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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物 第68节

    除了身边跟着的淑黛,还派了个沉默寡言的婢女在她身边。
    日日瞧着她的吃食,不防什么毒,看她动手动脚,宋欢欢起夜都跟着那瞬间起,宋欢欢就知道,陆太子是怕她耍什么手脚,让他的辛苦耕耘出什么大问题。
    距离上回陆太子说过的一月之期,已有一月,他果不其然就派人过来了。
    宋欢欢很是顺从道,“劳烦太医。”
    太医搭上脉,“折煞了,折煞了,不敢担姑娘的一声劳烦。”
    这名太医是陆矜洲身边最得力的人,往日里照看梁安帝的脉象,万和宫进进出出,跟在陆矜洲身边的时日也有些了。
    自然清楚东宫里养着的这位三姑娘地位有几何重要。
    搭脉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杨管家淑黛等一干人等,全都屏了呼吸,唯独宋欢欢跟着没事人,眼皮子搭下来,闻着屋内的安神香和沉水香的混合香。
    人已经昏昏然有些要睡过去了。
    太医搭了一次脉象,似乎没有摸准的意思,叫宋欢欢换了一只手,重新给她把脉,将近又是小半刻钟,宋欢欢的呼吸平稳,太医才收了脉。
    淑黛想问,但宋欢欢已经睡过去了,她做奴婢的不好开口,只能在后面看着杨管家将太医送出去。
    *
    太医回了宫里,陆矜洲一早便等着了
    斟酌再三,太医擦干净额头上的汗,但这脸上的汗是擦掉了,却止不住心里打颤,后脊背梁都是密密麻麻的细汗,一颗颗合着汗毛立起来。
    “脉象如何?”
    太医跪在下首,只得如实相告,“三姑娘并未有孕,且...”
    陆矜洲终于抬起来头了,一双剑眉下的眸光冷得叫太医和潭义一哆嗦,“没有?”
    自从康王政变,殿下就变得沉默寡言,就连潭义都摸不清他的路子。
    殿下变得喜怒无常。
    太医不得不据实相告,点点头说是。
    潭义也觉得宫殿里寒冷,双臂都是寒意,忍不住抱臂取暖,殿下这算是没有成功了,这些日子杨管家处处搜罗人找那些坐胎的药食方子,三姑娘身子都长了一些肉。
    殿下这头出的力气不少,不曾想,殿下依旧没有如愿。
    这事搁谁身上,都是要火大的,潭义心里明白得紧,自然也不敢多话,就在旁边,想要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生怕陆太子那火气,一下子飞到他的身上来。
    “你过来。”
    太医颤颤巍巍站起来,弓着身子,到陆太子一旁的书案旁跪下。
    本以为陆太子会责罚他医术不精,要一刀将他结果了,岂料陆太子伸出来手,让他“瞧瞧。”
    这是怀疑到自己身上来了?
    太医连忙过来,拿出脉枕,陆矜洲搭上手,很快脉把好了,太医的头垂到地上去,他可算是知道什么叫刀架在脖子上,进退两难。
    “殿下的脉象冲和有力,并无大碍,也...没有任何的问题。”
    陆矜洲收回来手,一脸不愉,开口说的那话也是冷得很,“既然都无大碍,为何会怀不上孩子?”
    太医连磕两个重重的头,上了年纪的人,本该是身子骨不利索,生被陆太子的这番气势逼得行动自如,半分不敢拉跨。
    “许是地利人和够了,还差些天时,有些事急不来。”
    助孕的方子也开下去了,三姑娘的脉象好,再有些亏损也是因为陆太子耕耘过猛,但这话太医说不出口劝,殿下急于让三姑娘怀孩子,有目共睹。
    如今什么法子都用了,却怀不上。
    “殿下,刘太医,已经是宫内最好的擅妇疾太医了。”
    潭义不得不为太医开口说句话,瞧着陆太子风云不动的那张清俊脸下,此刻只怕是乌云密布,杀了刘太医也不是没有可能,但宫里太医,救他唯研此妇疾。
    “可有什么叮嘱,不必遮遮掩掩,缺些什么,孤会再派人去寻一一给你补全。”
    后面的话是让刘太医换之前的助孕方子,太医听出来意思忙应声说好,说到要叮嘱的话,想着自己应当还有用处,殿下不会重罚,遂以硬着头皮开口道。
    “殿下在房事上,也当温和些,您血气足,三姑娘身子虽好,却也....”
