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乎
“你说什么?”江岁怀半眯起眼睛,宁穗岁梗着脖子又说了一遍:“我说我不要你负责。”
两人僵持不下,李秋果再一次出来充当和事佬。
“那个……饭熟了,咱们先去吃饭!”
在饭桌上,江岁怀破天荒地给宁穗岁夹菜,可她说什么也不要,两个人眼看又要吵起来。
李秋果刚要说话就被杨亦初制止:“你最喜欢吃的,多吃一点。”
他夹起一块糍粑将李秋果的嘴巴堵住,还没等她吃完,又夹了一块放到她的碗里。
这是不想让自己说话了,李秋果心想,虽然疑惑但还是乖乖听了。
早饭吃完后,杨亦初就拉着她上山。李秋果嫌冷不想出去,他将她裹的严严实实,硬是拽着她出了门。
一路上杨亦初都没有说话,李秋果猜测他应该是又有小情绪,也不哄他,只等他自己憋不住说出来。
虽然不打算哄他,但看到了什么东西,她还是第一时间分享给他。
结冰的河水,高耸入云的雪松,冒出头的冬笋,还有别扭生气的男人。
“你还记得那儿吗?”
杨亦初突然指着不远处的河问她,李秋果看到那条河,脸一下就红了。
她没说话,用力地锤他一下作为回答。
怎么会不记得呢?
在那里发生了他们的第一次,也成为他们羁绊的开始。
“后悔吗?”
他又问她。
“不后悔。”李秋果猛地摇头:“你如果后悔了,那就走吧。”
说完松开他的手,将头扭过去,不在意地甩甩手。
杨亦初故意往前走几步弄出声响,然后又倒退回来看她的反应。
李秋果听到声音以为他真的走了,等转过身,见他还站在那才知道自己是被耍了。
她嗷地一声扑到他身上,一口咬住他的左脸:“骗我!”
杨亦初搂着她,眼睛俱是笑意:“不是骗你,我只是想看看你的反应。”
“看到了,感觉还不错吧?”
李秋果见他点头更加生气,又在他右脸上留下一个牙印。
两人又回到了之前,杨亦初也不在变扭,搂着她慢慢地在河边散步。
“他们都是成年人,可以自己解决问题,你的注意力应该在我身上。”
杨亦初顿住脚步,严肃地和李秋果说。
李秋果没想到是这个原因,她努力控制自己想笑的冲动,点点头道:“把我的眼珠子挖给你最好了。”
说完就要去抠,被杨亦初急忙抓住,他抿着唇不悦地看着她。
这是又生气了,李秋果以前还从未发现他这么爱生气。
“我是想他们两赶紧在一起,我与你就再不会有人打扰。”
李秋果说的振振有词,杨亦初听后紧皱的眉头微微松开,但仍是不满地说:“那你也应该多看看我。”
他吃醋的样子实在像个小孩,把李秋果的一颗心都占的满满的,不过他自己不知道。
“我的眼睛一直在你身上,哪怕我在关心别人,心里想的都是你。”
杨亦初怔住,他感觉到胸腔里的那颗心脏好似要跳出来,飞到眼前这个身上去。
他情不自禁拉住她的手,将他的心口紧紧贴住她的,两颗心跳动的频率渐渐地保持一致,心心相印大概就是如此了。
“不论你在哪儿,你在做什么,我的心都在你身上。”
这是杨亦初给她的承诺,李秋果再之后的很多年,就凭这个承诺在坚持。
不过两人现在都不知道他们即将要迎来新的挑战,沉浸在难得的假日氛围。
来到了山上怎么好意思空手而归呢?李秋果带着杨亦初,在结冰的湖面上凿开一个大洞,将刚刚编的树网放下去,没一会儿就有鱼游了进来。
只是这树网编织的不够牢固,鱼没一会就溜走了。杨亦初在旁边看的新奇,跃跃欲试。
这一切对于他来说都比较新奇,他还从来没有这样钓过鱼。
李秋果也不出声打扰他,任他在那里瞎搞,他钓上来就用力地鼓掌夸赞他,没钓上来就暖心地安慰他。
反正无论如何,杨亦初在她这里都是最棒的。
杨亦初渐渐迷失在她的一声声夸奖中,暗暗发誓一定要弄条鱼上来。可那些鱼也不是傻的,竟再也不往树网里钻。
杨亦初不服气,想要将冰砸的更开,他要下去抓鱼。
李秋果怕他真的跳下去,紧紧拽着他的衣服不撒手,哄他:“今日就放过这些鱼吧,你已经抓了一条了。”
“哪里?”
“我啊!”
李秋果躬着身体,像条小鱼一样在他旁边四处游。
见杨亦初不动,李秋果忍不住回头瞪他:“快点过来抓我呀!”
“你先游,我怕一下就抓到你没有成就感。”
这句话激起李秋果的胜负欲,她拔腿就往前跑,根本不等杨亦初。
等她跑远了,在原地等杨亦初什么也没等到,连个人影都没有。
她心里突然生起一种不好的预感,用力地往前跑去:“杨亦初,杨亦初!”
不论她怎么喊,周围都没有任何声音回应她。
“杨亦初!”
李秋果焦急地大喊,目光突然定在河边的那双鞋上,她飞快地跑过去,湖面很平静看不出什么。
“杨亦初!”
李秋果害怕地大喊,可没有声音,连水声都没有。
就在她绝望时,一个人从水里探出头。
见到她,他兴奋地挥舞手臂,随着他动作一起摇晃的还有手里的那尾鱼。
“今天中午做想喝的鱼汤。”
杨亦初不知道她的焦急,仰起脸冲她笑的灿烂。
想喝鱼汤是李秋果昨日兴起的念头,她没想到杨亦初竟然当了真。
失而复得,李秋果无法用言语诉说此刻的心情,她慢慢蹲下身想要抱他。
杨亦初往旁边侧身一躲:“别,我身上太冷了。”
“傻子!”
李秋果用力地打他:“你这个傻子,现在还在说这个,赶紧回去。”
她快速地别过脸,怕他看到自己红了的眼眶。
等回到家换好衣服,李秋果的情绪还是没有平复,她抓着杨亦初又踢又咬。
杨亦初任她发泄自己的情绪,待她停止击打后,一点一点将她搂紧,嘴唇贴在她的耳边,一遍一遍地说:“我没事,对不起,李秋果,我下次再也不这样了……”
李秋果抓着他的衣服,泪水夺眶而出:“我不要鱼,我要你,我只要你好好的……”
“好。”
无论她说什么他都应好,杨亦初顺着她的脊背不停地抚摸,在他的安抚下,李秋果终于平静下来。
他们两都不知道,原来在不知不觉中,感情升温的这么快,到现在仅仅是一时的惊吓,都承受不住。
杨亦初有种难以言喻的开心,但更多的是自责,他让她难过了。
“我以后只让你笑……我发誓。”
他小声地呢喃,以为李秋果没有听清楚,可她不但听清了,还一直记着。
在以后他们七老八十,她都还记得这个冬日的白天。
那次的惊心动魄,那次的担惊受怕,以及无法用语言描述的喜悦开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