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

    喂，怎么样？秦华茂的话语中带了几分期待，来电话的是他的朋友，之前他就是拜托这位朋友去找的保姆。
    不太行啊秦哥，电话那边的男声听起来心情不太美妙，本来还有个合适的，结果她前几天被定走了，剩下那些工作的时间都不太长，也不太清楚会是个什么样子。
    秦华茂沉默，如今保姆市场混乱，好的保姆基本一早就被抢了个干净，优秀又靠谱还知根底的就更是可遇不可求，再加上嘟嘟对保姆还有要求，就更难找了。
    要不你还是先找个评价不错的，她刚从我朋友那边离开，之前做的都还不错。
    之前那个你也说挺不错的，秦华茂一句话回了他。
    被这么怼一句，那边的男人也不生气，你知道的，这一时半会找到个合心意的还真不太容易，要我说啊，还是跟你们家说说，把那刘姨请过来？
    秦华茂沉默，朋友说的刘姨是他们家的保姆，已经在他们家工作了有二十多个年头了，可以说秦华茂几乎是被刘姨带大的。
    可是家里边老头老太太也都离不开刘姨，秦华茂一早也想了把刘姨请过来一阵子，但又不太想麻烦到两位老人。
    你再给我找找吧，实在不行我再去麻烦我们家老太太，秦华茂抱着儿子不太熟练地晃了晃，也麻烦你多给我留意着，嘟嘟这情况确实有些麻烦，谢谢了。
    唉，我这边给你都问着呢，没想到你这一有了小孩，怎么就跟变了个人似的，以前从来不这么谢哥们的。
    这不是挺麻烦的，最近事这么多还要帮我忙这些，等什么时候有空过来，也让嘟嘟认认你，秦华茂笑着说。
    那必须的，这我不得捞个干爹当当？那边的声音上扬了好几个度，你等着，回头我还要给干儿子带点见面礼呢！
    成吧，秦华茂笑意未减，不说了，你去忙你的。
    秦华茂每天的工作量巨大，一工作起来，时常就顾不上还抱在怀里的小孩儿，好在小孩儿乖巧的厉害，见爸爸忙着工作，便也一动不动地窝在爸爸的怀里，要不是秦华茂一个动作让小孩儿的头撞到了办公桌，他差点都要忘记自己身上还挂着自己儿子这件事情了。
    果然还是有些棘手，秦华茂一边帮小孩儿揉了揉脑袋，一边愁的厉害。
    短时间内带来一起工作还行，但这终究不是什么长久的办法，事实上，按照嘟嘟现在的年纪，送去幼儿园才是最好的办法，只是嘟嘟又是这样的情况。
    秦华茂看了看怀里的儿子，不禁又叹了口气，还真不好办啊......
    禹文睿今天的心情出乎意料的好，抛开那些零碎的不开心的事情，他早上吃到了美味的早茶，又去逛了逛附近的植物园，午饭在一家路边的小店解决，下午又很顺利地将画稿做好收尾工作，只是到了晚上，这顿自己做的晚饭，在一天的美好中就显得有些不太和谐。
    禹文睿的厨艺实在是有些差，从小学到大学都在食堂里解决一日三餐，以至于等到他毕业了之后，才发现煮饭是一件世纪难题。
    不过那个时候有曾宁做饭，虽然人品不做评价，但曾宁确实是从他父亲那里学来了一手好厨艺，分分钟将禹文睿的胃掳获。
    禹文睿也不想对方做饭太过劳累，一开始都主动包揽那些洗菜切菜的活计，也许是在这方面有天赋，不知不觉也让禹文睿练就了一身好刀功。
    晚饭准备的是西红柿炒鸡蛋和芹菜炒酱干，等到最后摆上桌子的，是一盘糊的稀烂的粘稠不明物体，还有被炒的稀碎，糊了一大片的碳烤芹菜炒酱干末。
    胃里好像还有前两顿的美好记忆，禹文睿动了几筷子，不太忍心为难自己的胃。
