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是病了，还是疯了？

    「我当初就不应该同意老闆的命令！」顏魂低斥。
    「够了。」顾思綺制止「造就我如此的不仅仅是这场任务，而是这个资產至上的社会。」
    「还有，不要再讨论我的价值观了。我不需要任何人来改变它，我活得很好、我觉得这样很棒。」
    「聊完了？」男人挑眉看着四人，用英文说道「我虽然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但很明显的墨龙不爽了。」
    「我劝你们还是停下吧，惹美人不高兴可不是件好事。」
    顏魂挡下了流川溟上前的动作，朝男人说道「你刚刚说的任务内容我们都记住了。」
    「这些都是我们的专业，请务必放心交给我们。」
    「那就交给你们了，有事再下楼来找我们就可以了。」男人摆摆手，转身离开。
    外人都离开了，剩下的四人开始分配房间。
    顏魂睡在右侧楼梯的旁边，麟渊睡在对面。
    流川溟在左侧楼梯旁边，顾思綺在对面。
    游艇不小，所以四人房间的距离挺远的。
    任务的内容挺简单的，每天固定时间上去巡视货物的状况并且时刻观察海上状况就行了。
    「以天为单位轮流。今天你们顾，明天换我们。」顏魂下指令。
    「是。」
    顏魂去跟伯特集团的人开会、麟渊回房睡觉，只剩流川溟和顾思綺待在四楼。
    「墨龙。」流川溟背靠在墙上，看着对面同样也席地而坐的顾思綺「你真的没事吗？」
    后者瞥了他一眼「我很好，别再说我三观不正这种话了。」
    「你才高中，前途光明一片，何必呢？」
    抱着被骂的风险劝说，流川溟也算是用心良苦了。
    「前途光明一片？」顾思綺冷笑一声「你真的以为除了僱佣兵以外我还有很多选择吗？」
    「明艺高中你都考得进去了，大学考试你拼一拼也一定可以的！」
    「明艺不是我考进去的。」顾思綺叹了口气「我给学校捐了两百万，学校就让我进了。」
    说到这，她耸了耸肩「这就是学校势利给我带来的好处。」
    流川溟扶额「你心到底多黑？」
    「我觉得这样挺好的。」她无所谓地笑了笑「早点意识到社会险恶，才能早点对人性不抱期待。」
    语毕，顾思綺起身，拍了拍裤子「下楼吗？」
    「墨龙，你疯了。」流川溟也起身，率先下楼。
    「晚餐帮你们弄好了，放在你们房间门口了。」
    两人下楼时正好遇到了顏魂。
    顏魂随口叮嚀了句便回到自己房间。
    「晚安。」顾思綺摆了摆手便拿着晚餐鑽回房里。
    顾思綺迅速解决了简便的晚餐，把垃圾全丢进垃圾袋后便拿着衣服去洗澡。
    不愧是高级的游艇，每个房间都配有独立卫浴，要是有浴缸能泡澡就更棒了。
    她洗好澡，坐在床上擦头发时房门被敲响了。
    「魂哥？」顾思綺愣了一下，随后退开半步让顏魂进来。
    「要喝点什么吗？」她髓口问道。
    「不用。」顏魂摇摇头「墨龙。」
    「嗯？」顾思綺走到床边坐下。
    房间里没有沙发，所以顏魂也只能跟顾思綺一起坐在床上。
    「虽然我知道这个世界很残酷，但我还是希望你能保有一丝纯真。」
    顏魂认真地看着顾思綺，后者懒懒散散的看了一眼男人。
    她叹了口气，轻轻笑了「不就是一个关于古柯硷的问题而已吗？怎么衍生出这么多麻烦事？」
    「你知道为什么我会一直寻找别人的认同吗？」
    几个小时前，顾思綺还望着他，忐忑地问他她是不是不应该待在集团。
    现在却又恢復了这副冷血的样貌。
    顏魂摇了摇头。
    「我很早就知道我是一个冷血的人。」顾思綺扔下擦头的毛巾，起身为自己倒了一杯水「小学三年级，我看到前养父在打他老婆。」
    「我那个前养母很爱她老公，根本不敢反抗。」
    「就这样，顾立成活生生用一条皮带把人打出血。」
    顾思綺转过身，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床上的男人，眼里带着一丝恐惧「是血啊！可是我却一点都不害怕，还笑着站在门边把这场闹剧看完了。」
    「最后是我忍不住笑出了声才被顾立成发现的。」
    她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喝了口杯中的水「我追求别人的认同不是因为在意别人的眼光，只是想让自己融入这个社会罢了。」
    「世界残酷，而我冷血。」她勾唇，笑得抚媚。
    顏魂却只想用诡譎和阴沉来形容。
    但不变的是依旧令人窒息。
    「不觉得很配吗？」
    男人扯了扯唇，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顏魂的脑海里一直回放着他临走前，顾思綺站在门口跟他说的那句话。
    「我不需要纯真，因为单纯的人都是装出来的。」
    「人性本恶。」顏魂把玩着手里的tt，低低呢喃「墨龙，你究竟有多深沉？」
    她病了，顏魂心想。
    一个无心的问题，让流川溟看清楚顾思綺的现实和势利、让顏魂意识到顾思綺的冷血无情。
    不就是一个高一生吗？
    她到底发生了什么？
    第一週很轻松，基本上就是在适应船上生活。
    第二週开始四人都忍不住绷紧神经，因为任务正式开始了。
    成功运入古巴的古柯硷公斤数将直接影响到他们的抽成，所有人都不敢懈怠。
    「墨龙，你看那是什么？」流川溟趴在栏杆上，指着远方的一个小白点。
    原本在看着海景发呆的顾思綺凑了过去，看了看后说道「一群海鸥吧，那么远怎么可能看得到。」
    「希望不是海军。」流川溟吐了句。
    「这是一艘观光游艇，没那么容易被查。」顾思綺瞇着眼淡淡的说，思考着要不要回房去拿墨镜。
    「这样对眼睛不好喔。」带着一点点轻快的男声从身旁传来。
    顾思綺接过男人递来的墨镜戴上，嗯，舒服多了。
    「我们这艘船被海军拦下来的机率是多少？」流川溟侧过身。
    「不超过10％。」男人回答，瞇着眼看着远方一望无际的大海。
    海平面跟天空融为一体了，真美。
    想到这，男人转头看了一眼身旁的顾思綺。
    还是旁边这个女人更美！他心想。
    「既然不会被查还僱我们干嘛？」流川溟皱眉。
    「想看看美人啊！」男人一笑，伸手想要去勾顾思綺的下巴却被躲开「其实你们看新闻时看到警察查到毒品走私有很大一部份都是线人通报的。」
    「你们有内鬼？」流川溟跟顾思綺换了位置，让她避开男人。
    「不。」男人嘖了声「同一时间通常不会只有一批毒品出口，我们会选某个公斤数没那么大的通报给警方，以此来混肴视线。」
    以匿名方式通报警方疑似有人非法走私毒品，让警方集中火力，以此确保其他大笔或重要的生意不会被发现。
    这是毒梟惯用的手法。
    「我僱用你们就只是想一睹墨龙的风采罢了。」男人耸耸肩。
    花几百万跟美人生活在同一艘游艇上几个礼拜还能顺便做生意，真是一个好决定！
    流川溟暗暗翻了个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