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败
一行人跟着端木绎与夏侯于的脚步一步步地退到了金鑾殿的正中央,脚步未停地继续往鐘仁的方向进发。鐘仁瞇起眼看着他们的举动,看着被端木绎护在身后的宣月,不禁怒火中烧,就是这个女人,今日终于见到了她的真面目,他挥了挥手,鐘山恭敬地走上前,低下头。先前抓住利刃的创口已经被徐娘简单地用手帕包扎过了,虽然血跡已经浸透了暗红色的手帕,新鲜的血液顏色与手帕原有的顏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但鐘山似乎感觉不到痛楚那般,面无表情。
鐘仁对着鐘山说道,「杀了她吧。」随即最后看了端木绎一眼,儘管先前话说的如此决绝,但还是捨不得就这么失去唯一的孙子。鐘仁将一切的罪过都怪在了宣月的身上,若是没有这个女人的出现,端木绎一定能心甘情愿地回到真正属于他的国家,登上那九五至尊的宝座,然后将替父报仇视为最重要的目标,他们祖孙之间也不会有这么深的矛盾与隔阂。
所以,宣月必须除!等宣月一死,端木绎便无后顾之忧了,等将来他登基了,要什么女人没有?虽然会感到痛苦,但那只是一时的,很快端木绎便不会再记得这个女人。
端木绎警戒地看着鐘山提着剑一步步地逼近他们,他抬头看着那刚转过身的背影,是那么的无情、冷血。
他握紧手中的剑,一旁的夏侯于在看到鐘山低头站在鐘仁身边时,便做好了准备,以鐘仁的个性,他一定会抓住这个机会除掉宣月这个绊脚石,「端木绎,护好她。」夏侯于低吼道。
夏侯于握紧剑柄,一个闪身便衝了上去。刀剑相撞的声音清脆如斯,相互摩擦间形成的火花照亮了夏侯于和鐘山的脸,即使立场不同,一个为了杀宣月,一个则为了保护宣月。但此刻他们均一脸的坚毅,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是如此的一致。
「夏侯于!为何你也要如此护着那个女人?」鐘山阴沉着脸,两把剑相交,互不相让,两人的距离几乎不到五公分。
夏侯于冷笑了一声,「不护着她,难道还要我跟着你们一起为虎作倀吗?」
「为何不可?鐘恒也是你的舅舅!」
「夏侯钦也是我爹!」夏侯于紧接着说道,用力一撞,他与鐘山两人均向后飞去。待皆站稳脚跟,鐘山瞇起了眼,缓缓地说道,「看来你什么都知道了。」
夏侯于提着剑,剑尖指地,「即使不知情,我也不可能陪着你们演这么一齣闹剧。」
「既然如此......」鐘山瞇起眼,冷笑了一声,「休怪我无情!」
夏侯于不退反进,一个抬手便将手中的利剑往鐘山的方向投去,在鐘山偏过头躲开那柄剑时,夏侯于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拔出了掛在腰间的两把匕首,闪身衝到了鐘山的胸前。
近距离的打斗最不利于使用长剑,只要夏侯于不离鐘山超过三步,鐘山的一切招式都会失效,相反的,夏侯于使用短小的匕首在近身攻击中才是王道。
先前夏侯于执出的那柄长剑此刻已经插在了鐘离的脚前,离他不过半吋。鐘离惊讶地站了起来,顾不得抓住宣月,心中反而为夏侯于的身手惊讶。
鐘山被夏侯于逼得步步紧退,所幸扔掉了长剑,赤手空拳地对上夏侯于手中的双刃,虽然他人已中年,但这么多年来的武学基础让他不至于输给夏侯于,鐘山自己也惊叹夏侯于的武功,但为了鐘仁的命令,这一战,绝不能输!
夏侯于冷眼地看着鐘山的疲于应对,似是看穿了他的所思所想。夏侯于双眼虽然盯着鐘山,不敢有丝毫松懈,但嘴上却带着轻蔑的口吻说道,「鐘仁,恐怕你的计划要泡汤了。端木绎永远都不会成为你手中对抗宣家、雍朝的棋子。而我,更不可能受你利用。」他顿了顿,脚一抬,便将地上的一把长剑踢向鐘仁,看着他慌忙闪躲,他呲笑了一声,「仅凭我们几人,你即使出动整个离国的禁卫军也拿不下我们,更何况你想对抗整个雍朝。」
鐘山被夏侯于压着一步步往鐘仁的方向靠近,而端木绎也带着宣月紧跟在夏侯于的身后,其馀人也纷纷向他们三人靠拢而来,渐渐地他们离鐘仁的方向越来越近。
夏侯于又说道,「鐘离的阴谋我已经稟报了父皇,就等着他出手,父皇便有了藉口一举将他拿下。」他双手同时反手一刺,这一下,便划伤了鐘山的左右手腕,加上原先手心的伤口,让鐘山的动作比原先又迟缓了不少。
「这不可能!」鐘仁往前站了一步,居高临下地看着台阶下的他的仇人的孩子们,看着他们的浴血奋战,看着他的人马一点点地被消灭,看着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尸体或是已经失去行动能力的躯体,他不可置信也不甘心,「朕精心筹谋了二十年!怎么可能被你区区的三言两语就破灭,若乐井早就知情,你们如今怎么可能会在这里!」鐘仁说道,突然眼前一亮,他兴奋地说,「是了!乐井根本就没有发现朕的打算,是你们为了要解雍朝之围,才不知天高地厚地来到了朕的地盘!」
夏侯于冷笑了一声,「是吗?你真的是这么想的吗?」虽然心中焦急,但面上却仍然万分冷静,带着浓郁的嘲讽,他心中暗自计算着到达鐘仁身边的距离还剩多少,十步、九步、八步......眼看就只剩五步,他用尽全身的力气,双手一推便将匕首刺入了鐘山的两肋,随即松手拍在了鐘山的胸前,鐘山闪躲不及往后飞去,重重地撞在了樑柱之上,弹落在地。
鐘仁后退了几步,听见夏侯于冷冷地道,「鐘仁,如今你已经无路可退了。」鐘山一败,鐘仁再无所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