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戒指
郁笛去厨房端了两杯温牛奶出来,递给了凑过来的景怡然。华夫饼机里飘出甜甜的香气,男人掏出手机,一边等早餐一边浏览网页,他看了一会儿,把手机递到了景怡然的眼前。屏幕里是神界人间新闻:受下行经济压力影响,会有更多神族进入人间接受历练。景怡然捧着温牛奶,喝了一口,还没来得及说话,郁笛就先开口了:“不是所有到人间的神都是朋友,出门在外注意一些。”
他说完,就去厨房里去给华夫饼翻了个面,甜香的食物味道慢悠悠飘进鼻子里,勾起景怡然的馋虫——一晚上的辛苦劳动,确实是饿了。
“你居然还会做饭?”景怡然站在自己导师的身后,看他熟练地炒蘑菇,总有一种不真切感,“到人间都要学会做饭吗?”
“也不一定,”郁笛把炒好的蘑菇盛到盘子里,往锅里打了两个蛋,“个人爱好。”
他站在晨光里,还带着些冷意的阳光落在郁笛肩膀上,给他镶上了一层金色的边。景怡然有一瞬间的错神,似乎这里就是神界的宴会,他沐浴在光里,举起了杯。
这顿早餐吃得景怡然有些恍惚,就这样恍恍惚惚回到了家里。
而郁笛也回到家门口,打开了门。
“你还知道把我放回来啊。”男人刚打开门,一声正太音就从门里传了出来,抬起头,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一只黑猫正站在柜子上,居高临下望着男人。
“还行,只开错三家门,被当成变态的前一秒逃出来了。”郁笛一边说话一边把外套脱下来,换了鞋,尾音还没落下整个人都已经陷入了沙发里。
黑猫跳了下来,稳稳落在郁笛的身边,它伸出爪子扒拉了一下男人的衣服:“你怎么来人间这么久,别的没学会,身体倒是一天比一天差了。我几天不在你就像是要快死了一样。”
窝在沙发上的男人懒洋洋的,过了一会儿才开口:“上班就是这样,腰痛头痛一身病,你每天不上班在家吃猫粮,当然活力四射。”
“切,我可是每天在公园和医院徘徊和那些动物亡灵交谈的,别把我想得什么事都不做。”黑猫的脸上露出一种鄙夷的神情,金色的眼睛眨了眨,哼了一声。这只会说话的黑猫是哈德斯的属下,负责引渡亡者的摆渡人,乌尔茨克,不过在人间,郁笛只会喊他小黑。
“我说,”乌尔茨克踩在了郁笛的沙发上,“你该不会真打算就这么工作一千年吧?”
“那不然呢?”男人反问了一句。
“今天在家里那个女孩不错……”乌尔茨克剩下半句没说完,就被郁笛那一眼望过来,硬生生咽了回去,“算了算了,随你,反正孤单的又不是我。”
“那我送你去做绝育?”郁笛动了动,笑了一下,掏出手机开始浏览男款戒指。他对于佩戴首饰本来就有一点兴趣,买了当道具或者当点缀都不错。
乌尔茨克喵了一声,毛都炸起来了:“哈迪斯,你不要这么过分!自己吃饱了就要断我的饭碗!”
“这明明是为了你的健康好,”郁笛看了几个品牌的戒指,感觉都还不错,一一下单,伸手摸了一把乌尔茨克的背,“绝育的公猫更长寿。”
“算了,我去看电视了,你自己玩吧。”黑猫跳到了地上,喊了一声“小爱同学”,打开了电视。
电视里男女主角的交谈声传来,郁笛也摇摇晃晃从沙发上起来:“我去补觉,别来我房间补觉,不然送你去绝育。”
“随便你。”乌尔茨克尾巴甩了甩,窝在垫子上看起狗血恋爱剧。
周一景怡然到公司的时候,一地的花瓣已经被打扫干净了,她给自己办公桌上的花瓶换了水,坐下来开始看一周的工作计划。马上就是圣诞节,办公室也已经装扮上了,颇有氛围感。原定周五的集体团建改到了这周三,但是按郁笛的习惯,估计是大家一起吃顿饭就各自回家。郁笛不太喜欢什么过于热闹折腾的活动,一方面大概是自己就没有多余的力气,另一方面则是逃避同事们的灌酒。
景怡然来了不久,但是同事们已经向她描述了领导一杯醉的属性,只是听着,景怡然对于这场团建莫名多了些期待。周五的淫乱虽然也很不错,但她一直记着郁笛拍自己那两下,虽然不疼、甚至有几分色情,但是她还是想看郁笛被自己掌掴的样子——苍白的肌肤落下红色的巴掌印,只是一想起来,就觉得莫名多了期待。
她理完日程,就被喊去开晨会,会议室里郁笛已经坐下了,他依旧是那一副半死不活的表情。今天郁笛穿了件黑色毛衣,眼镜也换了黑色粗框眼镜,看起来像个男大学生。景怡然努力把视线从郁笛脸上移开,无意间瞥到了他食指上的戒指,黑色的陶瓷戒指,某家的经典款。
那天迷迷糊糊说的话又在景怡然耳边重现:想要你,戴着戒指插我。
她吸了口冰美式,不动声色压下自己脸上的热度。郁笛一边听大家的周计划,一边抬头,视线无意和景怡然撞了个正着,男人伸出食指推了一下自己的眼镜,似乎是在炫耀自己的戒指。
“怡然,到你了。”郁笛转着自己的戒指,开口。
“嗯……?”景怡然愣了一下,看着电脑开始陈述自己的周计划,她偶尔看两眼电脑屏幕,大多数时候是和郁笛视线接触。她这周没什么繁重的任务,这周二有个基础考试,周五交一份分析,过完元旦的周一和同事去开会,充实却又不过分忙碌。
一圈工作汇报听下来,郁笛终于开口,他看了一圈下属,先笑了一声:“大家可能都收到邮件了,这周三下午团建聚餐。”
郁笛刚说完,大家已经在鼓掌了,他清了清嗓子,还是笑眯眯那种模样:“但是因为有新人,我觉得要再说一遍。我们组禁止劝酒,自己开心就好,也不要趁着喝多了想越界,不可以。”
同事们发出一片嘘声,郁笛还是笑眯眯的模样:“没办法啊,我身体不好,体谅一下。”
景怡然抬头看着自己的领导,他还转着自己手上的戒指,笑着说完散会,就走了出去。
开完会后的时间流逝得莫名其妙的快,景怡然考完药学基础准备去买杯咖啡,回来时给郁笛发了消息:“郁导师,我过了foundation。”
郁笛的消息隔了一会才回过来:“蛋糕和咖啡在路上了。”
景怡然切到手机回消息,嘴角微微扬起:“手上的也是奖励吗?”
对方似乎沉默了片刻,发了一条“第二休息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