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9)
视野里混血的小狼狗变成了大狼狗,它在扑过来的那一刻,丛孺整个人吓出了一身冷汗,脸色肉眼可见的呈现出惊恐的一幕,让面对面更直观的打量他的贺松彧立马发现了不对劲。丛孺护着肚子,用背来承受探花的扑腾,他差点被狗宝贝压的摔倒在地,惊慌的叫出贺松彧的名字,快点把它拉开!
贺松彧眼疾手快的稳住了丛孺的下半身,他呵斥住了还想从地上跳起来,往丛孺身上扑的探花,将他带到了客厅的沙发上。
丛孺心脏都快停跳了,他甚至都忘了对贺松彧掩饰,下意识去摸肚子,自己安慰自己,没事了没事了。
贺松彧则深深的盯着他这怪异的举动,深沉的眼里充满思量。
第39章 体味。
丛孺头皮发麻的发现贺松彧正深不可测的盯着自己,就知道麻烦大了。
说实在,他到现在也没想好怎么面对他,甚至每晚睡觉都会做梦,梦见自己告诉男人,我怀了你的孩子。然后对方阴阴一笑说:哦,是吗,确定是我的孩子吗?
丛孺迷迷茫茫的回应,是啊,我是怀了你的娃。
男人摁着他的头让看清楚。
丛孺看了,然后大草一声吓醒了,梦里一只小猪从他肚子里钻出来,拱着他叫妈妈,妈妈。
贺松彧在发现丛孺不对劲后,也顺便将他住的地方快速敏捷的打量了一遍,浓厚的生活气息告诉他,丛孺最近就在这套房子里跟人家同居了这么多天。
探花被制止以后,对丛孺的态度也变的小心了,它不懂以前爱着它的亲爹怎么突然就不要它靠近了,探花只能小心翼翼的在丛孺周围打转,不敢再凑到他身边去。
胃胀气?
贺松彧又提了这三个字。
丛孺做贼心虚的避开他的眼睛,他现在脑子一团乱麻,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他也怕贺松彧上来就揪住他要看肚子,急忙说:变异了变异了,我病有问题。
贺松彧配合的问他,哦,怎么变异了,医生怎么跟你说的。能治吗,怎么不去医院治疗。
丛孺都这样了他还稳得住,他越稳,丛孺越慌。
咳,这个病是我私人的事。丛孺想坐的离他远一些,贺松彧抓住了他的手,不让他动的意味很明显。我想怎么治就怎么治。
丛孺样子很凶的瞪过去,只有微颤的睫毛,泄露了他内心的不安,不过是在装腔作势。
贺松彧这时候就跟旁观掉进陷阱里的猎物般,沉沉的短促的哦了一声。
他抬起下颔,沉默的对着空气嗅了下,然后像狗般对准了丛孺,说了句让丛孺差点心脏停跳的话,怎么一股奶味。
丛孺自己闻不到,但他知道自己最近身体怪怪的。
最先发现的自然是收留了他的高戏文,那天丛孺洗漱完后,高戏文进去刮胡子,男人洗漱过的气味怎么都不可能是奶味的,但高戏文偏偏就闻到了。
他走出来还跟丛孺开玩笑说:喝奶我又不会笑话你,也不用躲在厕所里喝?一股奶味,也不通风,我都闻到了。
丛孺:
谁他妈会在厕所喝奶?
那一刻他就知道,他的身体出问题了。
怀孕就算了,现在身上总是散发着一股奶味,感觉在他身上没有什么不可能发生的了。
但他没想到贺松彧会这么敏锐,丛孺道:闻错了吧你,能有什么奶味,别对着我臆想啊你他故作不悦,挑不在现场的高戏文的刺儿,喷什么香水,大男人搞那么骚干吗。
他示意贺松彧闻到的是高戏文的香水味。
贺松彧早已经注意到他遮遮掩掩的动作了,在丛孺行迹越发可疑下,贺松彧漫不经心的道:你打算一直住在别人家吗。
贺松彧的意思是,要接丛孺走,住到他那儿去。
丛孺恨不得离他天涯海角那么远,根本不想答应,他嗤笑:怎么,我住这就是别人家,你家就不是别人了。
贺松彧却是看着他,毫不客气的道:别人会操你吗,你还要哪个别人。说出来,我见见他。
他话语里的凉意好像外面呼啸不断的冷风,并且威势很重,丛孺这时候如果说错一句话都有被就地处罚的风险,他开始哑巴。
贺松彧摸着他长了点肉,皮肤却变得更加细腻,甚至因为没有出门而修白了的脸颊,确认了那股奶味确实是从丛孺身上传来的,大概是摸了什么类似奶香味的东西,所以不愿意承认。
他掐着他的脸道:忘了你床上叫过我什么。嗯?
