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9章 不过废了而已
“谁在？”虚弱又沙哑的声音在静悄悄的室内响起，守着的一老一少对视一眼，还是年轻的走到床侧开了口，“我在，你怎么样？”
“师兄？”白依晓轻咳一声，转动眼球看着依然丰神俊朗的沐风。
“是我，你怎么样？”沐风眼神一暗，背在身后的双手紧握。
“还好。”其实一点都不好，没一处地方是不疼的，就连呼吸，她都觉得费劲。
“能起来吗？”沐风问，却没打算帮忙。
他有私心，虽然院长说她醒了就带她去传送阵，但是看着此时的白依晓，虽然喊他师兄的次数屈指可数，可他还是心疼了。
白依晓看着沐风，就那么看着。
“咳。”沐风侧侧头，“你要是起不来就再歇一歇。”
白依晓：？？？
她怎么觉得沐风这么别扭？
动了动手腕脚腕，好像，还行。
慢腾腾的支起上身，白依晓随口问道：“还行，是有什么安排吗？”
沐风回头，拧着眉，看着有点纠结，“嗯......院长说，你醒了就带你去传送阵那边。”
“那去吧。”白依晓继续慢腾腾的起身，直到她自己穿好鞋站到沐风身边，这才冲着沐风抬起胳膊。
一直纠结的沐风看着白依晓的模样，犹豫的张了张嘴，最后还是眼神复杂的架起她来。
沐风本想若是白依晓无法起身站立，他就当做不知情任她再休息半日，但见到白依晓站到他身旁还伸出了手，只能妥协。
白依晓把自身重量全都交给沐风，头靠着他，轻声说：“师兄，谢谢。”
沐风后背一僵，叹口气，“你知道我的意思，又为何如此逞强。”
“没办法啊。”白依晓咧了下嘴角，没笑出来，“我也想休息，但是清醒的意识不让我休息啊，特别是在你说了要去传送阵之后，那种必须行动的感觉更是迫切，就好像只要我不是死了就得去一样。”
“说什么胡话呢！”沐风冷喝一声。
白依晓默不作声，她又不傻，她自己身体怎么回事，在她一醒过来就察觉到了，而她说的那种像是第六感一样的感觉也是真的，而之前一直存在于她脑海深处的噬灵族众人，现在变得悄无声息。
看白依晓不吭声，沐风顿时又有些不忍心，只能将话题扯开。
通过沐风之后的话，白依晓知道她不过是昏睡了一天罢了，肩上的贯穿伤倒是表面平复了，内里......一团乱。
乱的不只是肩膀，就连她的各处灵穴，也是一团糟。
基本上算是废了。
在沐风的携带下，他们两人赶到传送阵的时间倒不算太长，一到地方，就已经有人在等着了，直接让他们二人进去。
一阵压迫感传来，两人再次看到光亮的时候人已经在地下，白依晓忍不住的再次吐出一口血，仍旧是黑色的。
沐风揽着她的手又是一紧，几乎把人从地面上提了起来。
只是越凑近蛇灵的位置，白依晓的气息反而越发浑厚，如果说她刚醒来时，气若游丝，比普通人还要不如，那么现在处于蛇灵灵力波及范围内，白依晓的气息竟是与他不相上下。
“你......”沐风的话还未问出口，一直被他揽着的人竟摆脱了他。
整个人气势骤变，甚至一步踏出已经凌空，“白依晓”侧头冲着沐风道：“多谢。”
“这......”沐风微怔，这时一人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他身旁，沐风立刻恭敬道：“师祖。”
鲜少人知晓，月媚儿的师傅，这位老院长，同样也是云霄的老师。
“你带着学院的其他人，离开吧，告诉媚儿，加固防御。”老人目光复杂的看着步步升空直至蛇灵双眼的少女，同沐风说这些话的时候，隐隐带着无力感。
“师祖？”沐风惊讶，“难道.....”
“走吧。”老院长转身离开，另一边，则是之前同老院长一同驻守的学院众人。
大抵是老院长已经做了安排，沐风走至那些人身前时，就已经从那些人眼中看到了服从。
没有为什么，没有凭什么，甚至各个带着疲倦。
一群人安静的离开，给这片空间的寂静程度再次加深。
“灵族所属，听令。”老院长道。
竹叶和烨站在队伍最前方，全都是脸色凝重的看着老院长。
“自你们进入地底以来，大部分实力都再进一阶，少部分增强少许，但我想你们每一位应当都明白你们进入地底的原因和任务。”老院子扫视一圈，语气由平缓变成严厉。
“老院长，我们知晓此次提升实力的机会，也知晓我们所应有的责任。”竹叶当先回应。
其他几人看向老院长的目光如焗，内里甚至兴奋到了极致。
虽这些年以来大陆上小纷争不断，他们各个灵族亦是不少人出世协助，但大部分仍旧处于平和的修炼中，而他们这些生来就背负着某些任务的存在，虽然他们无法选择，但是他们的命运就是如此安排。
突然老院长双眼凝视虚空，道：“老家伙，你怎么也过来了？你这时候不是应该护着你们那一族的小家伙们吗。”
竹叶等人立刻戒备，只是以他们的实力，并没发现任何端倪。
“幻梦你这老家伙，别吓着这些孩子了，出来吧。”老院长无奈的冲着虚空那处喊道，他知晓，若非对方刻意流露气息，就连他怕也是无法发现的。
一阵扭曲过后，在白依晓的身后，出现了一位背对着他们的华服老者，他们会认为这是一位老者，是由于对方脑后的一头银发，并且华服端庄，深沉。
“我一族，我已经安排好了。”幻梦转过身，声音低沉，只是......