    “或许抵不住。”
    “......”
    刘太医从袖子兜里掏出来一个小瓶药膏,旁人或许不清楚这是什么药膏,但陆矜洲却清楚得很,这药还是他亲自寻了刘太医配的。
    虽说往日里刘太医也着人配过药,但都是梁安帝嘴头上不忌讳,惯纵着自己的性子,叫那些个后宫的主子受累,但都是皮肉。
    这撕裂的药,还真是头回,最要紧的这竟然是太子亲自来求。
    刘太医眼观鼻鼻观心,守口如瓶,一个字都不敢往外蹦。
    后面的话就算不说,陆矜洲也明白了,何止陆矜洲明白,一旁的潭义都忍不住胆寒,刘太医就算是宫里的老太医,说话也不该如此不避讳。
    正想着陆矜洲会如何发难,但陆矜洲只字未提,收了瓷瓶,让刘太医退下拟方子。
    潭义在宫里等方子后来,陆矜洲翻身上马回东宫。
    陆潮汐叫人准备了一些稀罕玩意,都是些手头上的小玩意,她叫人搜罗起来的,也算是费心思了,想着东宫什么都有,金银首饰指定不缺,便投机取巧。
    叫公主府的丫鬟婢女去民城里搜罗一些新鲜玩意,找了整整一个月,陆潮汐这才准备好东西过来。
    她才到寝房,就吃了一个闭门羹,淑黛说宋欢欢最近病了。
    陆潮汐心下有怀疑,宋欢欢知道她来不愿意见人,还没开口,便听到脚步声和人声传来,陆矜洲大跨步过来,问怎么回事。
    周遭的气势压迫人得很,陆潮汐拎着篮子行礼道,“太子哥哥,潮汐听说您府上的人身子不爽,便带人给她送些逗趣的东西来。”
    怕陆矜洲不信,还特地将篮子扬到陆矜洲的眼皮底下给他看,证明自己的清白。
    陆矜洲扫了一眼,瞧见是些逗趣的玩意,他目光瞧见一个精致的拨浪鼓,伸手拿走,丢下一句话,让陆潮汐去正厅等着。
    淑黛和面瘫婢女将门阖上,陆矜洲到塌边坐下,瞧见裹得像蚕蛹一般的幺女,就露出来个头顶,整张小脸,整个身子都蒙在被褥里,从头到脚都露出来那丁点头发丝露着了。
    陆矜洲瞅她的模样,摇头嗤笑,也不怕把自己闷死。
    □□,再有三刻,就该用晚膳了,她还睡得雷打不动身也不翻。
    陆矜洲将拨浪鼓放到蚕蛹的头上,摇着棒骨,拨浪鼓丁零当啷的声音便响了起来,鼓是好鼓清脆响亮,好听也很吵。
    没摇起来多小会,床上的小姑娘便有动静了。
    她两只手伸出来捂着耳朵,没捂多久,耳边吵闹的鼓声越响越大声,她挣扎片刻,整张小脸皱成肉包子。
    迷糊的状态,眼睛不肯睁开但又不得不睁开。
    宋欢欢睡意正浓,她总不能好好歇息,耳边的声音很吵,吵得她不能安生,横脾气上来磨牙了准备咬人,倏然从被褥里钻出来攥住陆太子摇着拨浪鼓的那只手。
    涣散的神情聚起来光,一股脑的狗脾气,逮住谁咬住谁。
    一头乌发不束的时候,总是柔顺垂着,如今有几缕倒蹦起来,沾在她蒙头蒙出来汗的鼻梁上。
    她下嘴可是半点情面都不留,陆太子冷白皮的手腕,被她锋利的牙齿,一口用力咬下去,很快就破皮冒血了。
    宋欢欢头也不抬,敢堂而皇之登堂入室搅她好梦的人,除了那不怕揉碎花的陆太子还能有谁。
    她泄恨用力咬,要报扰她幽梦的仇,要报身上伤疤还没好全的仇。
    陆太子冷情,昔年飞箭射穿臂膀,军帐中麻药用尽了,军医拔箭的时候,血肉飞溅,他的眉头都不会皱一下。
    眼下这点幺女的力气,更不在话下。
    男人眼里在意的不是手上的伤,而是小姑娘。
    衣襟散漫,露出半个圆润的肩头,洁白如玉的肩头上还留着星星点点的红痕,最明显的不是这些绯红。
    而是中央上的一个齿痕,虽然不新鲜了,但依然能见到其中的恐怖,还有咬的人用了多大的力气,才会导致淤血久久不散,留在上面。
    陆矜洲闻见她身上的味道,那味道窜进鼻腔里,就有些微动,眸光深了,这符合的齿痕,好似在前几日的时候,在窗桕那回还是案桌上那回?
