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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十的这幅样子叫荣佳奂想起自己的贴身丫鬟,只有她能如此的信任自己,别的人无法全身心地信任自己,哪怕是阿母,对自己也会说假话。可是荣佳奂记不清丫鬟最后的模样了,一想到晨曦那时,只记得秦元直逆光而站,垂眸瞧她,而她,一眼都没有舍给丫鬟。
荣佳奂不做声,她忽地有些子乏了。
秦元直在离开前,悠悠补上的一小句话。荣佳奂猜测道:“王爷喜欢抄书?”
“不,王爷喜欢看书。”
“那为甚叫我来抄书?”
红十的眼球在骨碌,摇摇头,闷闷道:“红十不知。”
“那就罢了,去推门吧。”
红十只顾着回答她的问题,荣佳奂都站在门前了,也不知上前替她开门。荣佳奂只好轻声道。
红十这才反应过来,惊呼一声,忙上前推门。
房内不过一桌一砚,与七七八八的物件,左有一榻床供休息,榻下一滚凳。一教书先生都能有这些东西。
荣佳奂收回打量的视线,在长桌前落座。
红十问道:“小姐有什么喜欢的书吗?红十替你拿来。”
“我没什么喜欢的书,随便挑一本给我吧。”荣佳奂淡淡应,扫视着这桌上的东西,看到一书,对着红十问,“这本我可以碰吗?”
红十定睛看书上的字,看了有一会儿,才道:“红十不清楚。小姐,我给你去书库拿一本吧。”
见红十不识字,荣佳奂念上面的字,跟红十解释:“《史记》,是讲人物的史书,王爷还没看完,看,还有牙签。”
红十似懂非懂,“那应是能碰的。”
荣佳奂翻开书,到牙签标的那页,正巧是一章的开头,荣佳奂打算从这页抄起,或许秦元直瞧见会欣慰自己的懂事。
“研墨吧。”
荣佳奂仔细看着上头星星点点的批注,加上毛边的书页,晓得了秦元直看了这本书许多遍。
不好说秦元直是喜欢这本书,但荣佳奂以为,她选这本书来抄,是没错的。
荣佳奂的字好不错。小时不聪明还顽皮,常被罚抄书,小男儿都羡慕她不需挨打罚练。可字错一个,写丑一个都要被撕掉重写,练姿势也被纠正,有时连表情臭都得被批。荣佳奂恨不得被罚练。
也因为小时被罚抄书的次数多了,抄书对于荣佳奂来说很轻松,飞快地用笔写落一个又一个小楷字。
荣佳奂渐入状态,在外的秦元直倒心跳得慌。
此时,他正于兄长秦元奎的府中,秦元奎的府邸显得更气派些,多了金碧辉煌的样。
同父同母的秦元奎看出了秦元直的魂少了,打趣道:“能让华清王爷心神不宁的,莫非……是女人?”
秦元直毫不遮掩,“嗯。”
虽淡淡一声,但秦元奎听得真切,秦元直连女人都少碰,当今花魁也只能在他身边缠绵几刻,眼下却有一名女子能叫秦元直心心念念,秦元奎不禁好奇询问:“是哪位姑娘?”
这一问,秦元直便晓得还无人看到荣府惨状。
“是荣家四女。”
“荣佳奂!”
“是她。”
秦元奎不可置信,道:“你何时与她勾搭上的,母妃知道吗?她安排的你们撞面?”
“荣家四女……”秦元奎揣手作思考状,“我媳妇上次在花宴撞见她,回来便同我夸荣家女真是一个顶一个的赛天仙,特别是那荣家四女,就是你未过门的媳妇,跟天仙似的,小巧依人,配你这糙样真是委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