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婚 第116节
“放了。我现在怎么办?”于祗说,“我马上过去。等着我。”
那边郭凡已经一耳光把闻元安抽倒在地。他解开皮带握在手里,“看见于祲你挺高兴的?他爸出殡那天,我看你站都站不稳了。要不是人多,只怕你还要抱上去。”
闻元安扶着床站起来。她不说话。
从郭凡强迫了她的那天开始,闻元安就不和他交流了,他要出气便出气。出完气又搂着她不停地说对不起,闻元安觉得自己倒没疯。疯的人好像是郭凡。
郭凡开始撕她的衣服。闻元安推了很多下,又踢又打地说,“你不要碰我!”
但她没有拗不过他。她怎么可能有那份力气?
闻元安只知道一切结束的时候。郭凡狗一样趴在她身上喘着气,他刚一张口,知道他又是要道歉。她就尖叫着捂上耳朵,“什么都别说,你太龌龊了。”
等郭凡整理完,系着扣子打开卧室的门,和于祗撞了个照面。
他脸上还来不及换上那副作伪的表情,有些僵的喊二小姐。
于祗赏了他一个白眼,“你胆子很大郭凡,真以为这京里头没天没日,可以任你胡来?”
她没给郭凡辩解的机会,走进去把坐在地上的闻元安扶起来。于祗喊严妈,“来帮你们小姐收拾东西,她以后再也不住这里了。”
郭凡大力推开门,“你要把我太太带到哪儿去?”
于祗给闻元安擦了擦眼泪。她冷笑一声,“你一个马上参加劳动改造的人,还是先想想自己会去哪儿服刑。”
这个口气真是像江听白。一样的目中无人,一样的狂妄自大。
是郭凡每次听了,都要痛骂老天爷为什么不公平,偏偏生得他姓江的口吻。
郭凡还在笑,“二小姐神志不清了吧?我好好跟元安在家里,怎么就要去改造?”
于祗从正对着他们那张大床的梳妆台上,一个露着缝的小盒子里取出微缩摄影机来。
她小心放进包里,“刚才你对元安做的事,这里都录下来了。”
于祗指着不见棺材不掉泪的郭凡。她气得指尖都在发抖,“让我来告诉你,丈夫在婚内违背妻子的意志,使用暴力、胁迫或者其他手段,强行与妻子发生关系的,构成婚内强.奸,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
郭凡还在狡辩着,“这个法院很难判定。我可以说她是欲拒还迎。”
于祗轻蔑地看他一眼,“所以为对付你这种人,我调出了元安每一次的伤检报告,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已经无路可走的郭凡威胁她,“那你今天就别想出这个门。”
于祗拍了下手掌,“这才是你的真面目吧,郭总?”
她还是第一次见到不点头哈腰,不围着公子哥儿倒酒掐烟的、卑微到底的郭凡,意外的还有那么一点威风凛凛。
萧铎听见了声音就带人进来。他鞠了一躬,“夫人,车等在楼下。”
于祗点头,“拿上闻小姐的行李箱。严妈,你也跟我走。”
于祗扶着闻元安上了车。她轻声吩咐,“去闻家。”
靠在她身上的闻元安摇头,“不,我不想让我爸妈知道。我妈什么都做不了,她只会伤心。”
于祗拍了拍她。她也知道闻元安如今的处境,她舅舅倒台以后,她妈在家连大声说话都不敢。
她想了想,“那去我那边住,好不好?”
闻元安恳请她,“送我去金茂府,我想住我离家出走时的房子。”
于祗说,“可是于祲已经不在那儿了。”
他们分手以后于祲就搬回了东山墅,说是再也不想住在那个伤心地儿了。
闻元安说她知道,“他不在才好呢,我也不想见他。可以吗?”
于祗心疼她这样谨小慎微的提问。她揉了揉闻元安的手臂,“你干嘛总问我可不可以?你想要什么还不是一句话。”
闻元安苦笑了一下,“还是我一句话的时候吗?”
“当然是了。闻家还在,我还在,陈晼也在,那就永远是。”
于祗用力跟她保证。
她把闻元安送上了楼。这里还保留着她走时的样子,一桌一椅都没有动过,除了桌上堆满的烟头,和一包于祲没抽完的烟。
闻元安取出一根来,横在鼻尖下闻了闻。像是闻一口就有了精气神似的。
她说,“你怎么知道郭凡......和我的事?”
提到这个名字她还是很厌恶。不自然地停顿一下。
于祗去给她烧开水,“那天在殡仪馆,你们来参加追悼会,我就看见他在车上掐你的脖子。后来问了严妈才知道,你也是,这么大的事干嘛瞒我?”