高戏文收到丛孺发的消息时正在查案,审讯室里宋仲夜已经一天一夜没睡过觉了,正喝着咖啡抹着清凉油醒神。
等白天时间过去一半,他才翻出社交软件的账号看看。丛孺:我回去了。
车里探花坐在副驾驶,扒着椅子望着丛孺。
它爹跟它大爸爸闹不和了,连经常坐的副驾驶位也不坐了。
丛孺怕露馅,出来后直接上了后排的座,好在贺松彧也没跟他在这点小事上计较,他在隐忍着自己的控制欲,至少丛孺答应了跟他回去。
后座宽敞,车内开着暖气,丛孺有种对自己未来的路该如何走心生迷茫。
贺松彧没有对他的病因步步紧逼,丛孺自己有点吓自己,觉得他是不是或许已经知道了,故意没提,想让他搬回去是想哄他给他生孩子。
那不行的,他好不容易接受自己怀孕的事实,孩子能不能生下来也是一个问题,就算生下来了那也跟贺松彧没有一分钱的关系。
你很久没去工作室了。贺松彧冷不丁的提起他的工作,不打算上课了?
那是丛孺吃饭的饭碗,怎么可能置之不顾。
他瓮声瓮气的道:文雪在帮我管,她是代课老师。
贺松彧对这个女人的印象不深,但他记得对方对丛孺表露过的深情,那个叫文雪的不喜欢他,一如贺松彧对她一样。
她帮你你就不管了吗。贺松彧说:我去找过给你检查的医生了。
丛孺脸上故作轻松的面具差点垮掉。
贺松彧故意的,慢悠悠的道:她说
丛孺喉咙紧张的滚了下,什么?
贺松彧透过倒车镜余光瞥着他,他看到丛孺明显紧张的样子,很是意味深长的抬了下嘴角,抿了一束让人看不懂的淡笑,她说的我已经知道了。
丛孺:
丛孺下车后腿有些软绵绵的,他很小心的扶了下肚子,又很快掩饰般的挪开,他不信医生把他怀孕的事跟贺松彧说了。
贺松彧肯定是骗他的,想套他的话。
丛孺没那么蠢,他这时候心态比刚见到贺松彧,被他上门抓人的时候稳多了。
果然,贺松彧带他来的是他们第一次纠缠过的别墅。
这回跟金屋藏娇般,别墅里甚至多了保姆,贺松彧说是专门找来照顾他的。
或许是提前知会过,保姆对丛孺大着肚子的形象没有意外,她只是隐晦的惊讶了一下,以为这就是雇主让她照顾的病人,病情特殊。
可是太像了,如果不是对方修长的身形体格,以及英隽俊美的五官昭示着他是一个男人,保姆下意识就要以为他怀孕了。
丛孺忽然看过来,保姆一惊,有些怕惹他不高兴的忐忑,很快地丛孺朝她点了下头,也没说什么,转向贺松彧,我睡哪间房?
贺松彧让保姆去做晚饭,他带丛孺去楼上。
主卧给你。
丛孺跟着去看了看,还行,不过房间很浓厚的贺松彧风格,饰物和家具的色调都很清冷。丛孺对这些没什么要求,他在意的是贺松彧晚上还要跟他一起睡觉。
他不悦的挑眉,你也要住这里?
贺松彧脱下外套挂到架子上,过会保姆会来收走拿去干洗,理所当然的道:不然呢。
丛孺一口拒绝,不行。
他生气的样子像头发火的小牛,贺松彧觉得他要是头上多了两个角,肯定要冲过来撞自己,干脆反问:为什么。
丛孺:不行就是不行,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他说这话透着股无赖的味道,一副你能拿我怎么办的样子,你要是也睡这,我就不住了,我回我家,自己一个人住。
他担心大晚上睡着了,贺松彧会偷偷的掀他衣服观察他的肚子,孕肚还是跟长了瘤是不一样的,他敢肯定贺松彧会拍了照片去找医生证实。
丛孺没想过瞒天过海,但是短时间之内,能瞒一天是一天。
最好瞒到孩子出生,那时候就破罐子破摔了。
丛孺满脸的果决,跟贺松彧凌厉的视线对峙,不肯退让半分。他出来的有些急,睡衣外面就套了件厚外套,倔强的抿着唇,清俊的脸有一丝丝委屈,贺松彧对他看了一会,才敛下沉沉的眸子,转过身从衣柜里拿了些自己的个人衣物,对丛孺道:我住隔壁房,你有事就叫我。
他冷冷的扫了眼丛孺的肚子,那样子像是在说,我要看看你到底在搞什么鬼玩意。
丛孺在他走后狠狠卸了力气,坐在房间里的沙发上,瞪着肚子,半晌后幽幽的叹了口气,他怎么那么傻,以为自己长了个瘤,还经常拍打肚子。
他得找个时间再约个医生做次检查。
晚间贺松彧在外面敲门,丛孺过于谨慎,把房门都锁了,他躺在那张贺松彧睡过的床酣睡,并不知道主卧的有一道隐藏的门,连接着另一头的书房。
贺松彧是从书房进去的,门一推开,里面漆黑一片,他打开了一小盏灯的开关,找到了睡在床上的丛孺。
贺松彧站在床边竟然没动,昏暗中看不清他的脸色,只有那双眼睛幽沉的渗人,他又再次闻到了那股甜奶般的骚味。
他在进来时其实就已经闻到了,只是不太明显,大概是房间没有通风的缘故,这股味道存留的比较久,导致床上的丛孺现在宛如散发着甜味的蜂蜜。
贺松彧为了确认这股味道确实是从他身上传出来的,屈膝上床,躬身凑到了丛孺的脖颈处嗅了嗅。
他是睡的憨了,平躺着挺着肚子,如果不去想他是得了什么怪病,真有一种他怀着孕的错觉。
贺松彧犹如被钟撞了般,倏地一震,目光缓缓地从丛孺的脸转移到他的肚子上,他一边觉得这个想法太过荒谬,一边又仿佛被吸引般捞起他的衣角看个究竟。
直到丛孺迷蒙的睁开眼,贺松彧的手一松,并且不引起他的注意的将他的衣角抚平了,如同什么都没有发生般收回手,直勾勾的盯着丛孺,醒了吗?起床吃饭。
丛孺:你怎么在这?
