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光 第104节
“没有。”陈临戈立马否认道。“有没有都这样了,再算这笔账也算不清楚。”陈建业看着他说:“我这辈子最遗憾的事情就是你不是我的亲儿子,但我最庆幸的也是,不管怎么样你还是我儿子。”
陈临戈听到这话,眼睛就有点红了。
陈建业拍拍他的手,“爸不想做你的枷锁。”
他低着头,喉结快速滚动着,在陈建业收回手之前握住了,很用力的握法,“不是,我说这话不是为了让您宽心,但我从来都没这么想过,我也很庆幸能当您的儿子。”
陈建业笑了下,没再说什么。
周兮辞站在床尾,看着陈建业脸上的笑意,忽然想起多年前陈建业和蒋玉雯因为退养陈临戈的事情大吵了一架,她去陈家替陈临戈出头,陈建业对她说的那句话。
——哥哥是我家的小孩,现在是,以后一直都是。
无论亲疏,无论血缘。
他真的做到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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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陈建业的手术很顺利, 术后第三天早上醒了过来,只是还不能说话,医生问什么眨眨眼也能回应。
一系列常规检查做完, 主治医生给陈家人吃了颗定心丸:“最难的关已经过去了,现在就是慢慢调养着恢复,开颅的病人不比一般病人,恢复期肯定会长一些,但你们放心,没什么大问题了。”
蒋玉雯抹着眼泪连连道谢。
陈临戈在医院熬了三天,一听这话人立马松了下来, 在医院又待了一上午,中午吃完饭跟着周兮辞回了酒店。
“你先洗澡,我帮你拿睡衣。”周兮辞推着他进了浴室,嫌弃道:“你都有味道了。”
陈临戈拎起衣领闻了闻,一脸疲惫道:“都是消毒水味。”
“什么味道都有, 快进去。”周兮辞把门一关, 长舒了口气, 去卧室拿了衣服放在浴室门口。
陈临戈确实很累,心理和身体上都有,洗完澡周兮辞按着他坐在沙发上吹头发的功夫都能睡着。
后来周兮辞一手拖着他脑袋, 一手举着吹风机, 艰难地吹完头发,才把人叫醒拉进卧室。
陈临戈跟梦游似的,一沾床就睡着了, 他在医院熬, 周兮辞也跟着没怎么睡好觉, 这会快速冲了澡, 换上睡衣也躺到了床上。
这一觉睡得又沉又长,心里没了负担,陈临戈由着自己陷在柔软和温暖被窝里,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
周兮辞没他这么能睡,昨夜里醒了一次,叫了两份面,吃完见他没醒把另外一份当夜宵也给吃了。
早上又被饿醒了,她去楼下吃早餐,回来见他还睡着,也没叫醒他,自己去了医院看望陈建业。
周兮辞在沪市待不了两天了,杨毅还在学校等她去报道,她原本是想着等陈建业手术一结束就过去,可后来又担心陈临戈,一直留到现在。
今早她给杨毅打电话,说后天去学校报道,杨毅还开玩笑说她再不来报道,他都准备亲自来溪城捉人了。
看完陈建业,周兮辞又回了酒店,陈临戈裹着被子睡得昏天暗地,她把行李箱拿到客厅,开始收拾行李。
陈临戈是在她第三回 进去拿充电器的时候醒的,半张脸还埋在被子里,声音有点哑:“几点了?”
“十点半。”周兮辞进来前才看的时间。
房间里遮光帘没拉开,又没开灯,他睡得有点糊涂了,闭着眼说:“才睡了这么会儿。”
“什么这么会儿。”周兮辞放下充电器,扑过去半压在他怀里,“你都睡了快二十个小时啦,陈小猪。”
陈临戈这才彻底醒了:“是早上十点半?”
“不然呢,你以为是晚上十点半么。”周兮辞把被子往下拽了拽,“我都吃完晚饭夜宵和早餐了,你真能睡啊。”
“嗯。”他捏了捏她鼻子:“等会再吃个午饭。”
“我又不是猪。”周兮辞坐起来,开了床头的小夜灯,“你饿不饿,酒店的牛肉面还挺好吃的,我给你叫一份?”
“行。”陈临戈也跟着坐了起来,掀开被子下床的时候人还有点晕,不知道是睡多了还是饿的。
周兮辞去外面打电话,陈临戈在里面浴室洗漱完出去看到她摊在那儿的行李箱,愣了下又想起什么,“你什么时候去报道?”
“后天。”周兮辞把最后一件衣服放进去,“我早上跟杨教练通过电话了,明天我先回溪城,我想……先去看看我妈,然后再跟简凡他们见一面,后天一早去学校。”
陈临戈走过去贴着她坐在地毯上,从后边把人抱着,下巴搭在她肩膀上,“我送你去学校。”
“不用啊,学校那边杨教练都安排好了。”周兮辞侧头,在他挨得很近的脸上亲了一下:“对了,我早上还去医院看了陈叔叔,跟他聊了会天,不过都是我在说。”
“说什么了?”
“就说我要开学了,以后就不能过来看您了,但等我放假我会过来的,就是不知道有没有假。”
陈临戈笑了:“你这么跟他说的?”