    记不清了,脑子里只有繁乱的画面,小姑娘汗津津的脸,微微张的小嘴。
    还有在风中荡的发尾,到处都是小姑娘的香味。
    独一无二的香,闭上眼睛,就能闻到,在她身边闻见这股味道就提不起来神,怎么会这样?
    难不成真如先生所说,他折在女人的手里,会如同梁安帝一样,也会死在女人的榻上。
    他明白自个对这幺女有舍不得,有怜惜,有惦记。
    但何至于如此吗?
    这般想起来,脑里就像有虫在爬,在嗜咬他的脑髓,疼得难以往下。
    空想无用,小姑娘的味道窜入陆矜洲的鼻子,绕着鼻梁围了好几圈,他的思绪都有些飘飘不敢动了,眼睛逐渐变得猩红,到最后越发的可怕。
    这月以来都是这样,宋欢欢看见都打寒颤,往后缩了一缩。
    已经成了有意无意的动作,陆太子温热的气息缠上来,宋欢欢动动肩膀都觉得疼,加之刚睡醒也没有什么力气推开他,只得挂着眼泪,搞出一副可怜的做派。
    软绵绵求饶喊着殿下,“殿下今日不要恼人了,奴身上不大爽快。”
    陆矜洲上头,这话说出来,虽然小声,但是传进他的耳朵里,权当是没听见,花朵的中衣都被剥了,花骨朵只得被迫承了雨露。
    许是疼得厉害,小姑娘在痉挛中一阵哭,陆太子原先带来的拨浪鼓,倒也没处去,被塞到小姑娘的手中。
    握着那拨浪鼓,小手捏紧了拨浪鼓的鼓面,她的指尖微有些锋利,陆太子上顶峰,小姑娘浑身都有湿漉漉的汗珠子,再看她那鼓面,已经被她掐出深浅不一的指甲痕。
    本以为今夜是个不眠的,不成想陆太子竟然没有之前的猛势。
    早早的翻身下来了,坐在塌边,手里也不知道捣鼓些什么,小姑娘水灵灵的大眼睛,哭得迷糊,转头去看的时候,塌边男人的影子都是重影,还随着光影晃动。
    她在微微啜泣,不是装的。
    良久闻到一股清淡的药味,陆矜洲本想用手,但思量再三,他的手不行。
    后随之,抹了药往上,不等哄哄小姑娘,整个人伏身又来。
    “殿下.....”
    累不累的总说不出口,这月下来,好话不知说了多少,如今她算是明白,陆矜洲只要能听进去半句,她也不至于到现在这副半死不活,起不来的惨模样。
    宋欢欢翻着白眼,她从前眼泪多,但也需刻意一番才能滚下来晶莹的泪珠。
    如今失控了,枕头湿了,她才怔愣反应过来,自个哭得有多惨。
    陆矜洲将幺女翻出来,小姑娘着实没什么力气了,两只藕白的手臂,揪着耳垂子,那拨浪鼓早被丢到了地上,拨浪鼓的一个小坠子,掉进她的素白小靴子里。
    素白小靴子旁是男人的滚金线流云靴,比她的小靴子不知道是大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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