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六章 筹谋
身边也有朔渊随时照料穆衍的身体而如今……
朔渊百思也不解这使寒毒复发的诱因。
所以穆衍这段日子的悠闲,也是不算悠闲,他是不得不待在王府养伤。
而漠河,他也是真的去不得。
朔棋迟疑了,他们世子这是拿命才筹谋呢!
“左右死不了就是,何必又去惹父王担忧。”
把父王给招惹回来了,那岂不是天下人尽知他穆衍深重寒毒,将不久于世了。
他既不会让人高兴的太早,也不会让人不高兴的太早!
想着那些人恶心的嘴脸,他便恶心的想吐。
穆衍挣开朔棋搀扶着自己的手,一步步的踩上台阶,往里面走去。
步履沉稳,气势如虹,只是隐在袖底的手却是克制不住的颤抖。
唇瓣逐渐苍白,血迹在唇瓣是干涸凝成小小的血块,看起来有着几分妖冶邪魅之姿。
朔棋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等再回神时,穆衍已经走了老远了。
“世子,您等等属下!”穆衍这段日子,身子是真的虚弱,现在朔棋也是真的害怕穆衍被一阵风给吹倒下了。
“世子,那您七日之后还去漠河吗?”朔棋瞧着此刻穆衍虚弱的模样不禁担忧。
漠河那地方,危险的紧,那二公子也是个危险人物,加之老王妃的病故,世子还不许人来送其最后一程,保不齐这二公子要做出什么事来。
世子妃又在漠河,二公子若是发飙了,这山高皇帝远的,世子爷若不再漠河掣肘,到时会顾不及世子妃的。
“去,朔棋你今日话太多了。”穆衍眉目寡淡,说的轻描淡写。
仿佛朔棋话中的主角不是他一般。
“是属下失言了,请世子责罚。”朔棋这下是真的不敢说话了。
世子都嫌弃他话说的多了,这他要是再嘀咕两句,世子要割了他的舌头可怎么办?
一路无言回到书房,遣了朔棋,自己默默的将那把无声琴给拿了出来,将盒子打开,小心的将琴取出,放于书案之上。
从左临右细细的打量着琴。
无声琴通体漆黑,琴尾篆刻着一只陨落的凤凰,上面有着明显被人摔过的裂痕……
毫不起眼,这把琴若是放在普通琴坊里那它也会是一个便宜货,卖不上价,只是这毫不起眼的琴,它的琴弦却是诡异的划过一道寒芒,如同白昼,刺激的人眼睛生疼。
穆衍瞳眸一紧,被这倒寒芒一射,视线都有些模糊了。
穆衍情不自禁的抬手扶上琴弦,素白的指尖轻轻一勾,悠扬的琴音便缓缓从指尖流淌……
穆衍薄唇微张,看着面前这琴,眸中出现几分不可思议。
这琴……方才是被他奏响了吗?
无声琴。
琴起无声。
无声琴响,血染河山。
一道琴音,一条人命。
无异于是一把被诅咒过的琴。
所以他这是被诅咒了吗?
可是他之前试练这琴多次,它可是半点反应都没有呢。
不可思议过后,清润的眸又染就几分阴霾在其中,这究竟是无声琴,还是旁的琴。
“北魏真是好手笔。”穆衍声音多了几分危险,送这么一份大礼给他,而他今日才知晓。
无声琴被奏响,之前施与琴中的封印自是也破解了。
这施印之人定然也有所察觉。
北魏皇宫皇太子的住所里,休月扬唇微笑,眸中带着些许意料之中的笑。
轩辕昊见休月莫名其妙的发笑,以为她又是在笑自己成了一个太监,不由的恼羞成怒,可是他又不敢!