“啊。”周兮辞眨眨眼:“他听完也笑了,蒋阿姨说再恢复几天差不多就能说话了,反正一切都挺好的,我走了你也别像之前那么不管不顾,好好休息好好吃饭,才能好好照顾陈叔叔,知道吗?”
“知道。”陈临戈在她颈间蹭了蹭,软着声说:“要不别走了。”
周兮辞半边身子都给他黏糊麻了,笑着在他软乎乎的脑袋揉了揉,“陈临戈你别这样,这不是你的人设。”
“哎。”他抬头亲了亲她的耳朵,坚持道:“我明天跟你一块回去,再送你去学校。”
周兮辞劝不住他,也没再说不让的话。
医院离高铁站比较近,陈临戈买了第二天上午的车票,早上出发前两人去医院看了陈建业才走。
简凡他们也是前天才从海岛回来,见了面陈临戈也没说回家是因为陈建业生病的事,只说是父母闹了点矛盾。
“那现在是解决了吗?”熊力倒了两杯茶放在转盘上转了过去。
“差不多。”陈临戈自己拿了一杯,又端起另外一杯放到周兮辞面前,“有点烫。”
简凡在一旁啧了声:“求求了,放过我们吧,一见面就虐狗,这谁受得了啊。”
周兮辞乐了:“我们就正常递个水,你至于吗?”
简凡点头:“至于,非常至于,我现在看到谈恋爱的我就酸。”
“那你出去。”周兮辞不留情面道。
“……”简凡指着她:“周兮辞,你变坏了。”
邱琢玉叹了声气:“你才发现吗?”
“是啊。”周兮辞也说:“你才发现吗?”
“靠,这饭我不吃了。”简凡作势要走,陶姜很配和地拉住她:“别走。”
简凡顺势又坐了回去,“吃饭吧。”
还是那伙人,还是熟悉的笑声。
吃完饭,他们沿着马路漫无目的地往前走。
“我爸见义勇为的荣誉证书批下来了。”沿途路过亮着灯的派出所,熊力突然提了一句。
“我靠!”邱琢玉搭着他肩膀,往他肩窝砸了一拳:“你刚怎么不说,应该喝点酒庆祝一下的啊。”
简凡:“对啊,大熊,这么高兴的事,你怎么都不提前说一声。”
“也是今天早上才接到的电话。”熊力笑笑,“现在说也一样,过两天我跟我妈要回一趟老家那边的派出所,还有些手续要办。”
“那挺好啊。”周兮辞看着他:“以后就往前看,你跟阿姨过得好不好,叔叔都在天上看着呢。”
“好。”熊力冲她笑了笑。
陶姜第二天一早还要上班,六个人的遛弯活动没进行到很晚,等车的时候,邱琢玉说自己没几天也要出国了。
“本来还想等你们成绩出了再走,但我爸见不得我在家这么闲着,就给我定了这周日的机票,跟我堂哥一块过去。”
“这么快。”简凡搂着周兮辞:“怎么你们都要走了。”
这一次,是真的要离别了。
“我们又不是没假了。”周兮辞摸摸她手背:“再说了你成绩不是还没出来吗,真不行你也来b市。”
“我肯定来不了了。”简凡说:“我们之前不是估分了吗,我今年撑死也就四百来分,就这还是多的,估计连溪大也进不了。”
周兮辞安慰道:“这不是还出分吗?别想那么多,说不定今年卷子难分数线也低。”
“但愿吧。”简凡一抬眼:“车来了,走吧。”
这趟公交不直达,周兮辞和陈临戈是最先下来转车的,正赶上高峰期,他们四个挤在一扇车窗前。
邱琢玉撑着胳膊,快把脑袋伸出车外了,“你们明天几点的高铁啊?”
“还没买呢。”周兮辞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不用你们送,到了会跟你们说的,你注意点,小心夹到头。”
“行吧,一路平安啊。”
前边排队的人都上完车了。
公交车缓缓启动,周兮辞和陈临戈站在原地看着他们,直到车子拐弯看不见了才收回视线。
“打车吧。”陈临戈拉着她走到一边:“早点回去,你不是还要收拾行李?”
“你不给我收拾吗?”周兮辞问。
“给。”陈临戈招停辆出租车,推着她坐了进去,“我先把车票买了,买几点的合适?”
“你看着买,别太早了,十点十一点这样。”周兮辞坐上车就困,打了个哈欠,脑袋靠在他肩膀上:“算了,买下午的吧,一两点,这样我们还能吃个午饭,时间也没那么赶。”
“行。”陈临戈看了车票信息,买了两张下午两点十五分的。
周兮辞没出过远门,之前去海岛的行李也是陈临戈帮着收拾的。
她的衣服大多都是过去徐慈英从厂里拿的或者半价买的,比不上外面的花里胡哨,但胜在质量好,一件羽绒服外套能穿很久。
这一次去学校,陈临戈差不多快把衣柜给搬空了。
“这里面放的是最近穿的衣服,还有几件秋天的外套和长裤,等天气转凉了再拿出来穿。”陈临戈又把另外一个大一点的行李箱划拉到面前:“这里是冬天的衣服,毛衣羽绒服秋衣秋裤都在里面,其他的洗漱用品什么的等到了地方再买,路上带着也不方便。”
“好。”周兮辞没插手他收拾行李,只偶尔他问一句要不要带,才会应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