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夜

    炎热的夏天再次到来。
    “嗯嗯，好啊，那周六一起去图书馆写作业，然后吃隔壁家的牛丼饭！对了对了，它家的布丁超好吃……”
    家里的空调坏了，约好的维修师傅明天才能来，于是顾磊只能搬出杂物间里的风扇纳凉。虽然把风扇开到最大档，然而不断冒出的汗液仍旧把背心打湿。
    从冰箱里拿出一罐啤酒，顾磊没有立即喝，而是先拿来冰镇热乎乎的脸，然后隔着冰箱门，看向趴在地板上打电话的许秀妍。
    “那就这么说定啦！知道，我会把余逸约出来啦，放心啦！”
    许秀妍哼着小调挂电话，才刚抬起头，就看到顾磊已经蹲在了她面前，手里还拿着一罐啤酒和一罐可乐。
    “哇，谢谢舅舅！”
    许秀妍正要伸手拿顾磊手里的可乐，然而顾磊却突然把猿臂抬高。许秀妍愣了愣，然后不爽地嘟起嘴唇。
    “舅舅～”
    “周六和谁去图书馆？”顾磊故意使坏地轻笑。
    “你知道的，是高玉希啊，我同桌，”许秀妍爬起身，跳了几次都没抓到顾磊手里的冰可乐，只能气呼呼地两手抱胸，“不给我就算了。”
    “好了，不逗你了，给你。”
    说着，顾磊用冰镇可乐轻碰了碰许秀妍的脸蛋。然而许秀妍却被突如其来的冰意惹得浑身微颤，还忍不住轻哼了声。
    顾磊愣了一下，心里迅速划过一股奇怪的感觉，但很快，他背过身道：“老规矩，晚上要九点前回家，还要给我发微信报平安，知道吗？”
    “知道啦！”许秀妍捧住冰可乐，见手机里又有新信息，于是笑嘻嘻地跑去了楼上喝。
    来到阳台，顾磊将披散的半长头发扎到脑后，然后扬起头，喝了口冷啤。
    不知不觉过了两年，重新能够说话的许秀妍越发活泼开朗了起来，日常生活与学习都走上正轨，顾磊算是亲眼见证，内心很是欣慰，只是……这孩子发育得也太好了吧。顾磊摸不清内心的想法，只能懊恼般地用手撑头。
    刚才许秀妍明明只是穿着一件简单的宽松T恤短裤，然而却神奇地勾勒出她那胸前的两处隆起，还有细致的腰身，小巧浑圆的臀……
    等等，不对，我想这些干什么？顾磊感觉喉咙很是干渴，于是再次往嘴里灌了几口啤酒，想以此让自己冷静。
    道德，在他观念里只是一块男人肮脏性欲的遮羞布而已，他也自认自己不是什么好鸟，操女人他从不犹豫，和未成年的高中生交往也不是第一次，只要合他胃口，他就上。
    但他没想到自己下面竟然会对外甥女有了反应，她才十五岁，身体都没长开，他乱想什么？对了，一定是他这两年没怎么碰女人的原因。
    想到这，顾磊忍不住扶额。他倒不是不想碰女人，而是没什么心思，毕竟这两年的精力都放在许秀妍这个亲外甥女身上了。
    于是，顾磊再次打开微信，然后给龙凯铭发了个语音。
    “周六的露营，我去。”
    而这边，许秀妍则趴在铺了凉席的床上，一边喝可乐一边翻看群里的聊天，然而看着看着，许秀妍的脸开始爆红，因为群里有个同学已经和男朋友有了初体验，此时正在群里与大家分享第一次做爱的感受。
    几个聊得好的同学平时都还挺正经的，没想到一涉及到性爱的话题，大家迅速放飞自我，畅所欲言，各种暗语荤话飞满屏幕。许秀妍用手虚虚地掩着双眼看不断弹话的聊天框，可心脏越跳越快。
    尽管学校早早给学生上了生理课，知道男女的生理结构是什么样子，也知道现下流行的避孕方法，可是……和男生做爱？！这些，许秀妍完全不敢想。
    “秀妍？”
    顾磊的声音突然从楼下传来，许秀妍吓一大跳，然后迅速把手机埋进枕头里。
    “怎么了？”许秀妍把头探出二楼的栏杆。
    “我要去趟超市买东西，要不要一起去？”
    顾磊边说边脱被汗湿的背心，露出了好看的腰身和肌肉，还有他布满背部和手臂的纹身，许秀妍正巧看到，她下意识把脖子缩回去，虽然平时都能看到，可是此刻许秀妍的脑子还是有些许空白。
    许秀妍知道他的舅舅顾磊长得帅气，高高大大，对她很好，也很温柔，可总觉得舅舅这个人似乎有点点故事在身上。
    他年轻的时候，应该不是个乖孩子吧？
    “许秀妍？”
    听顾磊再次喊她，许秀妍赶紧应声：“好啊！”
    超市离公寓很近，于是两人只是换上外穿拖鞋便步行过去，不过顾磊还是听许秀妍的话，背上了一个她学校发放的公益环保购物袋在身上。
    走在路上，顾磊见许秀妍一直低头玩手机，于是很有家长风范地叹口气：“不要低头看手机，把头抬起来。”
    “知道啦。”许秀妍嘴上虽这么答应着，可却是直接把手机和头一起抬起来。
    顾磊看到，只能无奈摇头，其实他没什么资格说许秀妍，因为他本人也是个手机重度依赖患者。不过……
    顾磊还是放慢脚步与许秀妍同行，同时让她走道路内侧，免得她玩手机时不注意被人撞到或者撞到人。只是，这孩子也太没防备了吧？
    顾磊的手臂几次碰到了许秀妍光洁的肩膀，可她不仅没有躲开，反而靠紧了他。
    顾磊微愣，心里在提醒自己要拉开些距离，可是，身体并没有这么做。
    顾磊走路的脚步又放慢了些。
    来到有强劲冷气的超市，两人不约而同露出舒适的表情，然而许秀妍懒得走路，竟然爬进购物手推车里坐着，然后催促顾磊赶紧推她走人。
    “你不觉得丢脸我觉得好吗？”顾磊故作没好脾气地说，“快下来。”
    许秀妍一板一眼地回答：“才，不，要！”
    顾磊知道许秀妍有意恶作剧，但也没脾气了，心想我不尴尬那么尴尬的就是别人，于是就这么连人带车在超市里逛，毫无意外，不少路人回头看，还有人在掩嘴笑。
    许秀妍先催促顾磊去文具区买学习用具，等许秀妍买完了，才推着她去生肉区挑选适合烧烤用的鸡腿鸡翅和香肠。
    许秀妍好奇地抱着两条小腿看着，见购物车里堆满了吃的东西，才开口问：“舅舅，你周六是出去玩吗？”
    是不是玩，只有顾磊心里清楚，但他还是点头：“嗯，我会在外面过夜，所以晚上不用等我回来，记得锁门。”
    许秀妍顿了顿，然后露出乖巧的笑：“嗯嗯，知道啦。”
    不知为何，面对许秀妍的微笑，顾磊总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