夫人的儿子，将来这城主府也会由他传承下去。我们母子终究还是要仰人鼻息，你……”
    “娘，父亲这个人您还不了解么？今日他霍亦凡是城主府少主，明日可就难说了……”霍宇昂意味深长地勾起了唇角，眼神晦暗不明，望着霍亦凡离开的方向，心里暗暗下了决定。
    霍宇铭一直都知道他这个二哥心机深沉，听到这句话立刻问道：“哥，你是不是有什么想法了？”
    “想法是有一些，不过暂时还不成熟。先别说我，你就没有什么想法？今日的事父亲已经对我们失望了，不管你愿不愿意都必须让父亲消除心中的不满。如今裘毓轩和凤姿琪的婚事已定，我们城主府也必须寻找联合的对象。”
    “哥，你跟我说这个有什么用？就算联姻也是他霍亦凡去，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一说到霍亦凡，霍宇铭的心情更烦躁了。
    如果能有什么办法让他那个大哥消失，他绝对乐意去尝试。
    现在他和他娘就是他们母子的绊脚石，有他们在一日，他们母子就别想过上好日子。
    霍宇昂看着一头雾水的霍宇铭，恨铁不成钢地道：“当然和你有关系，裘毓轩也不过是个庶子。既然他能想办法娶到凤姿琪，难道我们就不能效仿一下吗？别忘了，云霓裳的娘出自萧家。”
    “昂儿，你的意思是……对啊，娘怎么没有想到？娘在萧家的地位虽然不高，但好歹有这么一层关系在。你说吧，娘有什么地方能帮你们的？”萧氏虽然对她那个高高在上的嫡姐没什么好印象，可只要能帮上儿子的忙她什么都愿意去做。
    霍宇铭闻言看了看自己的哥哥和娘亲，脑子里不禁想到了穿云宫的那位少宫主。
    传言中，她和凤家的凤姿琪还有药仙谷的二小姐谢柔汐齐名。虽然和那个传说中的表妹没有见过面，可心里却有了幻想。
    霍宇昂睨了自己的弟弟一眼，不用猜也知道他的脑子里在想什么。心里对他并没有抱什么希望，转开眼看向萧氏道：“娘，这件事可能要委屈你了。儿子听说云夫人近日会回萧家探亲，到时云霓裳一定会跟随……”
    “不用说了，娘明白你的意思。只要能帮上你们兄弟俩，娘受点儿委屈不算什么。好了，娘这就回去准备，近日我们就回萧家。”
    “好，那儿子送娘亲回去吧。”霍宇昂上前搀扶着萧氏，转头对霍宇铭道：“你也一起吧，带会儿就先搬到我那儿去。你这里烧成这样要恢复也需要些日子，这段时间你就将精力都放到穿云宫的事上，其他的事不要再想，也不要想着报复！”
    “嗯，都听哥的。”
    霍宇铭虽然性子急躁心机也不深，但也不算太傻。
    他知道二哥这么说就绝对是有想法了，他只要尽力配合就可以了。再说云霓裳的事也确实让他上心，其他的人或事自然就没那么重要了。况且今日的事说白了他确实没有证据，而且就算要报复也不急于一时。
    这边，城主一家各安心思。
    另一边，水烨带着即墨楚悠回到住处后，在庭院里就将他放了下来，然后一句话都没跟他说就转身走了。
    即墨楚悠见状心里有点儿发慌，直觉娘亲这是生他的气了。
    于是赶紧小跑着追上去，拉住水烨的衣袖弱弱地道：“娘亲，小悠知道错了，你不要生小悠的气好不好？”
    “放手！”
    水烨看都没看儿子一眼，冷冷地开口。
    后面，追上来的白莹心疼地抱住即墨楚悠，责怪水烨道：“你这是做什么，万一吓到孩子怎么办？你看看他，差点儿被火烧着就够惊吓了，你这个做娘亲的不心疼我这个外婆还心疼呢！走，小悠，跟外婆走，咱们不理她！”
    “外婆，这件事是小悠做错了。小悠不应该让娘亲、外婆和爹爹担心，不应该擅自动手烧了那个坏叔叔的园子。”即墨楚悠虽然不是很明白娘亲究竟为什么这么生气，但他知道先道歉肯定是没错的。
    他暂时只能想到这两个原因，所以干脆一股脑地说了出来。
    水烨听到儿子的话终于低头看了他一眼，见他眨着一双澄澈的紫眸可怜兮兮地看着自己，不动声色地盯着他，直到他受不住低下头才问道：“真的知道错了？别以为主动承认错误就能蒙混过关。我问你，你为什么烧了霍宇铭的园子？”
    “因为……因为那个坏叔叔对娘亲不好，今天一早还在外面鬼鬼祟祟的。小悠想为娘亲出气，所以……”即墨楚悠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句咕哝更是犹如蚊鸣。
    白莹闻言哼了一声，对水烨非常不满。“听到没有，小悠还不是为了给你出气？你有这样的儿子还不知道高兴，还摆个脸色训他。看看把孩子委屈的，要我说烧了他的园子就没错。那小子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教训他也是应该的！”
    “干娘……”水烨突然有点儿头疼，管教孩子的时候最忌讳的就是意见不统一。
    自己训斥是希望儿子真正认识到错误，吸取教训。要是每次都被这么捣乱，他将来做事就会无法无天，毫无顾忌。
    虽然对儿子她还是很放心的，但怎么说他都只是个孩子。是孩子就需要引导教育，而不是一味溺爱。
    可是有些话她知道却不好说出口，而且就算说出来以干娘的性子也不见得理解。
    果然，白莹听到水烨叫她也没有理会，拗着脾气拉起即墨楚悠道：“走，跟外婆走。你看看这小脸儿脏的，咱们去洗洗脸换件衣服。待会儿外婆带你去吃好吃的，咱们不给你娘亲吃。”
    说完，拉起孩子就走。
    即墨楚悠倒是不想走，他心里还惦记着娘亲生气的事。可是外婆拉着他，想想他也不好拒绝。
    一步三回头的，最后还是跟着走了。
    等到一老一小走了，水烨叹口气揉了揉额角。
    这时，一直在后面看着的即墨煜走过来将她抱在了怀里，轻声安慰道：“好了，别愁了，等会儿我去把那小子带回来，到时候咱们关起门来自己教育。你想教育多久就多久，那小子要是再气你为夫帮你出气！”
    “帮我出气？都说养不教父之过，你打算怎么帮我出气？”
    水烨听到这番话有点儿哭笑不得，不过刚刚那点儿愁绪到底是被冲淡了。想想教育儿子也不急于一时，心情一放松也开起了玩笑。
    即墨煜闻言被噎得够呛，一时间竟然愣了愣。
    水烨等了半天没听到动静，转过身好整以暇地望着他，“怎么不说话了？不是要帮我出气吗？不如这样，从今日开始你就帮我教育小悠。和他吃住在一起，这样也能帮我看着他，一举两得。”
    “烨儿，你不能这样，你忍心这么对我吗？”即墨煜有点儿后悔了，他能不能把之前的话收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