他被贺松彧的声音吓醒了,甚至无暇顾及现在两人的姿势,朝自己肚子看去。
贺松彧将他的举动都纳入眼中,然后起身打开旁边的开关,霎时间房间明亮无比,丛孺遮掩的动作无所遁形,贺松彧假装扫了眼墙上的钟,是那种投影类钟面,现在是九点,晚饭七点就做好了。
意思已经等了他两个小时了。
丛孺没发现贺松彧动手动脚的痕迹,松了口气,他躺的久了,想象以前一样利落的起身还不行,太猛反而会头晕,嘟囔道:那你可以早点来叫我,我明明把门锁了,你是怎么进来的。拉我一把
有道暗门,我以为你发现了。
丛孺嘲讽的嗤了一声。
贺松彧这时的目光不由自主的就落到了他肚子上,握住丛孺伸过来的手,给他借力。
丛孺坐起来后,为了不显怪异,想要恢复以前的伶俐,屁股蹭着床,脚一落地就站了起来,算了,就知道一道锁拦不住你,你先下去吃饭吧,我要去放个水。
贺松彧:我等你。
丛孺哼道:随便你。
他现在一天就跟尿频似的,上网查了下,说是孕期确实尿多,等肚子再大点,他连平躺都睡不了,要侧着才行。
丛孺对着马桶解开睡衣的裤绳放水,目光随意转动间,倏地看到了镜子里的自己,一个成熟而俊美的男人,他的侧面挺着孕妇才有的肚子,下面是明显的男性特征,这样畸形而怪异的一幕让他不敢再多看第二遍。
等他从卫生间里出来,他看到贺松彧躬身,趴跪在他刚刚躺过睡觉的地方,表情很变态的闻着床上的味道,那一瞬间鸡皮疙瘩都起来,震惊的脱口而出,你在闻什么
贺松彧如同迅猛的野兽朝丛孺看过来,凌厉深不可测的让丛孺脊背发寒,又匪夷所思的猜到一种可能,你他妈在那床上闻我的味道吗。
他身上的味道他自己闻不出来,高戏文说偷喝了牛奶,贺松彧也说他有股奶味,这一幕给丛孺的冲击太大,让他站在原地呆呆的看着他。
贺松彧面无惧色,一脸镇定的立起身子,是你味道太冲了。
丛孺在里面上厕所,贺松彧鬼使神差的被那股从他鼻尖飘过的奶味吸引,不是小孩的那种奶味,是仿佛从丛孺血肉里散发出来的融合了他自身味道的令人鼻尖发痒的气味。贺松彧便趴在床上闻了闻。
找到了味道最浓的那处,床褥还残留着丛孺的体温。
处变不惊如贺松彧,在闻到丛孺身上的味道后,连喉咙也紧了。
于是在听见丛孺的质问抬起头的瞬间,连目光都是浓重的侵略,他不记得他身上会有这种气味。
不是香水,也不是什么护肤人工香精。
是勾人的,叫嚣着想被拥抱、想将他掠夺的味道。
第40章 给是不给。
丛孺被贺松彧的眼神看的内心深受震动,他走过来直接嗅着他的脖子的举动,像一条火星子,点燃了房间里的空气,贺松彧沉声直白的确定,就是你身上的马蚤味。他说的丛孺头皮炸开,甚至因为贺松彧嗅了他的脖颈而全身发烫。
你胡说八道什么。丛孺推拒他,面上全是对自己身体异样的变化,感到不确定和慌张伪装出来的镇定,他不想让贺松彧发现自己因他的话感到强烈的羞耻,臊意让他张牙舞爪的武装自己,你别乱讲啊,什么骚不骚的,你一天不洗澡,看身上的汗味冲不冲。
丛孺打死不承认他的气味是贺松彧说的那样,他自己是闻不出来变化的,更甚者他无法控制身体里那一处会产生异变,这让他羞臊的同时心慌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