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三章 祭品罢了
檀雅跟着檀悦一同回了牡丹院，一进牡丹院，就连忙招呼着丫鬟：“快快快，快去请大夫来。”杏雨与桃露已经围了上来，桃露见着檀悦身上的伤，连忙应了：“奴婢这就去。”
檀雅伸手就要扶着檀悦进屋，檀悦有些哭笑不得：“我只是受了点皮外伤，真没什么大事，你不必这样紧张。”
“阿姐从小在檀府里面养着，何曾受过这样的伤，衣裳上面都沾上了这么多的血迹，伤得定然也不轻，阿姐你就莫要为了安慰我骗我了。”
檀悦嘴角笑容淡了几分：“这你可就说错了，我虽然在檀府长大，可是比这伤得重的时候可不少，早已经习惯了。”
檀雅闻言，立马就想了起来，此前香姨娘掌家，一直暗中虐待檀悦母女，虽然一个是檀府正儿八经的夫人，一个是檀府的嫡出小姐，可是连丫鬟都能够肆意打骂。
“香姨娘如今已经没了，阿姐放心，那样的日子，永远都不会再回来了。”
“嗯。”檀悦点了点头，笑了起来：“你先回去吧，咱们跟着国师大人遇刺的消息只怕也已经传到周姨娘的耳朵里了，周姨娘不知道有多着急呢。她如今怀着孩子，可不能够这样着急。”
“阿姐这一回去广化寺是为了我的事情，却无端遭了这么一劫，我得等着大夫来亲眼瞧着你包扎好了伤口，才能走。”说完，才又放轻了声音：“我已经叫丫鬟去同娘亲说过了，说我平安无事，在阿姐这里呢。”
檀悦见她这样坚持，倒也并未拒绝，只点了点头：“那就好。”
大夫还没有来，檀雅垂下眼，沉默着，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半晌，才又轻声开了口：“阿姐，国师大人见你受了伤，却都不带你去看大夫，实在是太过冷漠无情了一些吧？他以后可是要做阿姐夫君的人，若是他以后对阿姐也像今日这样，那阿姐以后的日子……得多难过啊。”
檀悦心思微动，檀雅之前一直是觉着她能够嫁给顾子衍，是极大的福分，觉得顾子衍人长得好看，又是国师，只是现在为何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檀悦心中想着，面上却是一副波澜不惊地模样：“国师大人本就是和尚，你觉着，我难道还能同他像普通夫妻那样相处吗？”
檀雅咬了咬唇：“可是，不是出家之人都是慈悲为怀，对人都是极其善的吗？”
“他是出家之人没有错，可是除此之外，他还是一国国师。握着这样大的权势，你觉着，他能慈悲为怀得起来吗？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手中沾染的人命，只怕连自己都数不清了。”
“与他成亲，不过也是因为他算了一卦，卦象显示，我同炎国国运有关，须得要同出家之人成亲，才能够破解。天下出家之人不少，只是得陛下信任的，却只有他一个。所以，我才被陛下赐婚给了顾子衍。我，在他，在陛下眼中，只怕都不过只是个祭品罢了。”
檀雅不曾想到过竟还有这一层，瞪大了眼：“还有这样的事情？阿姐你同国运相关？”
檀悦点了点头，垂下头，神情带着几分愁绪：“是去年秋狩的时候，国师大人算出来的。”
檀悦说完，便也不再多提此事：“这件事情是秘密，我只同你说起过，此事关系到炎国国运，你可切莫要到处乱讲。若是被人知道了，只怕我以后也就没有太平日子可以过了。”
檀雅连连点头：“阿姐你放心，我虽然整日里都呆在檀府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却也是有分寸的，若是此事传出去，那些个心怀异心的人定然会觉着，宁可错杀，也不能够放过，定会想方设法地对阿姐不利的。”
“知道就好。”檀悦笑了笑，才又道：“虽然国师大人与我这门亲事实在是有些太过牵强，可是，有这个预言的庇护，他也不会对我怎么样，至少，不会让我死。”
檀雅似乎还在想着方才檀悦那些话，有些心神不宁的模样，檀悦看了出来，却也并未说什么，只笑了笑，抬起眼来吩咐着杏雨：“去端些茶水点心来吧。”
不一会儿，桃露就带着大夫来了，大夫仔细给檀悦将伤口包扎妥当了，又说了一连串需要注意的事情，才离开了。
大夫一离开，檀雅立马就坐不住了：“既然阿姐没什么大碍，我就先回去了，娘亲只怕还在等着我呢。”
“嗯。”檀悦笑了笑：“本来就没什么事，之前就让你早些走，你非不听。你这两日也受了不少的惊吓，回去之后好好休息吧，你的亲事，我会尽快找机会同爹爹说的，你放心好了。”
檀雅连忙摆了摆手：“不着急，不着急的。”
随后便离开了。
檀悦见她匆匆忙忙的样子，嘴角微微翘了起来，还真是耐不住性子呢。
檀悦垂下眼，将手掌翻出来看了看，才抬起眼来看向杏雨：“突然有些想要吃杏仁露了，你去给我弄一碗来吧。”
杏雨应了声退了下去，檀悦才望向了桃露：“此前你是去找帮手去了？”
桃露颔首：“主子身边，奴婢一直安排着人跟着的，只是先前害怕被三小姐和国师大人看出什么端倪来，奴婢就稍稍犹豫了一下。后来将人寻了来，却又见着国师大人安排了接应的人，也就没让她们出来。”
檀悦“嗯”了一声：“不出来是对的，你们可是我的秘密武器，不到关键时候，我也不想将你们放到明面上来。”
说完，才又挥了挥手，将桃露也屏退了下去。
等着屋中只剩下她自己一个人，檀悦才去了灵泉幻境。
一进去，就瞧见狐生眼巴巴地盯着她瞧。
“怎么了？”
狐生嘿嘿一笑：“我在想着，若是主人你还不进来，我就自作主张去周姨娘那里偷听了。结果主人就进来了……”
檀悦挑了挑眉：“哟，你何时变得这么聪明了？知道我进来就是为了吩咐你这件事情？嗯？”
狐生笑容愈发得意了一些：“那是自然，我可是主人的灵兽呢，主人在想什么，我自然是知道的，主人跟那檀雅说那些话，不就是为了看她是什么反应吗？那我这就去了？”
“去吧。”檀悦笑了一声，等着狐生离开了，目光瞧见在药田中忙碌的苏木，想了想，抬脚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