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拨重臣后他当真了 第149节
出乎谢明月意料的是,李成绮拽了拽谢明月,“先生,孤累了。”谢明月顿了下。
他方才在想什么,以李成绮意志之坚定,就算……
李成绮仰面看他,漆黑的漂亮眼睛里全是希冀。
谢明月摇头失笑,故作为难,“这处远离各处宫室,臣寻不来辇车。”
李成绮知道他是故意,无非想看李成绮软语求他,眼光一转,仰头在他耳边低声道:“谢卿先前不是说供孤驱策,行使吗?而今,却不作数了。”
谢明月笑容在唇角凝滞了一瞬。
李成绮呼出的热气尽数落在谢明月耳垂上,激得人皮肤发痒。
心里也痒。
谢明月淡色的眼睛在李成绮脸上停留一息,才忽地笑了,“是。”
双手从自膝下穿过,轻松将人抱起。
他抱得极稳,李成绮还是没忍住,一把按住了谢明月的肩膀,而后想了想,觉得不太对,又把搂住了他的脖子。
李成绮语气里不无遗憾,凑到谢明月唇边,“孤本来是想让谢卿背孤的。”
毕竟,从小到大背过他的人也只有崔愬了。
李言隐作为李成绮亲爹,在李成绮心中的分量远不如崔愬。
然而分量再重也如此,该死的人,一定要死。
而在李成绮心中,该死的人,便是胆敢觊觎权位的人。
“那臣背陛下。”谢明月驯顺道。
“不,孤不想动了。”
李成绮性格里其实很有几分娇气,他久病,身份尊崇,长相又极美,自然从小就被身边人娇惯着。
当了皇帝之后尽数收敛,唯在谢明月面前显露二三分。
谢明月将他环在怀中,半点不颠。
李成绮忍不住捏了一下谢明月的肩膀,感叹道:“孤这辈子大约都拉不开硬弓了。”想想,倒也不遗憾,凑过去了口谢明月,“谢卿拉得开就可以。”
谢明月被皇帝弄得有些分心,皇帝常熏的温暖香气时不时侵入他的鼻腔,他慢慢道:“若是现在勤学苦练,日后也拉得开。”
李成绮仰头看他,“卿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谢明月想了想,回答,“知道的。”
李成绮干脆将头往谢明月颈窝一埋,阖上眼。
谢明月将他抱回长乐宫。
皇帝甫一沾上柔软的被褥,却睁开了眼睛。
夜风寒冷,却浇不灭心欲。
李成绮顺手一拉谢明月,“先生,就这样走?”
“臣去……”
下一息,方才要说的却说不出。
谢明月垂下眼,尽量让自己的神情看起来温和无害,“陛下,臣毕竟算是半个医生。”
李成绮扬眉,伏在他颈间,道:“谢卿还有什么养生之法没告诉孤吗?”
谢明月柔声回答,“没有养生之法,臣只是想告诉陛下,未到三个月,不可如此。”
方才李成绮的反应谢明月都看在眼里,怎会不明白李成绮的意思?
但,目光在李成绮小腹上短暂一停。
不行。
李成绮仰躺回床上,谢明月顺势跪在床边。
足衣褪了一半,却不老实。
谢明月握住了他的脚踝。
帝王躺在床上,长发散落在身侧,他启唇,低声问道:“难道不能用别的?”
