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四十五章 如何是好(二合一大章)
第一千零四十三章作天作地的紫凝没成想到,一场近乎闹剧的刺杀,居然成全了林暖暖的舍身相救;更加成全了林暖暖日后在诚亲王府牢不可撼的地位;也不曾想老王妃因着这个误会,生怕林暖暖这个福星跑了连弯都没拐直接将林暖暖带回了诚亲王府。
至于她,紫凝惨然一笑,哭泣不止!若她偏信人言只老老实实待在庄子,虽不说往后会怎么的荣华富贵,只这一生衣食无忧总还是可以的。
她如此来了一下子,没有将林暖暖刺得怎么样,自己却是再不能翻身。若不是薛明睿要审问她因何得了这个消息想知道是庄子的奴才透漏还是旁的,只怕她当即会命丧渡口!
薛明珠和李清浅到时,林暖暖已然包扎好了,正没心没肺地同秋菊笑:“哎呀,我怎么觉得还是有点晕呢,秋菊不要放我眼前,闻着味不舒坦。”
又听秋菊瓮声瓮气哄着孩子似地劝:“您在船不是要吃这鸡元饼么,这才出锅正香小姐您且尝尝,对还有这个芙蓉蛋,您若嫌嚼着费尽,不若用用这个,还有,还有....”
秋菊一口气说了数十道菜,直说得林暖暖直摆手,听声音也是有气无力:
“好秋菊,我这会子什么也不想吃,不过正好,你看这些日子我都有些胖了,正好此机掉掉肉,唉,我说的是真的,你皱眉作甚!”
林暖暖即便浑身难受也能看出那丫头是在作妖,她扶着额,想再说些什么只觉得喉头一痒,得,这会子又开始难受了。
秋菊也是急得不行,她这边焦急得冲着林暖暖直挤眼睛,那边厢林暖暖却是一点儿都不曾意会。自家小姐该不会真摔糊涂了吧,眼见着后头才过来的国公夫人和世子夫人可是一个气得双目赤红,另一个却是正在抹眼泪呢!秋菊有些慌。
“怎么了,你这丫头挤眉弄眼的作甚,不知道我这会子头晕脑胀的很呐!”
林暖暖其实伤得倒是不重,不过是略略有些皮肉伤,只不过她被那紫凝一下扑到头、磕到了地,躺下后有些头晕恶心呕吐的,林暖暖估摸着自己许是被撞得有些脑震荡,不过她可没法子同人说这些,谁知道这大夏管脑震荡叫做什么呢?说不得当作眩晕症让养一养,如此一想,林暖暖索性歇了心思只好这么虚弱地躺着。
其实她根本是归心似箭,哪里能躺得住!林暖暖只觉得人在渡口站,这祸从天来。谁能知道这个紫凝这般疯癫?
可是,待在诚亲王府虽有姜青媛的贴心贴意呵护,被人尽心尽意地伺候,林暖暖却仍旧只想回家。虽则这里还有薛明睿那张俊颜时不时在眼前冒着,可她是想家,是想亲人!
人在脆弱的时候,总是最想念父母、亲人,总是会想起只有他们才能无条件的包容自己!
是的,她想老祖宗、祖母、母亲和林小念儿了!薛明睿固然重要,待她也好,可是这会子她只想窝在李清浅的怀、拉着薛明珠的衣袖矫情一下,娇气一回,应为她好难受,想吐又吐不出来,真是酸爽!
要说也算是心想事成了,林暖暖这边难受着、想念着,转眼看到了那两个让她左思右想的身影,不过,好似,跟她想得不一样?
看到自家的小孙女、闺女如此落魄,不是应当扑过来抱住,一口一个:“我的儿”么?
为何她二人一来,对她是一通数落、一通哭?林暖暖揉了揉眼睛,自己这是做得梦不对?她再一睁开眼,听薛明珠从前气十足的声音里略带沙哑:
“你这个小冤家,怎这么让人不省心呢,你说说,不让你去不让你去,你非要去,这去了你且给我好好的回来呀,看看这一出出多少事!这些日子我同你娘一直悬着心等着、盼着你回来,你个小暖暖!”
