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7)

    我装我自己？
    向非凡摇了摇头：不需要。然后径直走到铁索尽头。
    【桑景明看起来不太对劲。】
    向非凡也发现了，对方的神志似乎不太清醒，眼神也有些恍惚。
    喂。向非凡扬起头，大声喊道。
    和九吓了一跳，没想到向0010就这么没头没脑地冲上去喊，他真以为对方绑着铁索就这么安全吗？就他这个小身板，人家随便释放一道能量流，就能给他推岩浆里去。
    巨大的脑袋缓缓低下来，两只圆眼睛盯着吊桥尽头的向非凡。眼神里的凶厉变成疑惑，似乎在思考这个少年的身份。
    哗啦啦！桑景明的触手突然剧烈挣动起来，整个岩壁都被扯的微微震荡，被穿透的伤口更是血流如注。一根触手瞬间伸长到向非凡眼前，将他紧紧缠绕，提到半空中，与桑景明的圆眼睛持平。巨大的嘴巴张开，像是要把他一口吞下，冰冷的声音响起，桑景明问他：你是谁？
    向非凡张了张口，却突然找不到自己的声音了。
    桑景明等了几秒没有听见答案，似乎有些不耐烦，缠绕着向非凡的触手更紧了，触手的尖端变成锋利的刃，点在他心脏处：说话。
    向非凡轻轻叹了口气伸出带着防护手套的右手，覆在桑景明的触手上，轻声问：疼吗？
    利刃往后缩了缩，像是和它的主人一样在疑惑，为什么这个看起来十分陌生的少年，身上有股十分熟悉的气息。
    别怕。向非凡突然探身，将胸口迎向利刃。
    桑景明猛地抽回触手，向非凡直直坠落在索桥尽头。
    圆眼睛疑惑地看向自己的触手，仿佛刚才的行为是触手自己决定的，并非出自他的本意。
    你到底是谁？刚才是什么情况？圆眼睛再次立起来，两个眼睛间，露出了川字纹路，像是紧紧皱起的眉头。
    向非凡从吊桥上爬起来，掸掸灰尘，勾唇笑着，声音带着慵懒惑人的味道：你舍不得杀我的情况。
    和九看得目瞪口呆，有些怀疑地想：难道世上真有这种天生招妖怪喜欢的体质，生性还算温顺的银狐也就罢了，金翅鸟和本体是星际巨章的桑景明，都是出了名的凶狠嗜杀，暴戾成性，为什么碰见0010却突然转性了似的。
    沟通好了？现在可以开始了吗？和九问道。
    不行，他现在只是对我有点好感，但远远不到听话的程度。向非凡说：而且你们是不是给他吃了什么迷惑神志的东西，他现在意识不太清醒，不好沟通。
    他意识清醒的时候更不好沟通，基本上是见一个杀一个，我们也是为了保护这里的工作人员才给他吃了扰乱意识的药。和九解释道。
    这药多久能恢复？向非凡问。
    一天左右。
    什么时候吃的。
    早上七点刚吃过。
    那明天别给他吃了，我再和他沟通一次。向非凡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
    你确定？那我们明晚来。和九打算试试。
    明晚，干嘛要等到晚上？
    他清醒的时候触手的攻击力更强，而且每天是早上八点开始抽取能量，一直到晚上十点，所以晚上的攻击性若一些。
    向非凡笑起来：好，那就明晚。
    和九还没有意识道对方已经从他嘴里套出了桑景明每天的日程，心里想得都是明天的实验：你真的确定能让他听话？
    向非凡反问：不确定我会拿自己的性命来赌吗？反正就算我不成功，死得也是我，你们只是多等一天而已。
    和九被说服了：好，如果此事成了，你和1号就直接进入羲和的核心队伍。
    向非凡无可无不可的点点头，跟着和九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回到宿舍，向非凡脱下防护服，在水池边洗了把脸，出去时，依然带着漫不经心的笑意。宿舍的监控盯得紧，他不能有片刻懈怠。就算内心已经急的发疯，也要忍耐，等待最合适的时机。
    【你打算明晚行动吗？】雪灵问。
    明早。向非凡打算用传送石，明天七点直接传送到桑景明所在的位置：可以同时控制宿舍和地底的监控吗？
    【有些困难，最多只能暂停这边的监控。】雪灵回答。
    那就提前到五点行动。向非凡想了想说：如果是睡眠的画面，应该不太容易发现，能拖延一会是一会。明早我开启传送后，帮我解开能量封印。