作者有话说:
二更。
欠的字数今天写不完应该也会在十号之后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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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一月以来, 李成绮难得睡了个好觉。
直到有微光落在脸上,李成绮才转醒, 尚未睁开眼, 便伸手向身边一摸,空荡荡的,他微微皱眉,还没开口, 一凉凉的东西便贴上了他的掌心。
“陛下。”
是, 谢明月的声音。
李成绮抓住了谢明月的手, 送到自己眼前, 往眼皮上略贴了贴,被冰得方觉清醒。
有时候他甚至怀疑, 谢明月到底是不是什么冷血的精怪变的,不然身上怎么这样凉。
“什么时辰?”他哑着嗓子问,一面是昨天晚上伤了嗓子, 一面是渴水。
“巳时二刻了。”谢明月回答。
李成绮眼睛藏在谢明月的掌心下,唇角不自觉地翘了下, 却是自嘲,“荒谬得很。”
他说的是自己没起来。
夜中从书房出来, 还有不到两个时辰就到了早朝时刻,便是回长乐宫就睡, 也睡不了多长时间。
谢明月低声道:“只一次,不妨事。”
李成绮闷闷地哼笑一声,“孤觉得, 卿应多进诤言。”
谢明月此人, 实在太善于将一件本不合理的事情变得十分合乎规矩, 而让做这件事的人愈发心安理得。
“是, 臣领旨。”谢明月道。
说不出睡的是舒服还是不舒服,李成绮只觉得身上有些沉,干脆就这样拉着谢明月,“先前孤没看完的那份文书,先生看过了吗?若是看过了,挑要事告诉孤。”
李成绮好不容易睡下,人醒来还是倦倦,谢明月自不想他劳心,然其为天下主。
既然是人君,当要如此,何况李成绮最不能容忍自己于朝事有不知晓,不能掌控的地方,道:“臣看过了。户部以为,应将夷部化为州,取缔原有夷夏不婚的陈规,毕竟,此后诸部纳入我朝,再无夷夏之别。”
李成绮颔首,示意谢明月继续。
“还要派出善农事工事的官员到那边处事修缮,边地陛下亦去过,除却茫茫荒原,别无他物。”谢明月继续道:“且不妨向天下召,倘若在边地开出农田,无论是稻、谷、桑、亦或者药田,果地,官不可取,一应归于开田人,免十年田税。”
李成绮道:“行此事要派干吏,莫使豪族插手。”
不然原本是为了使中原游民有地可种的良策,成了豪族兼并的借口。
“是。”
“二十年内,西境府军不可裁撤。”李成绮慢慢道。
打下一块土地未必很难,但想守住,定然不易。
“陈椋亦上书奏了此事,请陛下晚些裁撤西境府军,但可先让一批老弱兵丁回乡,朝廷给钱粮田地,只是这样一来,恐怕各地一时均不出那么多地。”
李成绮道:“继续说。”
“臣以为,倘若愿意要田,则从官家垦出的边地中拨付,若不愿意,则按中原的土地市价另给。”
李成绮点了下头,“对,还有,”谢明月的手指轻轻按上他的太阳穴,“将十五部中迁出一批人来,由朝廷安顿,送入中原。将原有十九部部族之分尽数除了。”
“臣觉得,倘若迁地或许有损物力。”谢明月沉吟道:“朝廷日后用钱的地方只会多不会少。”
纵然要求各处归还陈欠,查抄贪官家产,不少银钱流入国库,然而处处都要用钱。
尤其是现在战端还未完全平息,大军动一日,所耗俱是滔天之数。
李成绮抬眼,开玩笑道:“孤竟不知道玄度什么时候兼了户部尚书的官,讲吧,多省点,免得户部尚书天天到孤面前哭穷,嚷着要拿腰带上吊。”
各部哪个年底算总账时不和君主哭穷?户部尚是管钱的,哭穷还是哭的最凶。
“是,臣以为,不仅要将部族之分除去,部族之间混居,又不能全然无序。”
李成绮不想各部再联合聚集起来,毕竟即便明面上除去部族之分,血脉根深蒂固,却无法割舍,倘若再联合,朝廷还要出动大军。
能打,但李成绮不想在一个不能给他太多回报的地方倾注无穷的兵将。
李成绮一瞬间便明白了谢明月的意思。
“各部即便联合,部族之间仍血战不断,有些好战的部族间隔着数代血仇。”
这份血仇不仅存在于王族间,也存在于百姓之间。
“臣听闻,西境余下的十五部不全然信奉狼神。”谢明月道:“安置时,可将有异者,安排在一处。”
分而化之,再利用彼此之间的矛盾使其内斗,相互牵制消耗。
李成绮轻轻一笑,“可。”
他仰脸,看向谢明月。
谢明月正专注地同李成绮说边地的事情,不期帝王突然看他,接触到李成绮的目光低下头,“陛下?”
仙姿佚貌,神清骨秀。
生得如此清丽,手段何其狠绝。
李成绮伸手,去贴谢明月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