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章 算不过老天

    三人的距离一步一步在拉近……
    古寒笙的目光从两人出现那一刻开始，就一直锁在沐欢身上。
    直至三人靠近只差一步距离这才停下脚步。
    古寒笙的目光从沐欢的脸上移至莫司爵和她紧扣的十指上，面上没有一丝波动，眼底却是掀起惊涛骇浪。
    眼神的存在感过强，如针在刺。
    沐欢面上表情未变，和莫司爵交扣在一起的五指收紧，两人像是有默契一样，扣的更紧。
    像是紧缠在一起的两条藤蔓，丝丝缕缕，一生一世的纠缠，没有尽头。
    没有任何语言，只是一个简单默契的动作便已能够表达一切。
    三人对站，自然会引起来这里参加葬礼所有人的注意力。
    局外人很多不明白的地方……
    但摆在明面上的，商场上莫司爵一回来，抢的便是古寒笙的招标。
    亲情这一块，莫司爵和莫泓之间恶化的关系。
    古寒笙和莫泓之间已摆到明面上的亲近关系。
    这两方面，古寒笙和莫司爵已是对立关系。
    加上最重要的……
    此时站在莫司爵身边，与他十指相扣的沐欢。
    沐欢这两年里虽然没有再提及过莫司爵……
    但两年前，她在莫司爵被莫泓陷害冠上畏罪潜逃被枪杀的罪名后，大部分人都不愿意再和莫司爵扯上一点关系，但当时的她却是义无反顾的生下莫司爵的孩子，这一点已很能说明问题。
    这两年，关于沐欢和古寒笙还有殷牧离之间的绯闻，真真假假的局外人都不懂。
    殷牧离可以说是和莫司爵的私交甚好，帮着照顾沐欢和他们的儿子。
    但古寒笙对沐欢……
    那就是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心思，谁都能看得出来，古寒笙对沐欢的好和志在必得。
    那些真真假假的绯闻，在很多人眼里，沐欢和古寒笙其实早就是一对了。
    但莫司爵突然回来，警局外，沐欢一副小女人姿态，主动扑进他的怀里献吻的画面，那是直接打了古寒笙一个耳光。
    当时主要登的是莫司爵和沐欢这一对，但古寒笙的车还是出现在了娱乐头条里。
    他的座驾，现在柏城的人大部人都认识，虽然没有提及，但三角关系早已沸沸扬扬。
    此时，三人面对面，自然引起在场所有人的八卦心理。
    这三个人，都算是搅动柏城的风云人物。
    对三个人的事情，没人不好奇。
    太过平静的打着招呼，客套的寒暄。
    是莫司爵主动伸出的手，却没有放开握住沐欢的右手，而是伸出左手。
    古寒笙看着停在半空中的手，顿了几秒，这才伸出手握住。
    两人的手握在一起，只是短短的两秒便同时松开。
    没有别人预见的火花四射，但却是无形中让人感觉到两人之间紧绷的气氛，从三人所站位置有一股低气压向四周扩散开来。
    擦肩而过的瞬间，古寒笙脚步突然一变，原本是从莫司爵身侧经过，却是转向沐欢。
    肩膀在要碰及的瞬间，莫司爵大手搂住沐欢的腰带进怀里的同时，沐欢也是动作敏捷的肩膀侧开，避开了古寒笙的碰触。
    像是什么也没发生一样，擦肩而过……
    那一瞬间的小动作，却是让古寒笙眸色更冷了几分。
    布置好的灵堂，过来祭拜莫泓的一一上前，走行式的祭拜着。
    当莫司爵和沐欢并肩出现的时候，莫夫人胸口在剧烈起伏着，身体下意识的起身，但刚动，就被一只大手不着痕迹的按住。
    莫夫人的目光看向在她身边位置的古寒笙……
    欲起的身体又坐了回去，把填满胸口的怒火压制下去……
    莫司爵和沐欢并未用儿子和媳妇的身份，所以，并没有披麻戴孝，只是如同来祭拜莫泓的那些别有用心的人一样，形式性的佩戴着一朵白色小花。
    在家属回敬的时候，莫夫人因隐忍，整个身体都是紧绷着的。
    目光狠狠的剐过莫司爵和沐欢，随意的点了个头，便算是回应。
    莫司爵和沐欢并未把莫夫人的态度看在眼底，会来这里，单纯只是做他们觉得自己应该做的。
    沐欢的目光不可避免的看到了古寒笙，目光在触及他戴着的考时，眉宇间难掩一丝异样情绪。
    如果莫君天不曾用手段设计莫司爵，还伤及他的性命，差点要了莫司爵的命。