除了休月和轩辕澈,所有知道他不能人道的人都被斩杀了,世人也仅知他轩辕太子在大周重伤回来,而不知道他不能人道的事实。
他如今也是靠着休月不像皇帝提出退婚,依旧做着他的未来太子妃,才没有被人怀疑过。
他对休月发怒,他还真是不敢。
“你笑什么!”轩辕昊多烦番压制,可还是没压制住,忍不住开口质问。
休月目光淡淡的落在轩辕昊身上,见他此刻的模样,心底嘲讽无比,“没笑什么,太子殿下可莫要对号入座。”
她只是在笑穆衍,聪明一世,可到最后不也栽在了自己身上?不,不对,世上本就没有什么聪明绝顶之人,之后谁比谁心狠手辣。
很显然,她休月是比穆衍还心狠手辣,诡计多端的人。
那把琴,从来不是无声琴。
有人要利用她把真的无声琴送给大周帝,她为何不反利用一把?
休月笑得更加欢意了,美眸清扫轩辕昊,目光落在他身上一点,眸子隐着更深的算谋。
轩辕昊被她看的不自在,突然一刹那,意识到了休月在看什么,一张俊容涨的通红,可又不敢多以言语,只好愤愤离开。
休月轻笑出声,笑声明媚动人,也又显得冷漠。
重新将目光收回,悠悠的望着窗外,是绵延不断的繁华与远远隐见的山谷……
山峰巍峨,群山苍茫。
北魏的江山,怎可居于弹丸之地?
“等着吧。”红唇轻轻的吐出三个字,声音凉淡如水。
在东宫便已瞧见轩辕澈,休月眸光略有温柔,当即便满脸笑容的朝着轩辕澈而去。
“六殿下。”
轩辕澈目光落在休月身上,眸色不变,淡淡的行礼“休月小姐。”
未来的皇嫂,不可不敬。
“六殿下如今可是专意来寻太子殿下的?”休月也不强求他的态度,只要每日能见着他便好。
“不知太子皇兄现人在何处?”轩辕澈淡淡应下,目光微散,扫视着周围,并未瞧见太子。
“太子殿下方才身体不适,歇息去了,正好本小姐有事想要与六殿下商谈,不知六殿下可否移驾?”
休月脸不红心不跳的撒着谎,有事商谈,是谈情说爱吧!
光明正大的给轩辕昊戴绿帽子。
轩辕澈淡淡拒绝,往后退三步与休月拉出一段安全的距离,“既然太子皇兄身体不适,那本殿也不便打扰,告辞。”
母妃教过他,不喜欢一个女人那就要离她远远的,即使这个女人的自身利用价值不菲。
否则不值得深交。
很显然,这个女人的自身利用价值非常高。
然而却是自己驾驭不了的女人。
这样的女人更加要不得。
强势又霸道,聪明又厉害……
他需要的仅是一个忠心的幕僚,然而这个女人却一心想做自己的妻子。
要不起。
轩辕澈的疏离休月不懂,只当做他性格淡漠所致。
只眼睁睁的瞧着他便远离着自己而去了。
“为何本小姐看到你的最后一眼都是在瞧你的背影呢?”这是在暗示着什么吗?
天气本就阴沉,到了漠河更甚,才刚搭建好营帐还没歇息片刻,漠河的天便降下的滂沱大雨。
雨势来的猛烈,打在人的皮肤上,就像被一颗颗小石子打在身上。
痛楚分明。
莫欢站在营帐口,看着外面的雨幕。
“世子妃,把披风围上,漠河天气本就多变,仔细风寒。”温婉那出一件披风给莫欢,仔细替她系好。
莫欢一摸这料子,咂咂嘴,就知道不是便宜货,这下她又欠着穆衍钱了。
“却也不想这天气变化这样大,这雨没个三两天的,怕也停不了了。”
所以这算什么?
她大老远的跑来漠河,就是为了来赏雨的?
那她还不如在家待着呢。
雨势如此之大,莫欢也没那胆子与心情出去了,想待在营帐内好好的挨过这两日,却不想有人既不怕风雨,也不怕死的上杆子的来莫欢营帐做客。
都说仇人相见,不共戴天。
只是到了莫欢这儿气氛却是意外的诡异。
情敌相见,不眼红。
仇人相见,宛如老友重逢。
霍安颖容色依旧容光焕发,清美毓秀,只是那双眸却再也看不见那泛着醉人心魄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