    不过最终还是秉持着不浪费的原则，将炒焦了的部分给扔了，剩下的都闭着眼睛喂了肚子。
    这一顿下来着实有些伤着了，洗完碗，禹文睿瘫倒在沙发上，揉了揉自己发出抗议的小肚子，开始思考自己以后的伙食问题。
    之前曾宁上班去没有时间给他做饭的时候，他也都是勉强对付，又或者是点外卖，但那个时候他觉得没什么，现在倒觉得不太行了。
    要不试着学学怎么做饭？
    禹文睿想到这个，立马又点开了网上那些教人做饭的教程，里边各式菜肴应有尽有，各种食材比例都极尽详细，甚至精确到了几克。
    禹文睿立马就来了兴致，他仅有的那些做菜的技术都来自曾宁的随意教授，以前他想着周围有这么一个会做饭的男朋友，从来就没去过这些教人做菜的网站，只是觉得自己天赋太差，以至于做菜的技术差到了极点。
    现在看到这些详细的描述，又回想起曾宁手中那信手拈来的适量调料，禹文睿总算知道了差距在哪。
    看了这些教程，禹文睿不免升起一股自己也能学会的信心来。
    就是这些图片实在是太诱人了，偏偏他已经吃过饭，肚子里的饱足和内心的饥饿交织在一起，留下的只有迅速分泌的唾液。
    正当禹文睿陶醉在美食之中，隐约听到自家的大门被敲了两下。
    暂停视频，禹文睿又仔细去听，果然，又听到了几声轻响。
    而此时，打开房门的秦华茂已经发现了身后正在偷敲邻居家门的儿子，想要将人带回家，奈何小孩儿不配合，紧抿着张嘴，一副不敲开门不罢休的架势。
    秦华茂蹲下身，试图和自己儿子讲道理，说出口的第一句话却是，哥哥不在家，我们下次再来。
    然后面前的门就吱呀一声打开了。
    禹文睿开门的时候没想太多，却也没料到会看到这样的一副场景。
    男人半蹲在地上，只能看到他那梳理得整齐的头顶，而一时间被他忽略的小孩儿，正高仰着头，眼睛里都是期待的小星星，哥哥，画画。
    禹文睿没弄明白他说的是什么，下意识地回问了回去，什么？
    于是小孩儿又重复了一遍，哥哥，画画。
    趁着禹文睿注意力在儿子身上，秦华茂趁机站了起来，听到儿子的话，他的表情有些微复杂，转而向禹文睿解释，抱歉，如果可以的话，能麻烦你给他画一幅画吗？
    第8章 妈妈
    8.
    秦华茂有些为难，面对这么一个不熟悉的邻居，就要找他要东西，他难免有些不好开口。
    禹文睿没去留意秦华茂的表情，事实上他对小孩儿有些无法抵抗，所以听到这话，他蹲下了身跟小孩儿平视，抿着唇笑了笑，你喜欢我画的画？
    小孩儿笑得灿烂，两只小胖手居然就这么冲着他抱了过来，喜欢狗狗。
    禹文睿被他突然的动作弄得有些受宠若惊，但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抬眼去看小孩儿的爸爸，果然，男人的正盯着他，眼睛里是显而易见的意外。
    小孩儿抱着禹文睿的脖子不撒手，还在念叨着，哥哥，要画画。
    禹文睿察觉到了一些不对，即使他不怎么清楚三四岁的小孩是什么样，但嘟嘟明显不太对劲。
    禹文睿带着疑惑看向男人，他？
    问完他又觉得好像不太礼貌，对着孩子家长问孩子有没有问题什么的......
    秦华茂倒是没有否认，也没有说到底是什么情况，看着抱着青年不撒手的儿子，他觉得最近棘手的事情是一件比一件多。
    可以麻烦你给他画张画吗？秦华茂最终还是开了口，似乎感觉到向不熟悉的邻居提出这样的请求有些不太妥当，又打算补上一句，我可以给你......
