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我们可以试着在一起

    林漪然其实很早就醒了，大概六点。
    只不过周箫没躺在身边。
    她感觉身子是干爽的，下体也没有黏腻感，应该是周箫昨晚帮她清洗过。
    昨晚炙热的疯狂依然记忆犹新，截然不同的是，此时此刻的房间十分安静。
    头顶陌生的天花板和灯静静地印在林漪然眼睛里，空调吹出制冷的风。即使觉得不洒脱，自我怀疑和迷惘还是不由自主地一点一点占据了脑海。
    周箫挣脱领带的时候药效应该就已经基本结束了，之后他明显是主动且自愿的。而且，把她整得有够惨，林漪然尴尬地摸了摸自己酸疼的腰。
    入体式的手指diy从大学开始对她而言就是家常便饭，她本来就是对性很热衷的人，这个暑期她原本就打算买震动棒自己拿下自己的第一次，只是遇上了周箫。
    周箫，她是喜欢的；昨晚的体验，她是满意的。
    清晨时分，窗外微亮的天光和间或的鸟鸣一如往常地存在着，林漪然重新听到了自己的呼吸，心脏似乎慢慢回到了它应在的位置。
    她不要自己给自己添加本无需存在的思想包袱。
    她唯一需要给自己重重一拳的，是昨晚刚开始的时候，自己忘记做安全措施。
    “呼——”林漪然长长地舒出一口气，坐起身来开始穿衣服。
    房间的门被打开，周箫拎着一个袋子走进来。
    “嗯，已经醒了吗？我刚刚出去买早点和药了。”周箫把袋子放在床头，又出去倒了一杯水，将水杯和拆好的事后紧急避孕药递给林漪然。
    “谢谢。”林漪然真心道谢，只是没能抬起头看着周箫说。
    “洗手间水池下的柜子里有备用的牙刷和毛巾，你需要的话可以拿着用，等会出来吃早餐吧。然后，我们聊一聊。”
    “好。”
    周箫看着坐在自己面前，乖巧地喝着豆浆、吃着小笼包的林漪然。
    看得出这两样东西很符合她的心意，林漪然每喝一口豆浆，每嚼一个小笼包，嘴角都带着忍不住的满足的笑意。
    原本还想着买的个数有点多她估计吃不完，结果没一会功夫小笼包只剩下一两个了。
    豆浆一不小心提前喝完，似乎是意识到剩下的小笼包没有豆浆搭配了，她还遗憾地撇了撇嘴。
    好像感受到自己在盯着她看，她的头往下低了低，局促地拿餐巾纸抹干净嘴角，才又拿起筷子吃下一个小笼包。
    眼前这个显然还带着孩子气性、有点懂事成熟但不多、文气乖巧的林漪然，和昨晚那个胆大妄为、贪吃黏人、狂热开放的女孩，周箫现在还是觉得有点难以把两者联系在一起。
    周箫默默地拿起豆浆喝了一口。
    餐毕，二人相隔餐桌面对面沉默。林漪然等着周箫开口说那句“都是成年人”的经典台词。
    她低头看向手表，离上班时间差不多还有一个小时，她开始思考如果迟到她该和组长说什么理由。
    “漪然，你是个很好的女孩儿。”周箫终于开口，“其实我这几年一直都没有伴侣。”又停顿数秒，干咳几声，继续说道，“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可以试着在一起。”
    林漪然心头猛地一紧，她确实没有想到周箫会这么说，因为没设想过这种情形，林漪然一时不知如何答复，大脑有点宕机。
    “我比你大比较多，你还在上学。”周箫双手交叉放在腿上，继续说道，“我父母辈的关系，你可能也听说过一些，比较糟糕。”交叉的双手又往回挪了挪，“我性格上，可能也有些问题。”
    “你不用现在就答复我，可以好好想一想。”
    说完，周箫站起身：“就是这样，今早时间紧，我先送你去公司吧。”
    不知为何，虽然她也觉得奇怪，但林漪然确实感觉到，周箫刚刚似乎有些紧张。
    去公司的路上，车内二人一直保持沉默，下车道别后，林漪然仍然觉得有些恍惚。
    她有些混乱，她不知道周箫是出于发生关系后就得对她负责的男（难）德（得）心理，还是说伴侣关系对他而言本就是一件顺其自然、可有可无的事情，还是说包养一个年轻女大学生何乐而不为？总不可能是他暗恋自己……
    还有，他为什么会紧张呢？
    方才周箫说他家里关系比较乱，林漪然确实在老家有耳闻一些。大概是他父亲找小三还在外头生了儿子，把家产都转移走后把周箫母子都赶出家门。
    但她也只知道这些，这又算不得什么污点，反倒是让人同情才对，林漪然没太明白周箫的意思。
    还有，他说自己性格有问题，是什么问题呢，除了有些闷还有床上有些恶劣之外，她没看出来有啥问题啊……这个人说话为什么说一半！林漪然皱眉腹诽道。
    已经到了八月中旬，盛夏的烈日伴着蝉鸣让人烦躁发晕，路上的行人都皱着眉匆匆低头走过。
    林漪然回想起周箫家里整洁但单调冷清的陈设，洗手间、卧室、客厅、玄关都是明显的独居特征。
    他竟然觉得自己，不够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