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 顾虑

    王柏翰刚替郭家骏开好车门，腹部就被狠狠揍上一拳。
    「靠，谁准你这样碰我。」
    面对郭家骏的暴脾气，王柏翰也不恼，重新掛上笑容，「如果我没这么做，你敢继续坐在那里等小朋友给你答案？」
    心事被揭穿，郭家骏一时之间连反呛回去的力气都没了，眼神几番在店门来回。
    「走吧，不是说要喝酒。」
    说着，郭家骏逕自坐上副驾驶座，车门外王柏翰眼里含笑，彷彿刚刚残忍揭穿事实的人和他无关。
    两人的相识的确如同何錚所说一样在gaybar。那时的郭家骏好几个晚上都没有等到他的拇指男孩，以为两人之间已经画下句点的郭家骏找了一间看起来挺高级的酒吧准备买醉。
    就算只有自己一个人，分手这种事还是要有一点仪式感的。郭家骏想。
    结果酒吧高级是高级，但整场进出人员包括客人都只有一个生理性别，只有神经粗得跟陈龏一样才能意识不到异常。
    「呃，那个，我可能……」
    「走错了？」
    调酒师转过身，一双充满玩味眼神的桃花眼朝郭家骏看了过来，昏暗灯光下，男人俊秀的五官竟然和陈龏重合起来。鬼使神差下，郭家骏坐回位子，随意点了一杯调酒，眼睛不自觉望向那位神似陈龏的男人。
    男人并不是没有被人直视过，他脸长得好，自然有人垂涎他的美色，但这样只是痴痴望着自己脸蛋，似乎在上面寻找某个人痕跡的视线他也的确没有承受过。
    「王柏翰。你呢？」
    「郭家骏。」
    认识没多久就自曝姓名在成年人的世界似乎太过天真，王柏翰和郭家骏相视而笑，两人竟也就这样聊到天明。
    说来可笑，原本林柏翰搭话只不过是想要和眼前这位要直不直、要弯不弯的奇葩来个一夜情，结果听对方说了一夜的心事，得知了郭家骏荒唐的初恋还无意间收到陈龏和自己长得像的消息。
    到头来自己不过是一个替身罢了。
    「你那天说我们长得像，我还以为你只是在开玩笑。看来世人对帅的标准都挺一致的嘛。」
    语毕，林柏翰还趁着等红灯的时候拨了一下自己的瀏海，十分得意。
    「臭屁什么。」郭家骏冷笑，「你跟他完全不像。」
    的确，虽然陈龏和林柏翰五官相似，但林柏翰的眼里有着陈龏没有的邪气，陈龏眼里没有林柏翰没有的纯真。
    「是啊，所以我喊他小朋友。」林柏翰笑了下，「你就没有想过，他也喜欢你？」
    「……当然，不然我怎么会误会我和他真的在一起过。不过说也奇怪，他怎么可以单纯到把这些曖昧的举动用朋友的身分做出来，还这么多情。」
    瞥到郭家骏微微上扬的嘴角，林柏翰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下车。」
    「嗯？你……」
    郭家骏这才发现王柏翰已经把车开到自己家门口，他不是不知道王柏翰初次见到自己的时候脑袋在想些什么，今天被碰上，就算王柏翰今天没有把自己拖到旅馆，被灌醉也是必然，没想到王柏翰还真的专门来带自己脱离苦海的。
    「对，我专门来载你这位失恋人士回家。怎么？想问为什么？」
    郭家骏没有顺王柏翰的意思接话，但满眼的困惑还是透露了他的答案。
    王柏翰替车子熄了火，想当初他也曾经在夜晚和那人相望，那人眼里的挣扎也让王柏翰陷入了和郭家骏同样的心情。和郭家骏不同，王柏翰一口咬定那人一定喜欢自己，对着那人死缠烂打，结果他赌输了。
    今天偶遇，他原本是想着不要让另一个人感受和自己相同的痛苦，才强行打断了郭家骏和陈龏的对话，结果一抬眼，却对上了少年那饱含心痛却不自知的眼神。
    可笑的是，被他看着的男人也不自觉。
    「如果今天坐在你对面的不是那个小朋友，现在我可能早就带你到旅馆度春宵去了。」王柏翰嘴角微翘，「那天听你说，还以为你活得比小朋友通透，我看你也半斤八两。快下车，我要猎艳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