闻元安低下头,“我看你也烦难,又是和江听白闹离婚,爸爸又去世的。哪好意思再吵你?”
“都过去了。我们长大了,人生路不可能总那么顺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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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纸婚
◎你和外边的野男人◎
于祗安顿好闻元安。告诉她不必担心郭凡的事情, 需要出庭的时候,于祗会联系她。相信这个时候,郭总也顾不上来找元安的麻烦,忙着找人来和她说情倒有可能。
虽说这种案子不会公开审理, 但上市集团的副董事长家暴太太的负面新闻一传出去, 对股价会有多大的影响, 相信郭凡比谁都更明白。
于祗好生叮嘱闻元安, “你要怕伯母多心, 就单独知会伯父。他已经为了他的面子, 把你火盆里推了一次,总不至于还看你烧死。”
闻元安的声音听起来很累, “这些我自己处理,官司的事烦你费心。”
于祗笑说,“我也很久没开庭了, 正好过上一把嘴瘾。”
“我的事千万别告诉你哥。”闻元安交代她。
于祗点了下头,“好,我不会跟他说。那你是打算......”
“等离完婚我就走啦。去波尔多。”
于祗哎了一声就出门来,心道,她去酒堡里住一段也好。
陈晼给她约的老专家业务繁忙。从周日安排到周一, 才约到下午最后一个空诊位。大概有一技之长的人,又被一帮名流整天当送子观音供着,也都特不屑给谁面子。
老中医给她号了半天的脉。于祗不敢催她,因为她看起来脾气不大好。
最后她皱着一张沟壑纵横的jsg脸,推了把快要掉到鼻梁下的,小小圆形的厚重镜片。她对于祗说, “最后一次月经, 什么时候来的?”
于祗打开手机日历, “五月的第一个周末,我例假历来不准的。”
她记不住这些事,都备忘在软件上。
医生给她开单子,“那就是两个多月没来了。你先去做个检查。”
于祗拿着一叠检查报告重新坐回亮堂的诊室时。
老中医脸上的表情更困惑了,“你一切正常。要找我看什么?不过是闭经。”
这还是位很有医德的雅士。
于祗惊讶的啊了一句,“我在妇产科医院,被诊断为先天性的不孕症。”
“是哪个糊涂医生下的诊断?”老专家问。
于祗没说黄院长的名字,只是问,“那我可以正常受孕是吗?”
“可以。先调理你的内分泌,闭经也不是小问题。”
老医生龙飞凤舞地给她开了一付方子。
于祗捧方子如捧救命的仙丹。她再一次确认,已经有热泪要涌出来眼眶来,“我当时的报告上写着子宫发育畸形。您确定我可以生孩子,是吧?”
老医生大概觉得她啰嗦,“我很确定你没有任何问题,如果不能怀孕,下次再带你先生来检查。”
“谢谢您。”
因为太意外,又太激动。于祗临走前特礼貌地鞠了一躬。
实在也不知该怎么表达才好了。
但于祗今天没空多耽搁。明蹇从上海乘专机抵达北京,仪式备得很足,中午设在十五号楼的宴会只有明容搀着她爸出席,于祲想去都没资格入座。
晚上才是正经的家宴。
于祗还没正式入职鸿声,那边的法务还有些要紧工作,需要一周的时间正式办交接。她回家后,就在着手准备申请博士的材料。
翻来找去,她读硕士时竟没有一篇很像样的,能够拿得出手的、有见地有深度的论文。她现在再看一遍,当年为了降低论文的查重率,全文读下来,就像是十多个喝大了的陈晼在来回说车轱辘话。
她叹气。想给心仪的导师留个好印象都不能够。
不到四点钟江听白就下了班。把公文包往沙发上一扔,就蹬着一双长腿上了楼。
“江.....”
于祗刚想开口叫他。
她还是更喜欢叫他的名字。有一种隔了很多年,拉开黄胡桃木旧抽屉的深处,掏出一封已经过劲儿的情书,开头只有一个简短、又饱含所有心动的称呼,不贵亲而贵长久的温存感。
前面十几年不敢这么叫。开口即是听白哥,心里再不喜欢,面儿上必须恭恭敬敬。背地里恨得牙痒痒了骂起来,也统称江老炮儿。
但楼梯上就传来一声冰冷的拒绝,“于二,我现在没空和你说话。”
于祗朝天花板上翻了一个白眼。
德行。
刚表明心迹的时候,怎么叫他都有空,一个手势就能招过来。现在忙得好像五十六个民族的办事处都设在寕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