    如果莫泓没有为已而伤了她父母性命，莫君天未曾阻拦，也未曾对她透露一点，是间接害死她父母的帮凶。
    她很想站在他面前问他一句……
    走到今天这一步，他后悔吗？
    他千言百计的用一个自认完美的局，以为自己是最聪明的人，把所有人都可以掌控其中，任他摆布。
    可最后的结果，也只是一时的赢。
    他算计了所有人，却还是算不过老天。
    如今，他一心要护的莫泓为了护住他死了，他连用亲生儿子的身份为他披麻戴孝都不能。
    最终目光只是在他身上逗留短短的几秒间，便不着痕迹的收回，只字未言，手放进莫司爵的大手里，十指再次交扣在一起，两人在众人的目光往一边走去。
    前来祭拜的人都被引到后面，快到中午的时候，祭拜的人已很少。
    莫夫人脸色不是很好，便让人带她休息休息。
    灵堂由莫家老三留守在……
    原本都是依赖着莫氏，莫氏两年前突然倒掉，他们自己也受到了极大的影响。
    之后古寒笙出现，也多少有些合作。
    最近古寒笙和莫泓走的很近，他们也受到了许多好处，对古寒笙的任何安排，他们都没有意见。
    被领到后面的人，都一一的入座，准备吃午餐。
    莫司爵和沐欢两人并没有留下来吃午餐的打算，在他们祭拜完后，直接离开。
    从灵堂走出去，不如来时人多。
    来的人都去后面，并没有人这个时候离开。
    莫司爵和沐欢两人由来路往外走……
    莫司爵在察觉到不对劲的时候，伸手扣紧了沐欢的手，第一反应是把沐欢护到身后。
    明显已是刻意安排过，来的时候，别墅里这里原本留守的佣人都已不在，留下的几个人，莫司爵一眼看去，便已知几人的身份。
    莫司爵在决定来莫泓葬礼时，便已考虑过。
    他没想到古寒笙会在莫泓的葬礼上动手……
    这是送莫泓最后一程，莫泓是为了他死的，他似乎错估了莫泓这个做父亲在古寒笙心目中的位置。
    “欢欢。”
    莫司爵目光快速的扫了一圈，寻了一个位置，把沐欢安置……
    “小心。”
    “嗯。”
    应了一声，安抚的捏了捏她的手便松开。
    沐欢看着莫司爵的背影，她也有些身手，可是她的身手也不过是比自保好一些，要真正对上眼前这些一看就身手就很好的保镖，她也只会给他添乱。
    莫司爵站的位置，始终是最方便护她的位置。几人在莫司爵靠近的时候，已迅速靠近。
    沐欢眉头紧蹙，心神全都被眼前的纠缠在一起的五人吸引了目光。
    随着莫司爵的移动移动着目光，看着他挥手，踢腿，每个动作都利落干脆。
    就算被四个身手很好的人围着，也并未见败色。但每每莫司爵差点被踢中的时候，沐欢的心都会跟着一揪。
    直到四人在无法伤到莫司爵的时候，几人有默契的突然从腰侧快速的掏出了工具，利落的戴在手上，迅速再围攻过去……
    沐欢未出声，可心却提到了嗓子眼……
    心思只放在莫司爵身上，未曾发现危险在向她靠近……
    古寒笙站在暗处看着莫司爵被围攻……
    没有安排过多的人，在父亲的葬礼上，他并没有真的想要惹出大动静。
    即便他很想解决莫司爵，让他彻底消失在他和沐欢的眼前……
    但今天柏城大部分有身份的人都在……
    是最不恰当的时机……
    莫司爵过来，早已安排了人在外面。
    两方对峙……
    莫司爵一旦出事，他的人势必会闹出大的动静，他也脱不了干系。
    但就这样放过莫司爵不可能……
    冷眼看着被四人围攻着的莫司爵……
    莫司爵两年前的身手，他在监狱安排人收拾他让他无法见沐欢的时候，就已经大概了解。
    虽比一般人的身手要好许多，但根本就不够他玩。
    他们之间各方面，莫司爵差他都不是一点。
    两年的时间，莫司爵的身手他有预估过会有长进，但只有短短的两年时间，再有长进，也不可能在他特意安排的四人里，毫发无伤的离开。
    古寒笙的目光从莫司爵身上收回，转向不远处的沐欢。
    她脸上的表情每一分变化都让他的脸色跟着寒了几分，他冷声吩咐，不远处围着莫司爵的四人接收到古寒笙的命令，对莫司爵下手更狠。
    在莫司爵被逼的后退一步，堪堪避过的时候，古寒笙的目光再次看向沐欢……
    这一眼，古寒笙脸色攸地变了。