薛明珠伸手要拍打,眼看着小孙女唇色发白终究是放了下来,口话却不停:“说你娘,听说你回来,她可是为了你拟了不下十次的食单,道道都是你爱吃的菜!还有你老祖宗,那可是晨起也问,睡前也说,还有我...咳咳,我可不想你这个没良心的,说你桂嬷嬷,她跟着瞎操心,整日在我耳畔叨叨个没完,你个小暖暖,你说你对得起谁你.....”
薛明珠越说越气,还是虚虚拍打了下子林暖暖,只打得林暖暖龇牙咧嘴,捂着发晕的头憨憨地笑得一脸幸福。
可真好,跟做梦似的,居然又听到了祖母的大嗓门子,还有她那种近乎责骂般的、别样的关心!
林暖暖很想说些什么,无奈头晕乎乎,许是真跌得狠了此时一抽一抽着疼,只这般仍旧挡不住她的好心情,挡不住她傻气地笑着,手更是拉着李清浅和薛明珠的手,一刻都不肯放开。
其实,林暖暖倒地时不是不怕、不是不悔。她怕自己这么一跌万一回去,此间不过是黄粱一梦!其实她也有些后悔,救老王妃其实只是本能,如今躺在这儿她不由想起了自己的曾祖母、祖父母、爹娘,若是真有个什么,他们且得怎样的伤心?
林暖暖觉得,冷静下来的自己其实很有几分心硬,可是一遇到事却又总是那么的热血!林暖暖摇摇头,被薛明珠拍打地身子牵着动了动,心里却暖融融得通体舒泰。
她有些晕乎地看着面前那两张亲切的脸,想要说什么却又觉得她们晃动得有些厉害。
“嘿嘿!”
林暖暖好脾气地笑了,虽然头还晕、身也疼,可她是莫名想笑,心里更是越发的踏实!
“母亲,您别打孩子,暖暖她身子还虚呢。”
李清浅看着薛明珠那样子摔打闺女,心疼了、不干了,也顾不得会否得罪了薛明珠,只扑向林暖暖,做了她早想做的事情,将林暖暖四处看了又看,声音里带着颤音:
“暖暖啊,你哪里疼啊?孩子,伤在何处啊?”
李清浅拖曳着的腔调里带着惊恐和害怕,她将林暖暖略有些凌乱的发丝理了理,见林暖暖目光迷离,也不说话,只是傻笑,更加有些慌乱,连声问:
“怎么了,孩子,你怎么了,喊一声娘亲啊,我是你娘亲啊,暖暖,不要吓唬娘亲!”
李清浅似是想到了什么,抽泣着四处查看、话却不断:“暖暖,咱莫要嫁人了,在府里娘和爹养着你,旁人若是不同意,娘亲也要..”
李清浅咬着牙,破釜沉舟地想要表态却听薛明珠抢了她的话:
“谁敢不同意,我第一个不应。”
薛明珠瞥了眼外头那个始终在模糊地晃动着的身影,声音带着狠厉:“不过是定亲,能有什么的?名声能有我们暖暖的一辈子要紧?往后的事情往后再说,我是不想让我家暖暖再受委屈,这还没过门呢有这么些一件件一桩桩的事!
那个跪在门口的才几日?如今又出了个紫凝,这可真是乱七八糟,还有京城传言虽不足信,只是事情若有个万一呢?我可不能让自家孙女儿承受那么个万一!这暖暖若有什么可是要生生剜我之肉!
再说,暖暖可是有自己的封地,还有自己的铺子”
薛明珠一口气说了这么多也有些累了,她接了李清浅的茶一饮而尽,又说:“再有你我的嫁妆往后可都是暖暖的,往后再多给她攒些,再不然还有老祖宗呢,我们暖暖嫁不嫁的,都能过得好!若她不想嫁,咱们往后让念儿将暖暖当成林家的姑奶奶养着,你还是暖暖的娘呢,要说也是缺心眼子的,这诺大京城青年才俊不知凡几,怎么不能给我们暖暖找个舒心的了!咱们慢慢寻,不信寻不着!”
“阿嚏!”
“世子,这里头有些寒凉,不若交给属下?”
李义府见薛明睿一副要自己亲力亲为将这个故意泄了薛明睿失踪,鼓动着紫凝前往江南去寻,更是算计好了他们回京之时,添油加醋,明里暗里引着紫凝刺伤林暖暖的蛇蝎毒妇解决时,忙劝道.李义府也气闷,这怎么见天的事多,这才回京城有不开眼地往扑,既然如此要有承受世子怒火的勇气!