    【可是五点，桑景明的神志还没恢复怎么办？】
    七点是完全恢复的话，五点最多是有些迷糊，只要吸收了能量晶，这点药效应该就没什么影响了。
    雪灵没问题了，向非凡躺到床上装睡，感觉这一夜格外漫长，几乎过几分钟就要问雪灵一次时间。到后来索性也不问了，就在心里闭着眼睛读秒，生生数到了早上五点，分秒不差。
    在雪灵暂停监控的同时，向非凡启动传送石。
    熟悉的力量重新灌入向非凡的身体，为他抵挡着地底的热意。向非凡的身影再次出现在吊桥上，抬头就对上桑景明的眼睛。
    桑哥。终于不用再压制情绪的向非凡一下红了眼眶。
    一根触手轻轻蹭过他的脸颊：别哭，不疼。
    你的药效解了？向非凡看着眼神清明的桑景明。
    那药根本对我无用。桑景明像是在求表扬一样，有些得意地说：我昨天第一眼就认出你了。
    向非凡这次是真没想到：你昨天是装的？我都没看出来。
    你是关心则乱。桑景明说：抱歉让你担心了。
    你知道是宋归尘的计划？向非凡问。
    桑景明点头：发现司机是和五的时候猜到了。
    从雪灵附带的空间里拿出能量晶递给桑景明：先把它吸收了，别的事以后再说。
    嗯。桑景明用触手接过能量晶，一口吞下。充盈的能量像是一股清泉，涌向接近干枯的四肢百骸。桑景明闭上眼睛，安静地开始吸收能量。
    刺耳的警报声突然响起，响彻地底。
    【不好，这里有针对桑景明的能量监测器，一旦超过警戒值，就会自动报警。】
    你先走！桑景明睁开眼睛。
    你不许说话，安心吸收能量！向非凡还是头一次对桑景明这么凶，他一抬手，浮光出现在手中，眼神凌厉地盯着入口：不就是一个小时嘛，我守得住。
    不行，和一已经接近SSS级了，一个人实力都在你之上，况且这里是羲和总部，他们人多势众，还有武器和机关，你扛不住的。桑景明用一根触手圈住向非凡，把他往外推：反正宋归尘应该也定位到这里了，你找个地方躲好，他们早晚会打进来。
    那你呢？向非凡红着眼睛问。
    桑景明诚实地说：估计他们会抽空我的能量，试图强开新世界逃进去，我会直接控制能量晶爆炸，毁掉通道。
    桑景明。向非凡盯着他，眼神又凶又狠，像只走投无路的小兽：你想一死了之？留我一个人在世上，守着一个再没有你的世界吗？
    桑景明对着这双眼睛，再说不出一个字来。
    向非凡飞到桑景明圆圆头顶上，拿棍子戳了戳，霸道地说：我告诉你，今天我死你死，我活你活。没有第三种可能。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啊，来晚啦，今天三更哦~
    第82章
    三分钟后，第一批羲和的护卫队赶到, 清一色的机器人, 手里拿着武器, 对准向非凡：入侵者，立刻投降。
    向非凡的回答是挑断了连在桑景明身上的透明能量线。
    进攻！为首的机器人下令，能量束朝向非凡喷射过来。
    向非凡挡在桑景明身前，棍子舞成一面密不透风的铜墙铁壁, 挡下所有能量束。
    只管打你的, 不用保护我。桑景明看得出来，若不是怕能量束伤到自己，这些机器人向非凡一棍子就能敲散。
    只管吸收你的能量，不要废话。向非凡一步不让：你要是想我安全就早点恢复。
    我还是头一次发现你这么犟。桑景明有些无奈。
    别的事都可以商量, 但你平安是我的底线。
    桑景明只好将本体缩小一些，减轻向非凡的压力。但锁链还无法挣断，他最多把脑袋缩小到一米直径。
    啧啧啧, 还真是感人呢, 向非凡, 没想到你竟然找到了这里。和五与和九带着一队人赶到门口, 里面竟然还有刚完成实验的志愿者们, S级168人，SS级2人，0011也赫然在列, 一脸震惊地瞪着昔日室友。
    难怪你昨天接近桑景明他竟然没伤你, 他应该是察觉到了你的气息吧。不过我很奇怪, 之前的金翅鸟和银狐是怎么回事？能给我解个惑吗？和九第一个冲上来，聊天并没耽误他攻击，手中的银色长剑朝向非凡刺来，快的像一道银光。
    银狐能感应情绪，我是真心想救它，它自然不愿伤我。至于金翅鸟，只能说是巧合了，他的主人是我半个师傅，我们功法同源，气息相近。说话的功夫，向非凡手上已经同和九过了百招，对方的攻击比第五个世界的时候强了许多，但他也同样不是当时那个只会放技能，完全不懂其中关窍的自己，轻松就化解了和九的攻势，将对方压制在下风。