    沐欢的呼吸一窒，在看到莫司爵差点被打中的时候，心脏都随之漏掉了一拍。
    围着莫司爵的四个人，手上都带着铁具，那样的拳头打在身上，会比普通拳头要痛上许多倍，伤及筋骨。
    沐欢在莫司爵避开的时候，一口气这稍稍放松。
    在感觉到危险逼近的时候已晚……
    莫夫人从楼上看着莫司爵和沐欢离开，她知道古寒笙打算对付莫司爵，在他阻止她自己去找莫司爵时，便已向她大概提及过。
    借着休息，站在二楼，在确定了位置之后，下楼，避开了人群，走到半路脚步微顿，顺手拿过烛台从后面的门一点一点的逼近沐欢……
    站在离沐欢两步远距离时，莫夫人举起手中的烛台面色狰狞的刺向沐欢。
    因为眼前这个女人，君天明明已经回到了柏城，可却依然把她瞒着。
    如果不是莫司爵提及，她都不知道，君天还好好活着。
    为了眼前这个女人，他连他陪在他亲妈身边都能舍弃。
    如果放任她在君天身边，以后，君天的眼底哪里还会有这个妈。
    更重要的是，这个女人是莫司爵那个孽种心头肉，沐欢死了，才是让莫司爵生不如死。
    未出声，直接举起烛台刺向沐欢……
    沐欢在察觉到不对劲，回头的时候就看到莫夫人拿着烛台刺向她。
    她离她只有一步远的距离，举起的烛台落下就会刺进她的胸口，人还未避开，就看到古寒笙的身影突然出现。
    一手扯住莫夫人刺向沐欢的手腕……
    “妈！”
    言语间已有了警告……
    他说过，不可以动沐欢。
    谁都不可以动她。
    当初莫泓容不得沐欢，不想留下一个太主宰他情绪的女人，但是却碍于他的关系，一直没敢真的动手。
    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沐欢，谁都动不得。
    这个被他放在心尖上小心翼翼呵护了许多年的存在，他不允许任何人伤及她。
    古寒笙见母亲没有松手，手上用力，莫夫人捏不住烛台……
    烛台从手中脱落，古寒笙伸手接过，直接随意往后一丢。
    沐欢后退了一步，拉开距离，看着出现的古寒笙，还有一脸憎恨看着自己的莫夫人，眸色也是一点点变冷。
    “司爵。”
    沐欢的危机解除，听到身后微不可闻的一声闷哼声。
    声音不大，但太熟悉莫司爵的声音，沐欢在第一时间目光看过去。
    在看到莫司爵因为被她吸引了注意力肩膀中了一拳的时候，忍不住低喃出声。
    脚步想要上前，但上前她什么也做不了。
    “莫君天，你真是不断在刷新着我对你的认知。”
    沐欢的目光冷冷看向古寒笙，字字都是冰冷的。
    这句话，听起来并没有什么问题。
    但是，说给莫君天，他自然听的懂。
    莫夫人也听的懂……
    这话里的讽刺味道……
    “她哪点值得你护，到现在你还执迷不悟。”
    莫夫人气的胸口剧烈起伏着，眼前的沐欢看古寒笙的眼神，让莫夫人恨不得伸手挖了她的眼睛。
    但古寒笙一直扣着她的手腕，根本就无法上前。
    “妈，回去休息。”
    古寒笙目光从沐欢的脸上慢慢转向莫夫人，语气并不重，但眼神却是很强硬。
    直看到莫夫人脸上流露出妥协的眼神，这才松开了手。
    在莫夫人转身的时候，古寒笙的目光再次看向沐欢……
    还未开口，莫夫人突然转身，再次冲向莫夫人……
    古寒笙第一反应是想要拉开沐欢，现在莫夫人手中没有凶器，最多也只是动手。
    不会真的伤到沐欢，但他依然不愿意看到她在他面前受到一点伤害。
    但古寒笙伸向沐欢的手，还未碰到她就被她灵活的向一边闪躲避开。
    她不愿意被他碰到。
    莫司爵不喜欢，她更加不愿意。
    这样一闪躲，正好是迎上了莫夫人……
    沐欢在察觉异样的时候，想要再退开已经来不及。
    身体正好是倾向莫夫人的，连着收回动作无法做到。
    不知莫夫人的怀里竟然还藏了一把刀，在逼近她的时候，直接刺向她。
    “欢丫头。”
    在看到莫夫人竟然怀里还藏有刀正刺向沐欢的时候，没再去拉沐欢，而是直接往莫夫人身边闪，伸手扣住她的手腕。
    但速度再快，还是让莫夫人的刀划过沐欢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