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晴时多云 (7)

    若晴一言不发的就往回家的路上走，旭恆默默的跟在她身侧，却不知该说点什么。
    若晴手上的热可可渐渐凉了，也不知凉的究竟是可可还是心。
    凉意一点一滴渗入心头，积成一片酸楚，她眼眶盈满了泪，却倔强的不愿意掉下来，就这么瞠着眼，让泪水模糊一切视线。
    隔着泪，街上糊成一片，所有事物都被放大了，越来越大，大的快要吞噬一切，将自己压得灰飞烟灭。
    若晴的手死死握着，指甲镶进掌心的肉，所有的顽固都被箝箇在蜷紧的手中，用力的微微颤抖。
    一隻暖和的掌，轻柔的包裹住若晴垂在腿边的手，稍稍施力扣住她的手指，又小又软的手实实的被抓在宽大的掌中，驱散了若晴满身寒霜。
    「我会陪着你的。」
    沉沉的，带着重量的一句话，依稀的飘进了若晴耳中，若晴仰起头，望着牵起她的男孩。
    「我会陪着你的。」他又说了一次。
    这次她听清晰了，如此沉重的承诺，在耳中回盪，若晴闭起了眼，积累的泪一股脑儿的全淌了出来，白皙的脸上，落了两道水痕，聚到了下巴，一颗颗的滴落。
    旭恆抬手擦了她的泪，温温热热的手触上她的脸庞，才惊觉她的脸颊毫无温度，冷的冻人，旭恆的手抚着她的脸颊，深深的凝视着她。
    若晴睁开了眼，带泪的眼眸蒙了一层水雾，晕上了墨色，漆黑的深不见底，眼神尽是疏离。
    「我要的，你给不起的。」
    人总是贪心的，当得到了本来没有的，就渴望着得到更多，嚐到点甜头便想得寸进尺，从不满足于现状。
    若晴也是，若旭恆真成为她的光，她便无法接受任何失去，只想贪婪的占有他，限制他的光芒。
    但她不想这么自私，不想熄灭属于旭恆的亮。
    她承受不起。
    ?
    「跟你说喔，我们昨天吃完咖哩饭之后，还去吃了冰淇淋。」
    「什么天气还吃冰，皓丞竟然没拦你。」
    湘寧俏皮的笑了，「他有啊，但我拉着他陪我吃。」
    这节下课，若晴和湘寧去了趟厕所，两人在洗手台前边洗手边聊着。
    「哟，这不是甜蜜蜜的李湘寧吗?这么任性，小心一个没留意就被皓丞甩囉。」周育萤和她的姊妹们昂首阔步的走进厕所，画着全妆的眼神尽是挑衅。
    她今天的妆淡了一些，没了长眼线，唇膏也换成裸色，若晴真想告诉她，这样好看多了，昨天画成那样，像个陪酒似的。
    若晴看着她们一群人，内心还是想不透，只是上个厕所，有需要这么成群结队吗?
    湘寧气的回呛了一句，「我们俩之间轮不到你来说嘴!」
    「我就是提醒一下你，别到时候皓丞被抢了，你才在那哭哭啼啼。」
    「你!你别太过分了!」湘寧气的想衝上前去，若晴赶紧拉住她。
    「你动手啊，小心被旭恆讨厌喔。」周育萤插着腰，嘴上露出冷笑，态度趾高气昂。
    「周育萤你够了没?」，若晴瞟着她，「他们两个的感情哪轮到你挑拨离间?在说别人之前，先管好自己吧，成天对男生搔首弄姿，小心不要哪天扭到脖子。」
    若晴拉着湘寧的手，撞开挡在门口的女生，「快上课了，我们先走了，对了，你顺便去检查一下眼睛吧，头抬那么高，我怕你有斜视。」
    湘寧噗哧笑出了声，若晴拉着她离开厕所，留下周育寧在厕所气得跳脚。
    湘寧春风满面，朝着若晴投以崇拜的眼神，「若晴你太帅了!我都要爱上你了!」
    「对于这种不讲理的人，也不需要给她好脸色看。」
    「你说的对!，竟然这样说我和皓丞。」
    「你们的感情我都看在眼里，别被她给影响了。」
    湘寧翻了个白眼，「绝对不会，谁想理她的疯言疯语。」
    「嗯，那就好。」
    上课鐘声噹噹响起，湘寧赶紧拉着若晴的手，「快跑，等等是恰北北的课!」
    若晴看她的样子，确实是不受影响，她也就放心了，随着湘寧一起，在走廊奔驰着，对墙上贴着的「禁止奔跑」置若罔闻，甚至一路笑笑闹闹，直到鐘声停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