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黎淼点点头走出巷子，谢别就跟着她。她烦死了，气没出够，谢别还一直跟着她。
    “你能离我远点。我现在很烦。”
    “不行。”
    他爱跟就跟，反正她刚刚什么样子他都看见了，也懒得藏了。她就顺着路走，路过便利店就进去，买了几罐啤酒，买了包烟。走了半天，看到个绿化带阶梯，拎着东西坐下了。
    谢别也跟着坐下。他就着路灯看了看黎淼露出的两节手臂。右手臂上有几个小口子，估计是刚刚玻璃片溅的。他把刚刚路过药店买的碘伏创可贴都拿出来。
    黎淼要用右手，不想他在边上碍事。谢别也没给她开口赶他的机会，帮她把啤酒开了。
    谢别给她擦碘伏，贴创可贴。黎淼就在边上用左手喝酒。
    “疼死了。你能轻点吗？”黎淼用肩膀撞他的。
    谢别才不信她鬼话，抬眼看她作。
    “好吧，一般。”黎淼把手抽回来，看他的杰作，“你弄的好丑。”
    “那你自己弄。”
    都弄好了，她还弄什么弄。她看谢别把东西都收起来，也不说话，就坐着。
    “你没什么想问的？”黎淼换了右手拿酒。
    “你想说再说吧。”
    “我怕吓到你。”
    “抽烟，喝酒，还是打架？”
    黎淼听他这口气，好像一点不意外。“除了喝酒，我上了大学都没做过，你怎么知道？”
    谢别不答，她又问。
    “你以前就见过我？”
    谢别不想刺激她，就不说。
    “我高中就打过一次架，就给你碰上了？”
    谢别看她越猜越偏，打断了她，“抽烟。高二暑假补课的时候，你在挨训，挨完到边上抽了会烟。能想起来？”
    黎淼想了好一会，才想起来他说的那次。她没有烟瘾，就是极度烦躁的时候才想抽。那回就是他们把嘴碎赵孟森的一群人打了，事情闹太大了，她也没能幸免。不过因着林玄于何清他们担了大部分责任，没让她和高航京卷进多少。
    加上学校看他们两成绩好，刻板印象，私心偏向他们了，也就没大罚，让他们两写了检讨就大事化小了。林玄和于何清就惨了，还要当着全校面检讨。
    “那你还演得什么都不知道似的？”
    “难道我要说，‘黎淼，我好像见过你，你高二暑假在宏安抽过烟。’”
    黎淼想着他这事还好是这时候说出来的，要是其他时间，她怎么样心里都不舒服，觉得被偷窥了。她把烟拿出来，拆了点上。什么都不想说了。
    谢别没什么反应，就坐她边上观察她反应，只要人没晕就行。
    黎淼抽了半截，裤袋里手机就开始震。她不用想都知道是谁，今晚那动静不大不小的。她先把烟熄了，才接的电话。
    “你先别骂我！你骂我我可挂了。”
    “在哪？”那头声音很低，听出来不高兴。
    “街边。”她怕他立马杀过来，“谢别在我边上，没事。”
    “半小时内到我家来，我还有二十分钟就到了，没来你自己看着办。”
    说完就给她挂了，她都没答应。但是不去不行，她得去。所以就只能委屈谢别了。
    “我得过去一趟，你自己先回去？”黎淼去看他眼睛。
    “我送你。走吧。”谢别给她把地上东西都收拾好了，腾出一只手，去牵她。
    两人顺着原路走回去，到谢别车上。黎淼输了个地址导航。
    “这事我现在没法告诉你。这不全是我的事，还有赵孟森的。”
    谢别嗯了一声，启动车子开了出去。
    两人全程也没再说话，直到黎淼下车前，转头凑到他跟前。
    “委屈你了今晚。”
    谢别扣住她脑袋，往自己的方向拉，吻住黎淼。他的吻和他前面这一小时的冷静完全不同，粗暴，用力，像要把她吞进去，但黎淼却能感受到他的慌张，她去迎合谢别，手也不闲着，抚摸着他后脑。
    吻闭，黎淼才睁了眼，“我没事，不是在这吗？”
    谢别想起一小时前的场景，她就一个人，对着一桌人，男男女女的，他咬死她的心都有了。黎淼的话让他得到了慰藉，但他想着他女朋友现在还要进别的男人家里待一晚上，心里不舒服。
    “不准抽烟了。臭死了。”
    “那你刚刚那么用力。”黎淼笑了，笑得很开心。
    “你再废话也别上去了，我打得过他。”谢别说着话就掐了下她腰。
    黎淼推开他，“不闹了。你先回去。”
    黎淼从车上下来，给谢别晃了晃手就进了单元门。
    她轻车熟路的就到了赵孟森家，本来还想着密码忘了要怎么办。结果人就大剌剌敞着门等她呢。
    “半小时可是你不讲道理了，这路上就要开四十分钟呢。”黎淼看到他那张罗刹脸，推他往里走。
    “路上四十分钟，楼下呆了五六分钟。”
    “你都看到啦？”
    黎淼还乐呢，赵孟森那脸都臭死了。
    “之前是不是说最后一回？”赵孟森拉了她右臂就看，看了右臂还不放心，全看了一遍。
    “我真没事！就这块被玻璃屑划到了。”黎淼还给自己倒了杯水，坐沙发上了，“你坐。”
    黎淼看他不坐，去扯他，让他坐，“我都让老高别说了，谁告诉你的？”
    “老高。”
    “叛徒！”黎淼声都大了，“那你也不用赶回来啊，你给我打个电话就行了。”
    赵孟森没接她这话，右手推了下眉，“淼淼，我真没事了。我放下了，你也可以放下了。”
    黎淼正色，去看他的眼睛，“他欠打。我都没出够气。”
    “我说真的。我不会变成以前那样了，你也不用怕我听见，怕我受不了。换句话说，在你面前你打一次。要是你不在，在我面前呢，你也冲过来？”
    黎淼不知道说什么，他这个受害者都这么说了，她还能说什么。但是她不听他的，再让她碰到她还是要打。
    “你又没听进去。”  赵孟森推她脑门，站起来了，“那好，我问你。你今天保护好自己了吗？”
    黎淼回忆了一下，如果顺手抄了个啤酒瓶算的话，那她保护好自己了。于是她点点头，“我拿了个啤酒瓶。”
    “他要是起来动手呢？万一老高谢别他们都不在呢？你还能这样站我面前吗？”赵孟森颓坐下去，“我怕，黎淼，你真的不能再躺次医院了，我真的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