老院长眸光暗淡，总有人需要为安稳付出。
“嘶~这位幻梦......是我知道的那位老族长吧？”在幻梦转身的一准假，竹叶的话脱口而出。
“我觉得应该......是吧，上次有幸一睹......俊颜。”雷烨说道，只是语气上多少有些不确定。
“俊...颜？”竹叶古怪的反问一句，但看着这副尊荣，“的确是俊颜。”
幻梦抬手覆上下巴，这才想起，他续起的胡子之前都给清理了......手指摩擦着下巴，“我还在呢，你们几个小家伙，竖起耳朵，闭上嘴巴。”
“是！”竹叶等人异口同声的应道，就连腰板都又挺直了三分。
“我这个老家伙，活到现在，只有一个目的，就是化身为桥梁......”话音未落，幻梦整个人消散，而在他的位置上出现了两根大大的触须，一根连接在竹叶的眉心，一根轻触白依晓的后心位置。
在连接上的一瞬间，竹叶腾空而起，整个人通体泛紫，随后便是在他身边的雷烨以及在他们身后的一位灵族之人，其余几人无一例外都如同竹叶般，凌空，通体泛紫光。
“当你们的力量汇聚，输送于白依晓体内时，你们的身体，灵魂都会受到压迫，那将会是，直接从你们的灵脉中抽取的本源之力。”幻梦的声音响彻在几人的灵魂深处。
正当他们几人力量汇聚凝炼时，“白依晓”已经跟蛇灵开始了交流。
“万年不见，你这身本事，的确让人觉得有些棘手，只是，我噬灵一族，万年前布下的后手如今也不同初时，你现下又将你之灵气分于那二人，当真是觉得我噬灵族无人？”
“哼……老头，你都已经死了万年，如今哪怕是借了这丫头的身体，也奈何不得与我，不如我们各退一步，我仍旧囚于此处，你且退去，我将这两人给你送上去，任由你们处置。”
“呵！”“白依晓”冷笑一声，直言道：“这暴戾之气与你体内存在上万年，你之初心怕是早已漆黑，你所说的各退一步，不过是打算休养生息，日后将这大陆搅的天翻地覆，正如今日这两人先前的所作所为般。”
蛇灵猩红的竖瞳泛着阴狠，“他们不过是些蝼蚁，为我这无限生命添加的一点点乐趣罢了，你们噬灵族存在一日，我便会在此沉睡一日，如何？！”
“哦～？”“白依晓”浅笑，眼神凌厉毫不留情的戳破它的谎言道：“我噬灵族存在一日你便在此沉睡一日？若非如今我这老头子能借这丫头的身体前来，你怕是已经将我族这最后一丝血脉吞噬而净吧，若非我族人不灭，你这封印便无法挣脱，你也不会寻他二人为助力吧，现在你倒是知道示弱服软，初时怎的没想到如今这般？”
“白依晓”言辞犀利，在她身后竹叶等人脸色苍白，眉头紧锁，一个个的就连身体都在发颤。
“混蛋！”蛇灵震怒，竖瞳紧盯着白依晓身后。
“你这些动作注定无用，正如我所说，万年前，或许还不成熟，但如今，这已经是最为成熟的所在。”“白依晓”摇摇头，似乎是在惋惜什么，又似乎是在怜悯什么。
就在竹叶他们的痛苦达到顶峰时，白依晓的手抬起，自她手心汇聚丝丝紫黑色能量，一如当初自她身体凝聚出长枪般的动作，只是这次的紫黑色不止在她身上，也围绕着蛇灵那巨大的躯体。
连接白依晓和竹叶他们的两根触须已经成为了金黄色，而随着白依晓一摁一拉的动作，光芒大放，所有的能量被传输进白依晓的掌心，凝聚出的长枪再不是紫黑色，而是通体紫金，印有黑色花纹。
“不！”蛇灵痛苦嘶吼，却无法组织白依晓的抽取，“老东西，你不能……不！那是我的本源，属于我的！你不能……”
眼看着蛇灵巨大的躯体挣扎的越发激烈，白依晓手上的长枪反而越发凝实，直到，那双猩红的竖瞳爆发出凶光。
“既然你不放我一条生路，那我们就同归于尽吧！我会让你后悔的！”
狠毒的声音响彻这片空间，那些万年来都不曾挣断的锁链竟然在此时悄然滑落……
“你！”“白依晓”一惊，长枪瞬间脱手而出。
只是，那蛇灵巨大躯体被长枪一戳便碎成了渣滓，而在那堆渣滓中间，站里着两人……
正是前后来到地底的白玉成和白婉婉。
白玉成手中捏着两片薄薄的刀刃，白婉婉双眸漆黑的站在他的身旁，两人气息一人如烈日般灼热，一人如深渊般阴冷，一阴一阳，一正一邪。
“何必如此......”“白依晓”低喃一声，随后倨傲的看着下面的两人，道：“同归于尽？解决他们二人不过是有些棘手罢了，谈何同尽？！”
老院长看过地上二人，神色悲切，却是转头面带微笑的冲着化身两根触须的幻梦道：“老家伙，撑住！认识了一辈子，我来助你一臂之力。”
“分明是你与那二人打斗不过，才言助我。”幻梦调侃道，只是声音明显虚弱了许多。
“哈哈.....老家伙你还是这般嘴毒啊。”老院长笑声爽朗，出手却是全部灵力注入......
“你....这般无所留，便是剩得性命，你怕是也会灵脉将废。”幻梦语气失落，显然是没想到老院长竟能有此番动作。
“能留性命啊......倒是不错了，废了便废了，也不过是废了而已嘛。”老院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