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必永远才算爱得完全(1/4)
易江边上的烟火大会吸引了滞留城里过年的大部分人前往观看,沿河公路设卡管制,出租车师傅抱歉的让秦倾在一公里外的路障边下车,热心指点她抄近路走到目的地。“谢谢师傅,我对这里可熟呢,祝您也春节愉快!”她扫码付款的同时切换家乡话道谢,俏皮地冲师傅眨眨眼,推门下车。
灌木簇拥的光秃树干被灯带装点,徐徐江风掺和路人的嘈杂声音从她身旁轻快地掠过。
“我到啦!你在哪里呀?”屏幕上亮起微信消息的时候,辛玦正低头和错位的羽绒服拉链作最后的斗争。
早先出门的时候,他算错时间,一边跟她发消息讲抱歉待会儿要迟到,一边匆匆换鞋穿外套往门外跑,连妈妈在后面追着他要他戴围巾都没听到。
心急之下用力拉上拉链,要脱掉的时候才发现大事不好。
拉链齿像平常那样完美咬合——而下止处插棒和箱棒的位置刚好错开正常咬合位两个齿,不管怎么用力都没办法像平常一样解开拉链,卡得等人的辛玦心里发堵。
秦倾跟随领位员绕开拥挤的小桌台,兴冲冲地伸手,要接过辛玦的难题。
“让我来让我来!”她随意地叫了一打瑞士小厂的精酿白啤,开始专注地对付卡住的拉锁。
几乎是她的手指碰上他的瞬间就松开了手,她毫不在意方才不经意间的触碰,将坐姿调整得靠他更近,好让手中的纠结冲着稍显昏暗的灯光。
淡淡的冰薄荷汹涌地钻进鼻腔,清新的水生气息像海洋靠近般潮气笼罩,他盯着胸前如海藻般蓬松的卷发,讪讪地不知道怎么开口。
“它不是普通的哪种卡住….”她稍稍抬头,示意自己有在听他讲话,卷翘的睫毛扑闪扑闪,遮住专注的眼却不妨碍他浮想联翩,他们此刻的姿势,她双手的位置,就好像….就好像…..
身体比语言更诚实地表达出退却的心意,她却蛮横地用力,不让他远离:“让我再看看嘛,说不定我能解开呢,男孩子总是要手笨一点嘛!”
辛玦不自在地挪了挪屁股,悄悄变换双腿迭放的位置,掩盖一路跑偏的心思。
试图通过讲废话来转移因为身体某个部位而紧张显得过度集中的注意力。
“今天我出门的时候算错时间了,本来想着过来一个半小时,应该七点半出门,结果六点半的时候看到手机…”像着了魔一样以为自己快要迟到,顾不得再想便匆匆出门。
“看到手机怎么啦?嗯?”她大半心思都放在手中的难题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没能很快听出他的言下之意,抬眉追问。
辛玦经不住她满眼笑意的乖觉眼神,下意识重复一遍刚刚讲过的话:“六点半出门呀…”
“什么呀?六点半出门怎么啦?”
“约了九点,我只需要一个半小时就能到这里了….”他的眼神锁住她的茫然,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你想想我是应该六点半出门吗?
秦倾从没被他用这样的眼神直愣愣地盯过,一下子似乎从他的眼神里看到了另一个人。
“不好意思女士,您点的白啤需要帮您全开吗?”酒吧音响放得再远也能做到震耳欲聋,服务生不得已凑到两人中间,打断她的出神。
“开啊开啊,但是你干嘛叫人家女士啦!我有很老吗?”秦倾松开辛玦的拉链,转头去和服务生理论。
他捏了捏手里的拉锁,金属挂坠上还残留她手里的余温。
“最近和女孩子们有没有好消息呀?”啤酒的泡沫在厚玻杯中翻涌,她迫不及待的啜饮一口,眼睛弯成月牙,“好冰呀!”
“就是老样子咯,你也知道,我的聊天水平不支持我和她们有什么实质性进展。”辛玦无所谓的耸肩,好像已经对交不到女朋友这件事彻底认命,“谈恋爱有什么意思,女人只会影响我开枪的速度。”
“咳咳!”秦倾被他最后一句话呛到,不知怎地就想起来辛致厉曾经对她吐槽:fps游戏玩得好的都是处男,辛玦绝对是一个典型例子。
那时她窝在他怀里,不服气地说什么来着?
因为枪打得快狠准需要玩家没心思像你一样成天风花雪月。
“话也不能这么说呀,”她努力平定喘息,天花乱坠地对眼前人循循善诱:“你看你哥哥那种变态死直男,恋爱之后整个人都变成粉红色的温柔泡泡,会很让人着迷哦!”
“我跟他联系很少啦…”辛玦望着眼前人一提到他哥就元气满满的模样,声音渐低,“谈恋爱会变八婆才是真的。”
“哈?”音乐声好吵,秦倾不得不凑到他跟前去听。
“我说我哥啦!那么闷骚一个人,从小到大都不会主动关心我,上次我失恋还主动来问我了…”
“你也不想想上次你失恋有多可怕!差点喝完酒开车去找前女友诶!距离良民小玦走上违法犯罪之路就差那么一丁点!”她再说起那晚的情形也还是后怕,还好聪明机智如她,一看电话里说不过他,就想到要背地里搬救兵,跟辛致厉告状,“好的恋爱会让人变平和哦,你哥不就是一个最最直观的例子嘛!”
被她一说那天的荒唐情形,再和她口中的温柔哥哥两相对比,他有些暴躁的端起杯子,语气控制不住的向下滑去:“别说了,我不想提那件事了…”
“不说就不说嘛,那你不要放弃谈恋爱哦!好女孩还是很多的,最重要的是相信你值得。”秦倾以为他还十分在意那位脚踏n条船的初恋前女友,垂睫低声结束话题。
“你呢?恋爱导师怎么自己也分手?”他想起上次那个带着醉意的电话,她无法掩饰的失落语气。
“因为他妈妈不喜欢我啊,”秦倾一提这事就叹气,“说我不勤快不贤惠,一看就不会好好在家相夫教子,让我们赶紧分手。”
“什么啊!”他眼睛瞪得老大,“你男朋友都不帮你说话的吗?”
“是前男友!”她认真纠正,声音复又低下去“可能他也是这么想的吧。”
平日里辛玦总是被安慰的那一个,此刻秦倾为情伤怀,他却想不到要怎么样才能让她好受一点。
只好默默举杯,再和她碰杯。
她调整呼吸,一口气喝光了杯里的酒。
“对了!上次那个,那个喜欢你哥哥的女生不是约你去跨年吗?”她转开话题,不放过他脸上的任何表情,“怎么样?你和她有机会吗?”
“我觉得她还是喜欢我哥,”一路上还一直旁敲侧击辛致厉的近况,“听说我哥明年回国兴奋了好久,说让我下次见他的时候带上她。可能就只是把我当普通朋友吧。”
“哪有人会约普通朋友出来跨年啊!”她打断他的自我贬低,兴致勃勃:“也可能是她太紧张,一下子也不知道要和你聊什么嘛,你是不是话太少啦!”
“那你不也大年初一约我出来喝酒?”他反问她,目光灼灼。
她表情自然,坦荡回盯:“我们俩的关系能跟你和她一样吗?我和你哥也是好朋友啊。”
天晓得秦倾这话讲得有多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