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一章 借机兴事
“不属于王爷的,便是再如何强求,也是徒劳。”白微影一语双关,眼眸中微波清明。司苑琼闻言,却是嗤笑出声,“是吗?本王想要的人,想要做的事,便是再难,也是要达成所愿的,若是你不信,便只管拭目以待,本王会让你明白,什么才是正确的选择。”
司苑琼说罢,便要站起身,朝着白微影所站的方向抬起脚尖,杜芷适时地挡在白微影身前,同时也挡住了司苑琼投去的露骨目光。
“淮安王,本宫乏了,须得歇息片刻,你若无事的话,便先行退下吧。”杜芷的眼底满是对司苑琼的戒备防范。
司苑琼透过杜芷的身形,似是深深地看了一眼白微影,而后不发一言地转身离去。
杜芷似是没料到司苑琼居然会如此干脆地离开,但好在那股无形的压迫暂时散去,她也得以松了一口气。
“微影,我们如今该如何是好?”杜芷在经由方才与司苑琼的交谈过后,早已将那最后一点的侥幸心抹杀殆尽。
有司苑琼在,就算是皇帝还活着,要下旨册封司鹤临,怕是也不会那么容易,更遑论皇帝已然驾崩,徒留了这么一个乱摊子给他们。
“静观其变。”白微影声音沉沉地吐出这四个字,淡淡的忧虑笼罩眉宇间,“只是,这诏书,却也是需要拿出来的。”
这诏书眼下便相当于是司苑琼兴事的一个引子,若是司华圳将诏书置于人前,自是会一起一阵轩然大波,而按照司苑琼的性子,必然是会趁机反咬司华圳一口,而后将洗不净的脏水泼向司华圳。
可即便早知道是如此的结果,司华圳和白微影也只能艰难而又坚定地迈出这一步,原因无他,只是因着即便躲过了这一次,司苑琼下次的谋算必会更为歹毒,与其等待着未知的危险,倒不如将计就计,好歹他们这一次,也算是早有万全之准备,也不至于会措手不及。
“什么!”杜芷似是不可置信般地惊呼出声,可在对上白微影清明的双眸时,杜芷却是瞬间明白了过来,“原来是这样……可是……只能是这样了吗?”
杜芷失神地呢喃道:“明明是名正言顺的一件事,可为何会变得如此艰辛,司苑琼当真是可以为所欲为,只手遮天吗?”
杜芷的心头蓦地涌起一阵浓浓的不甘,杜太师因着司苑琼舍弃了她,如今她想要扶司鹤临继位,却也是要看司苑琼的脸色。
白微影站在窗前,凝视着窗外透着一片绿意盎然的景色,低头揉了揉眉心,“只怪皇帝给他的权力和信任太盛,物极必反,过满则亏,当初既是有了那样的因,结出这样的果,也是无可厚非之事,我们能做的,便是尽人事,听天命。”
杜芷没有再说些什么,周身的情绪陡然变得低沉。
殿内陷入了一片静寂之中,就在这时,司华圳和司鹤临的身影先后出现在白微影的视线范围内。
“你们来了。”白微影紧走了几步,迎上前道:“方才司苑琼来过,像是在下最后通牒一般。”
司华圳神色了然,但司鹤临却是一头雾水,不明所以地问道:“最后通牒?皇叔,这是怎么回事?”
司鹤临见过白微影,确切的说,是在刚才为皇帝吊唁哭灵时,他瞧见了突然出现在杜芷身侧的白微影。
只是不知为何,司鹤临总是觉着白微影的身上透出几分他所熟悉的意味,只是这张脸,却是与记忆中的那张脸不甚相同。
司鹤临的眸中划过一道黯然,白微影敏锐地捕捉到了司鹤临的异样,嘴角的弧度有了轻微的上扬。
看来“莺真”的死对司鹤临而言,影响倒是蛮大的,不过……
白微影的眼角处多了几许狡黠的笑意,就算司鹤临再如何“黯然神伤”,她也是不会将自己的身份如实脱出的。
就让司鹤临永远记住那个启蒙他踏上帝王之路的小宫女吧。
白微影饶有兴味地收回了注视司鹤临的目光,司华圳眼睛迷得狭长,隐隐透出一丝危险,而后才开口道:“陛下留下禅位诏书,要传位于你,但是司苑琼不会让你顺利登上皇位,明日时,必然会是一场腥风血雨,而本王,也会受到莫大的牵连,须得暂时退出朝堂。”
司华圳话中所透露出来的信息量太过巨大,司鹤临一时间却是有些难以接受,但也在尽力地消化着。
“所以,皇叔的意思是……”司鹤临斟酌了片刻,含着小心翼翼问道:“你要退回封地,那……那司苑琼那里,又该如何是好?”
司鹤临其实最想问的是他与杜芷该如何自处才算妥当,但对上司华圳沉沉的黑眸,司鹤临又莫名的有些发怵。
“司苑琼到时的注意力和重心应当都会集中在本王的身上,你与杜芷可暂时保得周全。”司华圳婆娑着指尖,声音浑厚,带上了几分显而易见的警诫意味,“日后若是本王不敌司苑琼,他即便是暂时登上了皇位,你二人也不可轻举妄动,要尽全力保得一条性命,想要打赢这场仗,最关键的,便是一个‘熬’字。”
司苑琼若是真的登上皇位,他也不会对杜芷和司鹤临下毒手,相反,他会做足所谓的表面功夫,将两人彻底软禁起来。
毕竟若是杜芷或是司鹤临出了什么事情,司苑琼难免会落下话柄,而照着司苑琼的性子,又如何会在他还未落败之前,将这么一个话柄递到他眼前呢?
换句话说,只要司华圳不死,杜芷和司鹤临便是安全的。
在场的人皆是心思通透之人,在经过一番思量后,便知晓和领会到了司华圳话中的深意。
“皇叔放心。”司鹤临对着司华圳郑重其事地拱了拱手,掷地有声地说道:“我必然会谨遵皇叔教诲,便是卧薪尝胆,也绝不会与司苑琼硬碰硬,我等着皇叔凯旋而归的那日!”
司华圳见状,终是难得露出一丝满意的笑意来,“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