    不必了，禹文睿将他剩下的话堵在了嘴里，虽然不太熟悉他这位邻居，但可以想到他是在考虑支付一些报酬什么的。
    这不是什么麻烦的事情，看到秦华茂还想说话，禹文睿摸了摸小孩儿头上细软的头发，我挺喜欢他的，他很可爱。
    没有一个父母可以拒绝有人夸奖他的孩子，秦华茂显然也逃不过这个定律，听到禹文睿的话，他的脸上显而易见地露出了几分喜色。
    这样吧，我回去画一张，禹文睿试探地抱起小孩儿，小孩儿也乖乖地任他抱了起来，你们就先回去吧，我待会画完了再给你们送过去，可以吗？
    如果要画画就得回房间拿纸笔，但就这么把两人晾在这似乎也不太合适，但禹文睿又不太想让两人进入自己的房间，斟酌之下便选择了这样的做法。
    秦华茂点头，并且试着将小孩儿从禹文睿的手中接过去，可惜小孩儿此刻并不买他的账，抱紧禹文睿的脖子不撒手。
    秦华茂罕见地露出了几分无奈来，禹文睿只好试着哄小孩儿，嘟嘟乖，你先跟爸爸回去，哥哥去画了画再给你送过去。
    秦华茂听着青年放软下来的声音，一时间有些不太适应，禹文睿也似乎察觉到了这点，不禁有些脸红。
    好在效果是好的，出乎意料地，小孩儿竟很听话地松了手，并且主动往秦华茂的怀里送，禹文睿也适时松开了手，两人顺利地完成了交接。
    秦华茂接过小孩儿，脚步却没挪动分毫，禹文睿瞧见他似乎有在这扎根的迹象，眨了眨眼，指了指自己屋内，我去画画了，你们先回去？
    啊好，麻烦了，秦华茂这才抱着儿子转身回了自己家。
    送走了父子俩，禹文睿呼出一口气，如果不是有嘟嘟在中间，他断不可能和秦华茂这种人交流过五句话的。
    返回自己的画室，里边的画架上还有一副没完成的油彩画，禹文睿找到自己平时带去外边的速写本，思考了一小会，便开始动笔了起来。
    他要画的是嘟嘟。
    虽然和小孩儿相处的时间不多，但禹文睿的记性非常好，他闭上眼，就能在脑内描绘出嘟嘟的模样，而他现在要的，就是把脑袋里的内容给画出来。
    脑中有了构思，下笔就变得非常迅速，短短几笔，就勾勒出了小孩儿的轮廓，再加上那双特色的大眼睛，还有可爱的西瓜头和肉嘟嘟的小手小脚，很快，一副Q版的嘟嘟就跃然纸上。
    小孩儿本就长得可爱，画成Q版更是放大了那几分可爱之处，禹文睿拿着看了几下，又去拿了彩铅，仔细地上了色。
    这下终于满意，禹文睿才拿着画纸出了门。
    隔壁的门敲了好一会才打开，令人意外的是，秦华茂竟穿着一条和他形象着实有些不太搭的花色围裙。
    愣了一下，禹文睿将手中的画纸递给了站在门口的小孩儿，然后就准备回去。
    妈妈！
    这声一出，在场的两位成年男性都将目光集中到了小孩儿的身上。
    禹文睿是以为人家小孩儿妈妈来了，更想着要离开，而秦华茂惊的连朝青年连连看了好几遍。
    那我就先走了，禹文睿一手把着门把手就要拉开门，哪知道接下来就感觉大腿一沉，被扒上了一个小孩儿。
    禹文睿刚准备把小孩儿拉开，就见他冲着自己，又叫了一声，妈妈。
    禹文睿：？？？！！！！
    他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个好大儿。
    禹被迫当妈文睿声音都有点虚，冲着秦华茂发出怀疑人生的疑问，他这是...什么意思？
