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 可怕的真相
霍子钧目光骤震：「什么？曾昊霖？」宋成泽:「我知道后也吓了一大跳，反復和杨洪峰确认，他看了林尧驊的照片，确定就是他。不过杨洪峰说他只管买便利店，其他事情一概不知。」
霍子钧的眼神渐渐沉了下来。
郑慧如是在五年前六月十五日凌晨时分出车祸去世，六月十四日许诺办了个生日趴，他和曾昊霖，林尧驊都在场。
霍子钧心头不禁一惊。翻涌的思绪渐渐凝结成在他脑海肆虐的风暴。
是曾昊霖还是林尧驊？？
宋成泽静静站在一旁，不敢造次。无论是曾昊霖还是林尧驊，都兹事体大。
这个车祸差点成了悬案，没想到霍子钧出手一查，真相就昭然若揭。
宋成泽偷瞄了霍子钧一眼，这核弹级别的真相真够boss烦心了。
霍子钧静默了许久，拿出手机给曾昊霖打电话，约他一起吃午饭。
临走时，他肃容叮嘱宋成泽：「这件事不能告诉任何人，是任、何、人！！」
宋成泽忙不迭点头：「一定！」
餐厅位处大厦六十楼。霍子钧去到餐厅的包厢，望着窗外漂浮的厚重云雾遮掩了海港对面的风景。
要下雨了！雨过后会不会就是云消雾散，真相大白？
他闷闷地喝了口冰水。五年前的六月十四日晚，他们为许诺在酒店举办生日会，那是他和许诺闹翻前最后一次聚会。当晚他喝醉了，甚至不知道是怎么回到家。
之前在ktv曾昊霖说是他送他和许诺回家？
念想至此，霍子钧眉峰不由压住冷眸，彻骨寒意徐徐从心底渗出。
曾昊霖迟到了十分鐘，来到时打趣地问：「霍公子今天怎么有空约我吃饭？」
霍子钧凝视他一眼，曾昊霖霎时感觉到异于寻常的冷肃，霎时收敛嬉笑：「怎么了？」
服务员送来的饭菜后，霍子钧喝了口冰水：「五年前许诺的生日会后有发生什么事吗？」
曾昊霖怔了怔：「当时你们喝得烂醉，我送你们回家，怎么了？」
「是林尧驊开的车？」
曾昊霖目光颤震，嘴唇翕动几下：「是司机开的车。怎么突然问起五年前的事？」
霍子钧一脸冷冽：「五年前的六月十五日，liz的妈妈郑慧如被车撞倒。肇事车主没有下车救人，而是立即逃逸，liz的妈妈最终不治身亡。」
曾昊霖的神色骤然凝滞，他喝了口冰水，清了清嗓子：「那真是太不幸了。」
「是不是你的车撞了人？」霍子钧沉声质问。
曾昊霖瞪大眼：「你到底在说什么？我一头雾水。」
「我能来找你，你就该知道我已经查清楚了。我想听你说出的真相！」
曾昊霖愣了半晌，乾完一大杯冰水，长吁口气，「这事已经过去五年了。」
霍子钧的眉头猛地蹙起，深深注视着曾昊霖面容的每一分变化。
「那晚，你和许诺都喝大了，我和林尧驊就送你们回家。上车后不久你就说胸口不舒服，要吐，我急着要找个停车位，结果车还没停你就吐了，司机惊惶地向后看，一走神就……撞到了人。」
霍子钧身子猛地颤震，呆滞了几秒：「你们……撞了人，你们为什么不停车救人？」
「当时我们一车子的人都醉酒，而且你和许诺都在车上，这事如果曝光，霍家和许家都受牵连，我可担不起。」
霍子钧怒视他：「那可是条人命！！」
曾昊霖抱头：「我当时已经懵了。撞人后林尧驊下车看过，然后就说由他来善后。」
霍子钧紧咬牙齦，竭力锁住胸口翻涌的滔天巨浪。他以为找到了真相的门，打开后却放出了地狱的烈焰。他以为肇事者是曾昊霖已经够他头疼，没想到自己就在肇事的车里。
他乘坐的车让郑慧如不治身亡，而他却一无所知。
「vince，这件事已经过去五年，你和liz快要结婚，你把这事翻出来最大的受害者是你自己。你想想，如果liz知道真相，她还会不会嫁给你？我承认撞人后逃窜是我不对，但事情已经发生，我……你想我怎么补救都行。」
补救？人都走了五年还怎么补救？
霍子钧单手撑额，在胸口闷烧的火向上升腾，他的思绪在突如其来的火焰中措手不及。
曾昊霖的话不无道理，如果简唯琳知道这次车祸的真相，她会有什么反应？以她说一不二的个性，会不会决绝离他而去？
思索至此，霍子钧彷如坠入冰川，身体的冰冷和脑海的滚烫来回煎熬，燃起的惧怕宛如熔岩在心底深处蔓延。
静默良久，他重重地吐出一句：「我要想想该怎么做。在我有任何决定之前，你绝对不能对任何人提及这件事。」
「当然！这事连我爸妈都不知道。vince，别再多想了，就让这件事永远成为过去，别再纠结。」
霍子钧冷寒地瞪着他。如果他没有呕吐，这场悲剧是不是就不会发生？曾昊霖虽然要担起重责，但他也脱不了关係？
不行，这个真相是会拆散他和简唯琳的恶魔，他要把它牢牢锁在地狱里。
--
午饭后，霍子钧回到公司，神色惨澹。他取消了下午所有会议，独自关在办公室里。宋成泽进霍子钧的办公室送咖啡时，瞥见霍子钧沉如浓墨的神色，骤然心惊。看来这事的真相比他想像的还严重。
「boss，有什么事需要我处理吗？」宋成泽小心翼翼探问。
「车祸的事不能向任何人提起，特别是liz和艾薇。如果liz问起，你就说找不到第二任店主。」
「是。」宋成泽感觉到霍子钧身旁翻涌着暴雨前夕的压迫感。
霍子钧悠悠地问：「世上有没有能紧守一辈子的秘密？」
「当然有啊。这世上的警察局有多少悬案，每一个悬案都是一个秘密。」宋成泽自觉这个答案很完美，没想到霍子钧的脸色更沉了。他心头不由抽了抽，这真相是有多可怕？
悬案？？？
霍子钧走到落地窗前，望着窗外波光粼粼的海面。海底深处潜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
如果秘密伤人，就让它永远深埋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