    你的师傅是真佛？怎么可能，你们根本没在一个位面呆过，再说真佛都飞升了一万多年了。和九的确发现向非凡的功法与真佛同出一辙，可明明上次向非凡之前释放技能还只是空有速度和力量，就算领悟了一点棍法，攻击仍旧是毫无章法乱打一气。
    前世我学了他留在世上的功法，拿了他用过的武器，虽然没有被他亲自教导过，但在我心里，他也是我十分尊敬的师傅了。
    桑景明猛地睁开眼睛，真佛飞升的位面，他只认识一个，就是一万年前那名叫做了凡的和尚。
    难怪，从第一次见面，就觉得两人有些相像。难怪，向非凡之前突然问起前世，还说有秘密告诉他。难怪宋归尘一开始就笃定他会和向非凡相处融洽。现在看开，向非凡用的棍法，可不正是了凡一万年前与自己交手时用过的那一套。可是，了凡不是一万年前就已经死了吗？
    似是察觉到桑景明的目光，向非凡闪开和九的攻势，回头望向桑景明，眼神温柔：猜到了？不过这可不是我要告诉你的秘密。我想告诉你的是，我一万年前，就已经喜欢上你了。
    你桑景明对佛修多少知道一点，动了情就意味着无法飞升，所以这才是向非凡当年放弃飞升的原因吗？
    哎呀哎呀，好一对亡命鸳鸯。一个红衣身影突然出现在向非凡身后，手中一把短刀直取向非凡后心。
    向非凡矮身用棍子从身后拨开短刀，转身退开，戒备地看着来人。对方的长相算不得十分出挑，但眉眼间飞扬的神采却十分注目。他眼光湛湛的打量着向非凡，唇角挑起一丝笑意：宋归尘好算计，这次我们都看走眼了。
    大哥。和九老实退到红衣人身后，低声道：我失职了。
    不怪你。红衣人抬起没拿刀的右手：宋归尘万年前花了一万年布下的大棋，我们都掉以轻心了。
    【小心和一，他的技能是瞬移，配合刀法突然进攻，主人都在他手下吃过亏，还好主人壳咳咳防御高。】
    雪灵的提示声刚落，和一便闪到向非凡旁边，短刀以一个极为刁钻的角度刺出，一边问道：不过在他的计划里，你的实力本该达到SSS了吧？
    向非凡只来得及避开要害，腰侧被短刀划出一道又深又长的口子
    向非凡！桑景明猛地朝向非凡这边扑过来，又在空中被坚固的锁链扯回滚烫的岩浆中。
    和一的攻势还在继续，向非凡躲闪的动作越发迟滞，身上添了一道又一道新伤，很快，血就把衣服染成了红色。
    你不是很聪明吗？小九都在你手上吃了两次亏了。那不如想想，现在这个局该怎么破呢？和一对和五示意：立即启动备用的摄灵阵，那可是一整颗能量晶，拿来建新位面再合适不过，别浪费了。
    是。发动摄灵阵有距离限制，和五朝桑景明身侧飞去。
    向非凡顾不上防备和一刺来的刀，飞身去拦和五。下一秒却与闪身拦截他的和一撞上，被一刀刺中心口。
    噗向非凡喉咙一甜，一口血便涌了出来。
    向非凡！够了。桑景明在岩浆中奋力挣扎着：和一，你敢杀他，我要这里所有人陪葬！
    我可以不杀他，只要你立下血奴誓，我立马安排人给他治疗。和一趁机提出条件。
    血奴誓？向非凡捂着伤口哑声问。
    【是以前专门针对天妖的一种誓言，立誓后桑景明会成为和一的奴隶，不能有任何背叛的念头，不然就会受到誓约制裁，效果比制约手环效果更强十倍。现在星际已经禁止这种誓言了，约束手环是从血奴誓演变来的，新的约束天妖的方式。】雪灵在脑海里为向非凡解答道。
    雪灵担心地问向非凡【主人不是说你可以突破SSS的吗，为什么还不突破？你可别真交代在这里啊。】
    不会。向非凡撑着长棍直起身，用手蹭掉唇边的血迹，眼睛紧盯着和一：我说了要带桑哥离开。
    哟，我劝你还是不要乱动，刚才那一刀怕是伤到心脉了吧，你强行支撑万一伤重而死，桑景明可是要跟我拼命的。和一嘴上说的担心，可表情却完全是一副看戏的模样。
    死不了。向非凡笑得比和一更嚣张，若不是看那一身的血，还以为他现在占尽上风：我花了一万年，才和我爱的人在一起了，现在的我，可是很惜命的。
    在一起？和一挑眉：你如果愿意加入羲和，我倒是可以考虑成全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