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五十八章:该来的终将要来!
沉默,长久的沉默。唐云呆呆地出着神,他现在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只觉得自己的脑子里乱得很。
三头食人怪也不说话,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只是粗重的鼻息暴露了它现在感慨万千的心绪。
这是一头很人性化的灭霸。
如果抛去它丑陋的体形不谈,可以说,它已经很具有做人的潜质了。
远处,一个圆圆的小湖静静地躺在地面,像一枚明亮的章印。那水色黛青,如同一面疏璃玉镜。
湖水沉寂,沉沉息声,仿佛一声长长久久的叹息,现在,唐云的目光不期然就落在这个美丽却死寂的小湖上,心头一片茫然寂静,仿佛思考的能力已经完全丧失了,只剩下身体的感官功能还在自发地运作着。
起风了,那是草原上的微风。
一种使人呼吸不畅的微风,这里、那里、四面八方,开始吹拂过来,掠过了那百花盛开的黄绒绒的草原,掠过了那片平静的湖水,开始在死寂的水面吹出一些花纹,它在那光亮的镜上画上一些碧绿色的图案,或作细条延长起来,或象折扇一样张开着,或以珊瑚的形式分裂开来;这一切,都带着一种微响完成极快,好像是一个觉醒的,预着渺芒的麻痹状态告终的记号。
唐云盯着那微微泛起波澜的湖水,心思飘渺,仍然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可是,缓缓地,湖面却发现了许多不为人知的变化。
风势越来越大,开始由微转弱,它呼啸着,在草上奔跑,刮得已经长出半尺长的红草发出一片响声,随后,历历艳阳天便彻底沉寂下来,一片片黑色的雨云从天空中浮了过来。
那风卷起了滚滚的灰尘,带来雨和潮湿土地的气味,阳光昏暗下来,整个世界竟然在短短的几分钟内陷入了一片昏暗之中。
那个小湖也开始在狂风中剧烈地摇摆起来,湖面由静至动,哗哗的水声响彻不停,被狂卷起了两米高的波涛,令人惊心动魄。
“嗯?怎么回事?”唐云这才有些反应过来,不对啊,刚才还是艳阳天,怎么忽然间就变了天呢?
纵然深红地狱里的天气变幻莫测,但不至于半点征兆都没有就突如其来地要刮风下雨了。
“怎么回事?呵呵,要变天,要变天了……”三头食人怪轻声笑着,懒懒散散地躺在地上说道。
“什么意思?”唐云紧紧地盯着面前那个正在疯狂摇晃涌动的小湖,皱眉问道。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情是很奇妙的,是突如其来的,你无法预料,也无法想像……”三头食人怪倒成了一位哲人了,话语里处处玄机,让人琢磨不透。
唐云没再理它,只是紧紧地盯着那个湖面,仔细留神其异状。
狂风呼啸着,从唐云身边掠过,吹过他的头发迎风而舞,衣袂飘飘。
他不自觉地持剑站了起来,一阵阵狂风刮过,可是在到达到那个小湖之上时,突然间变成了阵阵狂旋的疾风。
缓缓地,那疾风变成了接天连地的一条细细长线,上通那无边无际的乌去,下连那个小湖。
湖水更加疯狂地搅动起来,渐渐地,那湖中的水竟然随着那股龙卷旋风拔地而起,水雾滔天,蔚为壮观。
天空更加阴沉,铁块般的乌云,同山尖连在一起,象铁笼一般把这广大的草原囿囚住。一缕缕灰白色的轻雾,缓缓从湖心处升起,向四周扩散而去,很是诡异。
渐渐地,那灰白色的轻雾已经完全弥漫开来,将整座小湖遮住,随后,天空中一道闪电划过,霹雳大响中,整座草原仿佛都颤了一颤,异变,终于再次降临在深红地狱之上。
“哈哈哈哈,该来的,终于来了……”三头食人怪仰天狂笑,丑陋的脸上绽放出可怕的笑容。
随后,它做了一个惊人至极的举动——竟然站了起来,在唐云惊骇至极的眼神中,向那个被浓雾迷漫的湖泊冲了过去。
它的脚步何等之快,只几十步,便已经冲到了浓雾的边缘,再次发力的一纵,巨大的身形已经淹没在浓雾之中。
一片水花爆响的声音传来,三头食人怪,不见了。
随即,天地之间再度狂风大作,飞砂走石,仿佛世界末日来临一般,自然之威,让再是强悍的人站在它面前都只会感觉到两个字,渺小!
唐云只能退,退得好远好远,直至两千米之外。
随后,他站在漫天而起的风暴沙尘中,遥遥望向远处。
无边无际的飓风刮过来,幸亏他境界高深,否则,这样可怕的大风,就算是块巨石,也要被当成一片叶子般毫不留情地吹走了。
可怕的狂风仿佛永远没有停下来的时候,吹掠在身上,犹如刀子在刮,渐渐地,以唐云的强横体质都有忍受不住了。
就在唐云在风中渐渐失去了知觉,意识逐渐僵化,身体的一切感官几乎将近失灵的时候,忽然间,那风便停了。
说来就来,说停就停,真快。
待唐云逐渐清醒过来抖去身上的沙尘艰难地抬头打量周围的一切时,忽然间发现,已经是第二天的早晨了。
这是一个明媚清新的早晨,细小的云片,在浅蓝明净的天空中泛起小小的白浪,晶莹的露珠一滴一滴地撒在草茎和树叶上,银子似的闪闪发光。美丽的红色草原上仿佛还留着玫瑰色的晨曦的余痕,不知从什么地方传来像是百灵鸟的叫声,清脆动人,漫天洒落。
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没人能想像,经过了这样一场暴烈的狂风之后,草原上依旧是这样安详,甚至是,明媚。
唐云有些发傻地呼吸着清新甜美的空气,感觉,像是做了一个可怕的噩梦。
现在,这个可怕的梦终于醒了。
梦醒了吗?
不,没有。
因为,一个更加玄奇瑰丽的梦境,再次出现在唐云的面前。
他徐徐抬头向远方望去,登时便如同石化般定立在当场。
天,眼前,究竟是一种怎样的奇观?
那个湖泊已经不见了,完全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座拔地而起的辉煌庙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