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3章 善恶之分
张扬点了点头，道：“嗯，这样最好了，那咱们既然已经缔结契约，成为主仆了。现在就言归正传好了，你说说看吧，你打算要我怎么帮你？”北域城隍神色微微展露出一丝丝喜色，道：“多谢主上成全。卑职是这样想的。卑职曾经发誓，此处鬼物渡尽，方可离去。但是现如今因为这些凡人的入住，导致了这里坟地扎堆儿产生。新生鬼物虽然不多，但却是源源不断的存在着。卑职想要请主上以自身之力，感召这些人们最好能移居别处。”
张扬稍稍点了点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说，只要让这里的人搬离这里，让这里不会再有因人离世而产生的鬼物存在，你便能够完成当初的誓言，全身而退了，对么？”
北域城隍急忙点头道：“主上圣明，卑职正是此意！”
张扬没有立刻答应北域城隍的请求。
毕竟要搬迁一个村子，那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首先你不仅要求财力支撑，而且还得有相关的政策才行。
此外，这些村民们的意愿才是最重要的。
农民重土地，清水河村的村民们更是世世代代在此地以土地为生。
虽然近些年来，因为种地收入相对薄弱，有很多的人外出打工谋生。
但是家里的田地，却依然是他们不肯割舍的挂念。
虽然清水河村还算民风淳朴，但是到时候涉及到利益和情感，这还真不是一件好办的事儿。
张扬想了想，问道：“城隍，你先说说看，以前没遇到我的时候，你是怎么做的打算？”
北域城隍解释道：“主上，是这样的，众所周知，阴葵是对鬼物非常有吸引力的灵药。卑职曾经的计划，是依靠这株阴葵的特性，吸引周边鬼物聚集在这里，而后集中将它们普渡！如此循环往复，尝试着能不能有一个断层时间，期间不在产生新的鬼物，卑职的誓言应该也就能算完成了。当然，这只是卑职的一个推断，是否可行尚不得知。倘若失败，卑职再被誓言规则所束缚，修为还会有些损伤。千百年来，卑职做过无数次的尝试，均以失败告终，卑职的修为下降，也大抵是因为如此。”
张扬若有所思的说道：“哦，原来是这样啊。那还有别的办法么？”
北域城隍摇了摇头，道：“卑职能想到的，都已经尝试过了，无一成功。”
张扬点头表示明白，同时也心下哂笑，这当然了，你要是成功了，肯定不会还在这里呆着了。
张扬呼出一口浊气，道：“那既然如此，我就先帮你试试你这个迁徙人口的办法吧，不过一时半会儿肯定是无法搞定的。在此之前，你还是先别再折腾你的这株阴葵了，此物毕竟是有实体的，放在外面，万一被人无意间吃下去，可就麻烦大了。”
阴葵虽然对于鬼物来说，是个宝贝，但是到了凡人口中，却是剧毒！
而且阴葵像极了普通的向日葵，还真有可能被看到的人去摘下来实用。
张扬的担心，不无道理。
说完这些话，张扬似乎又想到了一些什么，脸上露出一丝骇然惊悚的表情，而后下意识的瞟了北域城隍一眼。
北域城隍急忙躲避开张扬的眼神，似乎有些慌乱夹杂其中，诚恳的说道：“谨遵主上教会，卑职明白了，还是主上考虑的周到。”
张扬意味深长的看着北域城隍，神色有点儿复杂。
张扬万万没想到，自己刚才那一瞬间忽然莫名其妙的想到的那个念头，北域城隍还真的有过。
好在恶事未成，北域城隍还不算作恶之人！
张扬心里也就释然了。
毕竟常言说得好，人无完人，神仙也不例外。
人有善念恶念，神仙怕是也不能免俗的。
若不然哪儿还来的那么多势力划分，又哪儿来的那么多三六九等之别呢。
张扬开口道：“好了，此事不是须臾之间就能完成的，还需容我好好思虑一番再说，今日我在外面还有事情要处理，就先走一步了。”
北域城隍点了点头，道：“主上，卑职惭愧啊！卑职知错了，卑职不该有那种荒谬的想法并付诸于行动，卑职愧对阴司之信任，卑职愧对苍生黎民之敬仰！卑职……卑职有罪啊！”
说着话，北地城隍忽然跪拜在地下，言语之悲鸣，情真意切。
张扬面色不悲不喜，道：“好了好了，事既为成，便不算大恶，你自己多多思量，好自为之便是了！”
北域城隍道：“得令！卑职明白了。多些主上宽恕。”
张扬道：“不，我没有宽恕你，你也不需要我宽恕你。你毕竟还都什么也没做。此事往后便休要再提了。走了！”
说罢，张扬迈步离开了这里。
张扬走出城隍庙，又走出那个牌楼来，此处的场景，已经再次变幻了起来。
几乎是在呼吸之间，张扬眼前的场景，便已经成了刚才的那个大土坡下面。
清泉娘娘有些木然的说道：“主上，我还是很难相信，城隍大人会有那种恶毒至极的想法。”
张扬摇了摇头，道：“古人说得好，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这说的不仅仅是人心叵测，也说的是人心善变，此一时彼一时，谁能保证好人一辈子不做恶事，恶人一辈子不做好事儿！更何况仅仅是一个尚未付诸行动的念头而已，或者说他或许已经开始付诸行动了，至少还没种下恶果，不是么？”
清泉娘娘叹了一口气，道：“我明白了，主上。只是城隍大人曾经与我有大恩，而且我与他在一起的那段时间，我能感觉到他一心向善的信念。我没想到，他居然会有……唉，罢了，妄议恩人，终归是不好。”
张扬还没说话，就听老黑接过话来说道：“清泉，你错了，你说的善，是大善，也是你所感到的来自于城隍大人对你的善。但是他身为城隍爷，当真是对万物皆善么？这我是不信的。别的我不敢说，我曾跟随鬼差大人百年之久，鬼差大人在很多人看来，不可谓善，毕竟他拘魂锁魄，让世间人多悲痛。但他做的却是尽职尽责的工作而已，更兼有抓邪锁恶的大善事！鬼差大人曾经说过，人有百善，却也有白恶。你永远不可能只展现善的那一面，至少不能对所有人都这样。那样的话，你将会什么也做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