    秦华茂一直以来的表情也有了几分龟裂，顾不上禹文睿现在是什么心情，就要去抱儿子。
    不管是什么情况，一个大男人，被小孩当场抱腿认妈，都不会是什么友好的经历。
    小孩儿双手抱的死紧，秦华茂用了大力一下也没把他扯开，又见小孩儿扭过头来，手上是那张被攥住皱了不少的画纸，妈妈画的嘟嘟，一样的。
    秦华茂脑海中灵光一闪，突然意识到了自家儿子到底是什么意思，这才松了口气，朝着禹文睿歉然一笑，解释道，不好意思，嘟嘟他是想到他妈妈给他画的画了。
    秦华茂的记忆有些飞远，依稀间记得她也是个喜欢画画的人。
    有了这么一番解释，禹文睿恍惚的脑袋这才转了回来，没事没事，画送来了，我就先走了。
    秦华茂瞧着他的手又扶上了门把，鬼使神差地开了口，要不要进来坐坐？
    说罢，他觉得好像有些不太合适，又有些为难地看了眼根本不打算搭理他的儿子，却见儿子正仰着头，一脸期待的表情。
    禹文睿看这父子俩都这么挽留他，一时之间脚都有些迈不动步，终于在小孩儿那渴求的眼神中败下阵来，好吧，打扰了。
    见禹文睿打算留下来，小孩儿果然立马松开了他的腿，又朝着爸爸看去，拍了拍身边的柜子。
    秦华茂被儿子这么积极的动作给弄得有些不太适应，但还是上手把旁边的鞋柜打开，从里边拿出了一双崭新的拖鞋。
    看见爸爸把鞋子拿出来，小孩儿立马抢过了他的活，一只手拿着画纸不松手，一只手艰难地将鞋子放好，后又觉得摆的不整齐再次调整了一下。
    禹文睿看小孩儿努力摆鞋，脸上也不禁露出几分笑意来，然后在他那双充满期待的眼神中换好了鞋，谢谢嘟嘟。
    换好了鞋，小孩儿就冲到了最前边，两个大人跟在他的后边，一起走进了客厅。
    入门的玄关旁是一排木制的柜子，上边用磨砂玻璃做了隔断，直到进了客厅，才感觉豁然开朗。
    房屋的装修很是简洁，主要的家具都是木制的，禹文睿对这些不太了解，只觉得看起来就两个字，高级。
    带着些许冷淡风设计的装修中，又偏偏有不少小孩儿用的物件，虽然显得有些不和谐，但又感觉多了几分生活的气息。
    禹文睿进来这里之后就有些后悔，甚至开始怀疑起自己刚刚为什么要答应这样的请求，在这样一个陌生环境，面对着同样不怎么熟悉的父子俩，他也只好硬着头皮坐到了沙发上，期间眼神一直跟随着嘟嘟，相比于一个比他年长的男性，嘟嘟很显然能让他更放松一些。
    秦华茂很敏锐地感知到了青年对他的回避目光，于是主动提出离开，厨房里还有菜没做完，就麻烦你跟嘟嘟玩一会了。
    禹文睿巴不得他快点离开，应的也很痛快，秦华茂走了之后，他才长舒了一口气，转眼就看到嘟嘟正站在他身边，双手扶在他的大腿上。
    小孩儿的动作弄得他大腿痒痒的，禹文睿伸手将那双小肉手抓在掌中，小声问他，我画的画，你喜欢吗？
    喜欢，一提到这个，小孩儿立马颠颠地跑到茶几边，从下边的抽屉里抱出来一个对他来说有些大的本子，翻开之后，禹文睿就看到了他前一天给小孩儿画的卡通狗狗，小孩儿又往后翻一页，将他今天带过来的画纸夹了进去，画纸刚刚被他攥得有些皱巴巴的，所以他还特意用手给画纸抚平整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