能让薛明睿喜形于色暴怒的一般很少,许多次还都是因着那位郡主,可想而知,这个跪在地居然还想着搔首弄姿的小娘子一会儿该是如何下场。
“世子,奴家是梅梅啊,苏梅梅啊!”
声音略带些脂粉风尘味,带着种乍听娇媚再听便俗不可耐的味道。
苏梅梅?
倒是耳熟!可是这人是谁?
薛明睿皱起了眉头,神情愈发不耐起来。不过,若是熟人,这个叫做苏梅梅的,不能让她死得那么容易了!
他转过身去,目若寒冰,好似在看一个死人。
见薛明睿停了下来,多年不见薛明睿的苏梅梅不由心头一荡,都说男人都是一样,若是将他下伺候好了,想自己不过是个弱女子,说不得薛明睿能动了恻隐之心?
她忙抬起头,想同薛明睿诉一诉这阔别三年之苦,她苏梅梅可是被林国公府给害苦了!还有那个苏音音,苏木生都死了,她怎么能心安理得过得那么好?
而她苏梅梅呢?明珠蒙尘,跌落尘埃,先堕入风尘后居然被个庄子管事买了去!后头才发现居然是薛明睿的庄子,她怂恿紫凝那个蠢货,自己可是没露出什么行迹...
想至此,苏梅梅的脸色渐渐轻松了下来。
“你是当年那个苏梅梅?”
薛明睿冷声问完,也不等苏梅梅说话,随口问了句李义府:“后头查出人来没?”
见李义府摇头,他便沉沉道:“那送她路,不要让她死得那么容易!”
说完转身走,行至一半又唤了李义府低低说了几句。这才决然而去。只留下个李义府盯着自家主子飘逸的背影呆呆发愣,自家主子这得是有多想不开,居然如此自污,让他将紫凝和这个苏梅梅的死都往他头揽。
唉!
李义府长吁短叹着,满心不乐意,却也知道自家主子这是烦不胜烦了。按说自家主子本是个冷性子,从不曾给那些小娘子们好脸子,即便是对明玉郡主,也难见笑脸,可是这般这京贵女们、那些个攀鳞附翼之人还是趋之若鹜地扑来,世子这是想要用铁血让人生怕,再不敢靠近他吧!
唉!
李义府又叹了口气,他还是替自既主子抱屈,他家世子爷为了暖郡主这牺牲也真够大的!
远在庄子的李义府这会儿若是知晓林暖暖的祖母、亲娘此时正拿了他和薛明睿亲自制造出来的把柄生出了退亲之意,大约、只怕会欲哭无泪..
......
薛明珠起先还只是说给外头那人听,可是后头她却是越说越气愤、越说越觉得此话有理,她家暖暖才多大,退亲也能再找个好人家!再有暖暖这才回来多久,这么急匆匆嫁人她心里且还缓不过劲儿来呢!
先前虽心有不甘,到底要承了诚亲王府为了林国公府林琨、林宇恒之事奔走忙碌之情,再有那薛明睿看着也是个好的,还生生等了林暖暖这么多年,更难得的是身侧干净得很,再有那姜王妃对暖暖也真好,她们这才勉为其难地强忍着不舍地应了下来。
可谁想这半路杀出个老王妃来,先有谣言说那个不知来路的紫凝是老王妃亲自选定的世子妃,后头果因着她生了许多龌龊事。后头,她们冷眼旁观只听紫凝被送走,这才没有深究。却不料这老王妃还是心慈手软,居然让这样的人又来了京城还伤了自家闺女!
“暖暖啊,如今觉得怎么样了?若是能走,咱们回去吧,这里可是龙潭虎穴,可不能带待!”
薛明珠越说越气,早忘了自己方才说话的初衷。她这时只想着要将林暖暖留在身侧好好照看,她的暖暖还小,并不懂这世间人心险恶,自己得要看着她啊!
“使不得,不可!”
老王妃耳听里头越说越起劲儿,眼瞅着才过来听了一耳朵的姜青媛媳好似不曾见到自己般,自她身边匆匆而过,也顾不得挑理,忙忙也颤巍巍地跟在了后头,手里的佛珠何时掉了下来也不曾在意。
老王妃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只想帮着姜青媛好生同林国公夫人和世子夫人商量,可不能让她们生出悔婚之意来,倘若如此,那她的嫡长孙当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