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何一展飞车急停在言歆小区前，电梯也顾不得搭，三步併两步的跑楼梯上去，同时拨了电话要言歆帮他开门。
    言歆开门的时候，随即落入一个炽热的怀抱，汗味酒味男人味袭来，衝击她的感官，只能被动承受唇上缠绵的热吻。
    「小歆…你真好…真乖…」不知所谓的边吻边低喃，言歆推了推他胸膛，「关门啊……」
    随手把门一推，另一隻手就把人抱到鞋柜上，手沿着裙子下摆伸了进去，不住揉捏浑圆的翘臀。
    「哎…哎…我们…去你家好不好…？」言歆不住抵抗何一展的热情，敏感处被拨了一下，她低吟了一声。
    「好。」薄唇就没离开过她，揽着纤腰就要开门离开，却不想见到言爸爸。
    「你们…！」言爸爸惊讶地看着何一展，言歆连忙推开何一展，脸烫红地拉着裙襬，「爸！」
    「爸，我今天没事儿，就过来看看小歆。」何一展神色从容的解释。
    「哦…我是想说…我今天有事儿，不回来了，歆歆你妈如果问起，帮我跟她说，去朋友那儿了。」言爸好像很急，也顾不上何一展深夜出现在言歆家合不合理，说完就要走。
    言歆噢了一声，皱着眉目送言爸离开，何一展高兴都还来不及，搂着言歆又是一顿逗弄，只是半天也没见她有反应，他捏着下巴看着她，「怎么了？」
    「今天就在这儿过夜吧，好不好？」言歆推了推他，往屋内走去，脸色并不好看。「你先去洗澡。」
    何一展觉得言歆有些不对劲，只能快速进浴室洗了个战斗澡。出来时就见言歆抱着腿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但眼睛只是空望着。
    「宝贝，你怎么了？」一身水气，何一展只套了个浴袍，慾望堪堪被压下，他拥在怀里，「跟我说好吗？嗯？」
    「……rose是谁？」言歆侧目看着他，眼底一片平静。
    「她是inc总裁的女儿，是我的大学校友。」
    「她是不是喜欢你？」
    「小歆……」
    「你就说是或不是就好了。」言歆皱眉。
    「我不喜欢她，不管是不是都不重要。」何一展靠着她额头，哄着她问：「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不过去我那儿了？」
    言歆抬头看了看他，又低下头玩他的浴袍带子，就是不说话。
    何一展等了许久，拍拍她的臀，「你去帮我泡杯糖水来，我头还有些晕。」
    言歆一听就不高兴了，手覆上他的太阳穴轻轻按着，「不是告诉你不能喝多了吗？」
    「真的不多，就是混着喝，劲上来了。」
    言歆倒抽一口气，「你还自己开车来？！」
    「以后不会了，乖乖。」埋在细腻的肩颈，言歆帮他揉了好一会儿才去厨房。
    夜深。
    何一展抱着言歆严实地窝在被里，这下子还真的有些困了，只是言歆一直画圈圈在他的胸膛…他吻着半露的肩膀，「睡了？」
    「其实…我一直怀疑我爸外面有人…」言歆突然迸出这么一句。
    言歆紧靠着何一展裸露的胸膛，说话的热气喷在肌肉上，只听她平淡地叙述着。
    偶尔就能看见言爸不知在给谁打电话，是从未有过的轻声细语，问等会儿去哪？散步吧？还是去上山泡个温泉？我等会儿去找你……
    言爸从来就不避讳在言歆面前讲，只是会隔着距离，言歆耳力好，几乎都听了进去，言妈不喜出门，言爸久而久之也习惯了自己出门走走，故而言妈从不怀疑……
    但言歆都看在眼里，某一次言爸手机出问题了，言歆帮忙看，结果简讯里躺着一封曖昧不明的讯息……言歆故作平常，手也没抖一下的退出。
    晚上不过九、十点，言爸平常肯定早早就上床睡觉，突然出去，自然引起了言妈怀疑，但言爸推说是工作事情，一个不多说，一个不多问，加上言歆又看到这封不具名的讯息……她心中疑竇更多，但她从未提起勇气去问过言爸一次…
    「多久了？」何一展拍着她的背，低声问。
    「一年多了…我没跟我妈提过…」
    何一展狠狠吸了口气，这丫头！他惊出一身汗，若说这丫头单纯直接，眼下这事又能藏在心底这么久，一个人也不说，这么深的心机…他忍不住捏了几下她腰际，「言！歆！你真是……！」
    「你生什么气啊！」言歆不甘示弱，掐着他肌肉也掐不起来，练这么硬干嘛！
    「你想要做什么？」
    「我要是想干嘛…早就做了…方才我又听见我爸打电话了…我不高兴！」言歆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她就是闷，堵在心里那一口气出不来！
    「你必须去解决，胡思乱想的，折腾自己。」何一展紧紧抱着她，他还是不了解言歆…这么平凡单纯的小姑娘，看着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心思却比他人纤细敏感，一双大眼看着你，就像一团雾，你好像看见了什么，却又看不清。
    「你知道吗？每个人第一个接触的男人就是自己的爸爸，在我心里，爸爸就是完美的，可以被崇拜的，我以前就对自己说过，不管遇上什么男人，肯定不会有他这么喜欢我…宠我…」
    言歆感受到背部突然加大的力道，她拍拍眼前坚硬的胸膛，「这样的完美，可笑地被自己给毁灭了…连我的信念也一起毁灭了…我为什么不敢问，我只是怕连最后一份可以爱人的心都将失去……一展，我现在是如此的喜欢你，我怕有一天，我们会失去对方…」的爱，最后的两个字，她不敢说出口，但她明白，她可以承受的强度有多高，就代表她已经对这件事做好的十足的准备。
    她就是这样一个自私自利，留两分退路，来让自己逃避伤害的女人。
    何一展，就是她的那道伤，同时，也斩断了她的后路。
    谁说爱就不会疼？她每一天都活在两者之间，一方面享受着何一展的宠爱，一方面又目睹完美的背叛。
    所以，她从未想过要跟何一展在一起一辈子。
    但那有着美丽名字的女人，狠狠地提醒了她，在可能失去何一展的事实前，她竟然没有办法想像没有他的生活，还能若无其事的活下去！
    她早已，爱入骨血。
    「如果有一天你不爱我了…请你一定要告诉我…因为，我还会继续喜欢你…我根本…没有办法不爱你…」言歆不知自己何时泪流满面，她对上何一展又惊又怒的利眸，「我爱你，何一展，所以你不能…不爱我。」直到现在，她狼狈不堪地把所有隐密的心思都暴露在所爱的人面前，并非为了挽留，博取怜爱，而是她知道，只有坦诚，才能换来一生安稳。
    她不曾说谎，就算何一展以后喜欢上了别人…她也会…继续爱他。
    他是她的唯一，是开始，也是结束。